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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路况太差,别的倒还没什么。”
这一段路况之差纪平澜是深有体会的,他上次坐车过来时就觉得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想到何玉铭一来一回遭了两遍这样的罪,纪平澜心疼了:“要不我给你捏捏?”
以何玉铭的非人恢复力倒不至于会遇到肩酸背痛之类的小问题,不过他还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情人的周到服务。纪平澜不轻不重地给他揉捏着肩膀,闲下来的何玉铭就随手翻着纪平澜还没整理完的名册。
纪平澜突然有些奇怪:“最近怎么没见你戴眼镜了?”
“我本来就不近视。”何玉铭说,“以前戴眼镜只是为了看起来斯文罢了,觉得不方便就不戴了。”
纪平澜无语,何玉铭丢下了手上的名册:“进展缓慢啊,分个队伍很难吗?”
“情况太糟,我有些无从下手。”纪平澜叹气,“分给我们团的新丁是训练团里表现最差的一批,很多人笨得什么都不会,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我想从中选几个班长也选不出来。就现有的下级军官里,识字的也没有几个,连通知书都要我念给他们听。”
“看起来你好像有点儿抱怨?其实能分派到这个团,你的运气算不错了。”
“哪有。”纪平澜莫名其妙地说,“如果状况好一点,也用不着让你这么辛苦奔波了。”
何玉铭笑:“你是不知道,你本来要到二三三师主力团当团长的,那个团倒是万事齐备什么都不用操心,不过真去了你就该傻眼了。他们团长刚升了旅长,麾下却只有一个团,什么事情都是他自己管,可团长的位置也不能空着,估计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想拿你这个战斗英雄过去当个摆设,不然你哪能有这么好的前程,才打了一场仗就直升团长。”
纪平澜想想也是,他从毕业到现在一共也才半年多的时间,原本就属于应该还在副职上历练的新人,当个有名无实的挂名团长确实是比较合情合理的分配。反倒是像现在这样把一个团几百上千人的生死直接交给他这种初出茅庐的学员,还没有直接上级来管着,看起来才是不可理喻的决定。
“那后来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在你养伤期间还出了不少事,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反正不外乎是内部权力斗争之类的,二三三师换了个师长,整师的建制也重新洗牌,原本空给你的位置没有了。可之前又把你这个‘最年轻的团长’宣传得太过火,那么多报纸都登过了,军部总不能在你还没上任的时候就撤你的职,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可是哪个师也不想要你这个二十三岁的小团长,各方僵持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临时拼凑了一个团来应付场面了。”
纪平澜彻底无语。
何玉铭又说:“碰上这种事情,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拔苗助长,有捧杀之虞,但如果能好好利用,也未尝不是一个锻炼和提升自己的好机会。独立团条件是差了些,但好处也明显,你看,没有直接上级的约束,你可以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做出了什么成就也没有上司跟你争功。相比起来兵员素质什么的都只是小问题,好歹你手上是一个团的建制,现在还有一半多的名额空着,你完全可以自行征兵。”何玉铭的话题突然一转,“对了,之前叫你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
“有些眉目了,不过你打听附近的土匪干什么……难道你想用他们补充兵员?”
