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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笑道:“若遇无道之人性命堪忧,好在赵王乃重情守信之主。”
“老师为何如此了解!”
老者道:“斯儿经常送信回来,如今在赵王帐下推行法治,赵王所做一切为师了然于心。”
话音落下,脚步声响起,那个叫青儿少年迈步而入,“赵王已经答应赴约!”
“好,夜深了,去歇了吧。”
少年施礼走出,老者生得鹤发童颜,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此人姓荀命况,也就是后来所称的荀子,年少出名,原本在赵国,恰逢赵武灵王大举强赵之时,怎奈武灵王重武轻论,荀况离开赵国四处游学终于来到齐国,稷下学宫之中汇集各方名士荀况欣然前往。
没有人会看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布衣少年,一场论辩荀况技压群儒大放异彩,将昔日嘲笑之人系数击败,学宫之中众人纷纷想要这位奇才拜入自己门下,为此争执不休,荀况不以为然,“荀况此生无门,只以学宫为师。”
荀况学识渊博独树一帜,怎奈言词太过锋利最终遭人排挤,索性四处游学,得到后起韩非、李斯等人登门求学,晚年辗转回归稷下学宫,昔日争辩声犹在,可惜当年诸多学者或死或走。
第一百二十四回 境界
一路无话,赵括率领黑魔精锐赶奔稷下学宫,马蹄声阵阵,天光刚亮众人抵达,远远看到一座学宫位于半山之间,稷下学宫位于群山之中景色清幽,云雾萦绕飞鸟啼鸣宛若人间仙境。
“大王,到了!”
赵括点头,“好一座世外桃源。”
说完翻身从马上下来,稷下学宫虽属齐国,其中多是学子客居于此,甚至不乏流传后世大师级人物,比如孔仲尼,荀况等人。
“留在这里。”距离稷下学宫大门尚有一段距离众人停住,黑魔卫士手持利剑,经历战争洗礼身上不免带有杀戮之气。
“大王,此处形势不明,不如先行搜查一番,以免有人暗藏祸心。”
赵括摆手,“不必,以免扰了他人,本王自有应对之法!”
赵括剑术极高,倒是应了那句艺高人胆大,沿途看得清楚前往稷下学宫只有一条路,路上只有几行脚印,从脚印可以判断出入稷下学宫人数极少,若真是暗藏杀机倒是负了学宫盛名。
赵括上前轻叩门板,沐尘、白英分列左右,嘎吱一声学宫大门打开一道缝隙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年岁不大,相比前往军营送信少年还要小上一些,上下打量来人,“几位是要拜学?家师今日不会客。”
赵括道:“赵括前来赴约!”
少年听罢神色一变,一双眼睛打量来人,赵括人到中年英俊面容不乏英武之气,沐尘大手伸出,“小子,好生无礼,既然是相邀而来为何如此没有礼数。”
少年一时愣住,连忙用力推开,“家师已在厅堂等候,大王,请!”
赵括进入,宫门缓缓关好,沐尘、白英打量左右,四下无人,学宫内打扫十分干净,即便地上落叶同样打扫干净。
少年快步上前跟在赵括身侧,一阵钟声传出,梆梆梆,带着山水回应空灵之声,不同的意境带来的反应完全不同,战鼓唯有到了战场才能打出让人振奋的声音,若是进入宫堂只会敲出靡靡之音。
钟声不停传入,舒缓,恰如疲倦的人躺在舒服的床上,陷入慌乱的人重新得到看到希望。
“这是什么声音?”
少年忙道:“钟声,此钟为忘忧钟,每过两个时辰都要响上一次。”
“忘忧钟!好名字。”
少年面带笑意,“家师在里面等候,其他人不便入内,大王,请!”少年话中有话,赵括点头,沐尘、白英只得停步,赵括早有交代不得胡闹同样要守规矩。
赵括点头,顺着台阶一直向上,厅门开着信步走入,恰好看到一名老者背对自己坐在地上,一旁地上放着一个草席,老者用手一指,赵括会意来到近前,脚轻轻触碰并无异常,若是藏有机关必然发动。
赵括身子坐定,余光看去,老者须发皆白,身子笔直,嘴唇轻动,厅堂尽显简单,又是一阵钟声传来,钟声厅堂内不停回荡,赵括眼睛忍不住慢慢闭上。
大军灭齐,赵、秦大军会师函谷关,一番厮杀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偌大的厅堂尽显落寞,连年厮杀,沐尘、白英等人尽数战死,赵括同样老迈,脚步声响起,一人快步入内,“大王,秦军败了,大军攻克函谷关。”
“胜了,终于胜了。”为了这一天足足等了二十年,两鬓同样染上银丝,迈出的脚步同样变得轻浮无力,岁月如同一场魔咒任何人无法与之抗衡。
“恭喜大王,大军必然可以攻下咸阳完成一统天下之愿。”
“一统天下!”
