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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啸云见房门关上,走到厨房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夏宁远刚打开煤气灶,把汤锅放上,闻言只是摇头:“他没有说,我觉得可能和萧毅有关。”
上一回余谨挨巴掌是因为萧毅的母亲,这一回,那明显粗大的指痕必然不是女性造成的,可夏宁远不敢往萧毅身上想,如果真的是他,那未免太可怕了。
情人之间可以吵嘴,可以冷战,一旦上升到动手的地步,有一就有二,无论是身理还是心理上造成的伤害绝不是事后道歉可以弥补的。
齐啸云听了也是皱眉,过了许久才说:“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万一只是误会,你插在他们之间,处境会很尴尬。”
夏宁远觉得有点棘手,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萧毅当初不就因为自己和余谨关系不错,故意让篮球队来找麻烦吗?
针对他一人还不要紧,可如今齐啸云也住在一起,万一有什么波及到齐啸云,那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而且,齐啸云是不是也会同样因为余谨的介入而感到不快呢?
可余谨现在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夏宁远实在做不出把人推走这样的事……
夏宁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先问明白怎么回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齐啸云淡然的语气感染了夏宁远,他慢慢安下心来。
余谨的动作很快,从客房里出来时已经恢复了些血色,只是眉宇间仍透着股深沉的倦意。
夏宁远看着他喝下姜汤,才小心问道:“小谨,是萧毅吗?”
余谨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脸颊处的指痕,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这个反应,就是在说没错了?夏宁远有点火大:“他怎么能随便打人?”
齐啸云适时地在夏宁远肩头按了按。
夏宁远深呼吸了一下,又沉声道:“到底什么事?”
余谨好半天才艰涩的开口:“他在外边有人,我发现衣服上有女人的长头发,还有香水味,结果就吵了起来。”
说到这里,他露出有些迷茫的表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每回都说是应酬,他只爱我,总是要我相信他……我实在受不了,就说要分手……”
“他突然很生气,说我老是疑神疑鬼,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余谨断断续续地说着,那神情不像是倾诉,反而像在困惑地回忆着。“我觉得很累,拿了行李箱要走,他就把箱子踢飞了,衣服洒得到处都是……”
后面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萧毅气急败坏下打了余谨。
“……我就一个人出来了,他不敢再拦我……”
夏宁远看着余谨说不出话来,虽然只有廖廖数句,但亲身经历绝对不止于此,否则以余谨的性格怎么可能把两人世界的纠葛告诉外人?那得有多么压抑,多么沉重,到了完全无法克制的地步,才会如此。
“余谨,你肯定萧毅在外面有人?”齐啸云问了最关键的一句。
余谨迟疑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摇头:“我没有见到,他也不承认。”
夏宁远满肚子的火突然就熄了,按余谨所说的那些情况,已经是明明白白的出轨证据,可齐啸云说的也对,连当事人都没有承认,或许真的只是误会?不过,就算是误会,打人也太下作了。
“那你是打算和他分手?”齐啸云追问了一句,两眼紧盯着余谨。“想好了?”
“我……”余谨明显动摇了。
夏宁远觉得有些失望:“余谨,你和萧毅根本不是一路人,这样下去你会把自己毁了。”
齐啸云淡淡道:“我觉得还是让萧毅过来当面对质比较好。”
“还有什么好说的?”夏宁远对齐啸云此刻的反应难以置信,他不是说过余谨和萧毅根本不合适吗?为什么现在却反而有撮合的意思?
“……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余谨态度忽然强硬起来,显得很激动。
见状夏宁远连忙安抚,之后又把余谨送入客房,找出一床薄被,安顿他睡下。
关了门,走回客厅,夏宁远发现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齐啸云人也不在沙发上,平时总是显得温馨幸福的空间瞬间变得冷清起来。
关好阳台与客厅之间的落地玻璃门,夏宁远轻手轻脚地摸进卧室,发现齐啸云果然躺在床上,只是平时必然会点着给他照明的小灯没开,似乎在明明白白地表达着不快。
夏宁远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爬上床从背后抱住齐啸云。
齐啸云没有动弹。
“你在生气?”夏宁远在黑暗中迷恋地嗅着齐啸云的气息,有些不安地问道。
齐啸云身体绷得很紧,明显没有睡着,可就是不说话。
夏宁远有些慌神,他笨拙地亲着齐啸云的耳朵和后颈,傻兮兮地追问不休:“啸云?”