“那不是能省心很多吗?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给你足够的时间,你的确能把这些菜鸟带成能打的部队,不过战斗可不会等你准备好了才开打。土匪虽然不太听话,至少不用训练,来了就能打仗。”何玉铭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不会对土匪有什么成见吧。”
“那倒不会。”纪平澜觉得这个想法挺靠谱,便把探子打听来的消息拣重点跟何玉铭说了,说的时候何玉铭顺手拉过纪平澜停在他肩上的手,玩一般地揉捏他手心的枪茧,这样亲昵的小动作让纪平澜不断走神。
何玉铭一旦开始扮演“情人”这个角色,就连这种微小的细节处也模仿得惟妙惟肖,若不是清醒地知道何玉铭不具备凡人的感情,纪平澜几乎都要以为何玉铭是真心喜欢他的。
等他说完,何玉铭想了想:“这个土匪倒是有点儿意思,明天一早我去会会他。”
“明天……”纪平澜皱眉,他并不想让何玉铭这么劳累,不过在他心目中何玉铭教官的威严犹在,轮不到他来安排行程,所以他只能提议:“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何玉铭说,“明晚之前你先拟一份训练计划交给我。”
“好。”纪平澜点头,在军校的时候就习惯了被教官布置作业,以至于他完全没有团长和参谋的职责已然倒过来了的自觉。
、山中有匪
何玉铭觉得胡宝山这个土匪挺有意思的。
胡宝山是瓦岗寨的大当家,虽然干的也是一般的土匪买卖,但他似乎并不当自己是个土匪山贼,而认为自己是被无良官府逼上梁山的好汉,即使落草为寇了也是个草莽英雄,这点光从他给山寨取的名字也可以看出一二。
他不抢穷人,虽然一般的土匪也不抢穷人,没什么油水还坏了名声,不过据说他也不抢好人,于是周围的富豪乡绅争着抢着铺路修桥做好事,生怕乡亲们说自己坏话会把那个煞星给招来。
虽然这样让瓦岗寨的收入和规模始终无法跟其他一些无恶不作的山寨相媲美,不过胡宝山倒是乐得如此。
当何玉铭来到山大门的时候,瓦岗寨里正在上演着鸡飞狗跳的一幕,二当家连槐挥舞着一个鸡毛掸子,正满山追杀大当家胡宝山。
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的土匪们纷纷当做没看见。
“站……站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你个小兔崽子……”连槐追得气喘吁吁。
“二舅饶命啊!”胡宝山边逃边求饶,不过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就一点求饶的诚意都没有。
连槐追了一段,实在是追不动了,胡宝山看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要背过去的样子,也不跑了,反正皮糙肉厚不怕揍,干脆死皮赖脸地转回来任二舅打几下出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连槐拿着鸡毛掸子瞪着这个笑得没皮没脸的臭小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最后愤愤地把鸡毛掸子一摔,指着胡宝山的鼻子气哼哼地开骂:“你个小混蛋,抽的哪门子疯,说,你还去不去打仗?!”
胡宝山抚着连槐的胸口给他顺气:“二舅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我这不就是随便说说吗,我不去就是了。”
“你这混蛋小子从小就满嘴扯皮没一句实话,敢不敢拿你死去的爹妈发誓说你肯定不下山?”
胡宝山死皮赖脸地笑:“二舅你看这是何必呢,打鬼子不是好事吗,看你说的……”
“好事?好事个屁!这才刚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你就皮痒了是不是?当年你妈临终时把你托付给我照顾,你小子倒好,到处惹是生非,混到落草为寇当山贼,我已经够对不起你爹妈了。现在还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大言不惭地要‘抗日’?你当日本人是以前那些让你打着玩的官兵啊?人家中央军调了几十万人还叫他们打得跟渣一样,你这区区几百人马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
“二舅说的是,我脑子让驴踢了才会去呢。”胡宝山赔着笑说,“你看以前那些个来招安的,开出那么好的条件,我不是都没答应么。”
“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了,来招安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想着骗你去给他们卖命,眼前答应你的东西转眼就能反悔,你可别听了他们几句甜言蜜语就傻乎乎地答应下什么来,凡事先找我商量……”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这些我都知道的。”
“知道?你知道个屁,整天没心没肺地就知道傻乐!”
“这不是有二舅呢吗?”胡宝山抓抓后脑勺,没心没肺地傻乐着说。
连槐无奈叹气:“什么事儿都等着老子给你操心,哪天老子两腿一蹬,看你指望谁去。”
“呸呸呸,别胡说,二舅会长命百岁的。”
连槐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中医西医什么医都看过了也没见好转,早就不指望能好了,只希望归位之前能让胡宝山有能力自保,可胡宝山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半点儿也没把连槐的语重心长放在心上。
连槐又累又气之下,老毛病突然又发作了,胡宝山一看他脸色不对,赶紧大呼小叫地招来山寨里的郎中,将二当家送回房里诊治。
等胡宝山终于从连槐房里出来的时候,三当家李独眼鬼鬼祟祟地在角落里对他招手。
胡宝山鬼鬼祟祟地过去:“怎么样了?”
老三压低着声音说:“人已经到寨子里了,他说他是什么独立团的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