赵括愣住,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寂寞,昔日的好兄弟都死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即便得到天下又如何。
赵括睁开眼睛,依然坐在厅堂之中,方才不过是一场梦,为何那样真实,战争的残酷最是清楚,长平之战死伤接近十万,邯郸城内几乎家家出丧。
“醒了。”
老者转过头来,赵括淡然一笑,“钟声还有这里的烟雾想必都是特意为本王准备。”恰如赵括所说厅堂内萦绕淡淡烟雾,吸入之后让人有昏昏欲睡之感,加上奇怪钟声,所有一切必然是有人精心算计。
老者笑道:“大王聪慧过人,多少世人灵魂困于现世,只有这钟声方能让人心灵得到净化,灵魂得以解脱。”
赵括笑道:“先生一力推行法治,是否想过只要有纷争法便难以久持,齐国之法更加无法取代赵国之法,唯有天下归一,方能实现先生之愿!”
荀况摇头,“只为一人之愿而令天下生灵涂炭,不要也罢,天下合久必分,夏灭而商兴,商最终亡于周,如今周朝势弱导致今日之乱局,大王可有想过是何之故?”
“无外乎权,心。”
荀况听罢暗暗点头,赵括接着道:“大周之乱在于君权旁落,各地诸侯纷纷拥兵自立,今日的周只是灭商并未形成真正的定局,若周强势诸侯必然依附而无战乱,一旦势弱必然趁机而起,至于心,同样如此,若是人人为善不与人争,必然处处乐土,这只是想象罢了,权盛则归,唯信则从,赵括始终相信待人以诚必然可以得到回报,对待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同样可以得到百姓拥护,如此便拥有了心。”
荀况连连拍手,“妙,荀况以为世间万物无外乎于道,君之道,人之道,天下之道,唯有遵循道方能延续,恰如这世间草木,唯有遵循天地之道方能春发秋落。”
“道?”
赵括目光落在厅堂角落丹炉上方,早闻有人炼制丹药修炼道术,这些东西太过虚幻,最终能够练成之人寥寥无几。
荀况点头用手一指地上草团,两人坐在上面,荀况眼睛缓缓闭上,“放下心中所有贪念**,试试能否看到什么?”
赵括凝神静气,墨子剑法之中守心决随之运转,钟声不停回荡,随着呼吸道道白色气体慢慢渗入,荀况睁开眼睛脸上露出笑意,站起身形嘴里轻念经文,再看赵括犹如老僧坐定一般。
第一百二十五回 刺客
赵括无意间步入道途,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若是没有天赋修炼几十年同样无法触摸,这些与当日研习墨子剑法有所关联,墨子剑法为一代巨子墨子所创,其中暗含道法奥妙,初境同样如此,放弃心中所有杂念,感悟天地给人带来的宁静祥和。
一道身影来回踱步,沐尘不免心急,十几天过去大王整天和那个奇怪的老者在一起,几十万大军临淄城下对峙,一旦战事有变如何是好。
沐尘急得来回踱步,不时发出阵阵叹气声,白英笑道:“还是坐回,一会怕是要转晕了。”白英翘腿躺在那,嘴里哼着不知名小曲,神态尽显轻松。
沐尘来到近前,“亏你还有这份闲心,我看那个老家伙八成是懂得什么邪术,今晚你我一起前去看看,若真是这样手起剑落直接给来个痛快。”
白英听罢连连摇头,“大王交代在此安心守候,白英可是不敢跟着你瞎胡闹!”
“这怎么是瞎胡闹。”沐尘急得抓耳挠腮,早些年四处行走倒也见过一些人懂得邪术,借助符水控制他人背地里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眼前情形倒有些类似,目光落在放在桌案盛水器具上快步来到近前眼睛瞪得溜圆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白英转过身去,“睡吧,白英相信大王一定可以应付得来。”
沐尘查看一番,不过是普通的铜壶罢了,直接丢在桌案上,时间不长传出雷鸣般鼾声,白英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