“我不喜欢他住在我们家里。”齐啸云被缠得不耐烦了,闷闷地说了一句。
夏宁远只听到了“我们”两个字,心情立刻大好:“小谨的情绪不太稳定,先收留他几天……”
“几天?”齐啸云略带嘲意。
夏宁远愣了愣,这可以算是齐啸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对余谨表现出敌意了。
老实说,在一瞬间,夏宁远心里是有些不快的,甚至很不自在,他向来都注意着把握好与余谨之间的距离,自问无愧于心,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些情谊始终是在的,现在余谨被外人欺负,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可马上他就想起齐啸云和孟非相处的时候,自己似乎更加不爽……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明天我就联系萧毅。”夏宁远又亲亲齐啸云的耳朵,真心实意地道歉。
齐啸云略显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语气也缓和许多:“萧毅可能真的有对不起余谨的地方,但他不像是会随便动手的人,你想帮余谨可以,先搞清楚余谨到底想要什么。”
大约是怕夏宁远不明白,齐啸云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余谨不像是真的打算分手。”
夏宁远被训了一顿,心情有些沮丧,对余谨与萧毅之间的关系感到更为不解:“他们这样互相折磨有什么意思?”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齐啸云回了一句典故。
夏宁远只能叹气。
因为有余谨在同一屋檐下,虽然明知并没有挨在一起,但两人都没了进一步深入接触的欲望,只是互相用手为对方服务了一把,草草擦过就睡了。
第二天天刚擦亮,可视对讲机又欢脱地响个不停,这回是萧毅来了。
余谨做为客人自然不方便出来接听,他还不知道萧毅已经追了过来。
夏宁远想了想,也不通知余谨,只和齐啸云打了个招呼,自己下楼去见萧毅。
萧毅的情况比余谨好上许多,他是开着车来的,浑身上下没一处湿,只是头发略显凌乱,两眼充满了血丝,仅仅是在招待室等了一会儿,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插了两只烟头。
招待室不适合谈话,夏宁远就领了萧毅往江滨公园那里走。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江边,夏宁远还没想好怎么起头,萧毅已经先开口问道:“余谨他怎么样?”
不说还好,一说夏宁远就来气:“你下得了手又何必问?”
萧毅有些失魂落魄,完全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他狠吸了两口烟才哑着嗓子苦笑:“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我从来没想过动手,但是余谨他……”他试着想找词语来形容,但是显然失败了。“他有时候很会刺激人,我一时失去理智,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我追着他一路过来,在你们小区外坐了一个晚上,连我都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夏宁远想到余谨刻薄起来的样子,有些哑口无言,像他从小习惯了余谨的脾气,也有个别时候被郁闷得说不出话,更别提萧毅这个大少爷了。
看起来,一段感情改变的不止是余谨,还有萧毅。
一时间,夏宁远对萧毅的感观改变了许多。
“余谨说你外头有人?”再次开口,夏宁远已经少了些偏见,多了些就事论事。
萧毅烦躁地掐灭手中的烟,想丢,却又因为地面整洁得找不出纸屑而丢不出手,只能捏在手里。
夏宁远不知怎么的,并没什么深恶痛绝的感觉,只觉得滑稽:“萧毅,如果你不爱余谨,还是分手吧,他不是个玩得起的人。”
萧毅的呼吸蓦然急促:“夏宁远,你根本不懂我和余谨之间的问题就不要乱说……”
夏宁远有些不服气,可想到齐啸云那句子非鱼,又沉默了。
“……余谨跟我复合之后,就一直不和我同床。”萧毅显然也豁出去了,语气有些暴躁,又从裤兜里摸出一只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他肯为我洗衣服,做饭,跟我接吻,为了等我回来能喝上一碗煲汤坐到半夜,但是我一有那方面的要求,他就躲,我觉得他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