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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北堂尊越放声大笑连连,双手挽住断树,将其生生扛在肩头上,当下毫无停顿,抡起这足超千斤的沉重巨木,就向着四周正朝这里围攻而至的人群狠狠疾扫而去,此等雷霆之威,活脱脱就如同泰山压顶,江河倒灌,简直几可撕裂长空,谁人可挡?谁人可做一合之敌?但凡稍有闪避不及者,无一不是落得个被这巨大无比的力道砸得口喷鲜血,骨断筋折的下场!
此时数千人混战于斯已有一时,周围早已是血流成河,尸首遍地,那厢北堂戎渡全身血迹斑驳,长发披垂,已经记不得自己都杀了多少人,只觉得身上内力渐薄,周身上下也陆续出现了伤口,饶是以他的武功,在这么多的高手围攻之下,也仍然不可能一直撑持太久,此刻他刚刚一剑刺死一个老者,就已瞥见不远处钟愈正与多人厮杀缠斗在一处,钟愈此人刚刚归附朝廷,且日后对他还有大用,北堂戎渡眼见如此,自然不会让其被人围攻身死,因此当下仗剑杀出一条血路,冲至钟愈身前,一手扯住他的左臂,将其高高抛起,掷向几丈外的钟家诸人方向,脱出包围圈,自己则冷笑不止,强行提起所剩不多的内力,朝着前方,挺剑就杀!
……
不知过了多久,四下已是尸横遍地,先前近六千人,如今只余二三百人尚在兀自缠斗互杀不止,就见北堂戎渡半跪半坐于地,一手撑剑,面上疲惫之色一览无余,身旁围有二十来个甲士,将他团团护在中间,奋力砍杀着零星冲至的敌人,北堂戎渡毕竟不是北堂尊越,此时他已是力竭,莫说是杀人,只怕是再出一剑也是不能,而事到如今,他身上可以自动发出暗器的机括也自然都已经用得尽了,若无人在侧护持,必定便是凶险万分。
便在此时,不远处一名蜡黄面孔的青衣人突然一掌击死面前与他缠斗了半天的甲士,其身手竟在这一刻变得深不可测,眨眼之间,足下一踏,就已掠至北堂戎渡身前,只见银光闪动,连续数剑就击毙了距离北堂戎渡最近的几个甲士,既而提剑便直刺北堂戎渡的咽喉!此时北堂戎渡再无一博之力,门户大开,旁人也阻他不得,远处北堂尊越亦来不及救,这青衣人潜伏隐藏这许久,才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此人实是好深的心机,好毒的谋算!
刹那之间,剑尖已然距离北堂戎渡不过尺余!剑气所向,北堂戎渡染血的发丝被激得尽数乱舞,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这一剑!远处北堂尊越已飞身疾纵而来,厉啸如雷,但无论如何,在他赶至之前,北堂戎渡必已死在此人剑下!
“……砰!”
一声异响,快到几乎谁也来不及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人影一闪,那青衣人竟已返身疾退,瞬间便已消失在远处,下一刻,北堂尊越已然赶到,还未待他如何,北堂戎渡就已经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慢慢地道:“爹,我没事……想杀我北堂戎渡,哪有那么容易……”北堂尊越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背对着北堂戎渡蹲身下去,沉声道:“……上来!”旁边两名甲士立时左右各自架起北堂戎渡的一条胳膊,将他稳稳放到北堂尊越宽阔的背上,北堂尊越一手反向将少年揽紧,吩咐道:“……抓紧了,嗯?”说着,提剑一劈,将几个刚刚围上来的敌人震退,北堂戎渡轻应一声,用左手抱紧了父亲的脖子,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将掌中一样小巧的黑色硬物无声无息地收进了袖内,此时若是有北堂戎渡当初那个世界上的人见到的话,一眼就能够认出这究竟是什么——
'“娘,你儿子我以前的工作,是做机械和化工的,知道什么是‘机械’么,我们那里,有能带你在天上飞的铁鸟,有一下就能炸死很多人的古怪兵器……化工么,这就更有意思了,不过我一下也说不完,总之挺有趣儿的……”'
耳边杀声一片,北堂戎渡嘴角微微翘起,抱紧了北堂尊越的脖子,由于此处无论技术还是工艺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因此他方才用以自保之物,根本就不可能大量制造,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些,但是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到底还是让他做出了一支简易的来,并且在这一次巡航中,救了他的性命——
无论何时,我北堂戎渡手中,总会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一张底牌!
……
幽暗的房间中,一名男子坐在榻上,昏黄的光线模糊了他的面容,唯见上身衣衫半褪,露出结实的胸口,右肩井略微偏下的位置,用绷带包扎得严严实实,上面隐隐透出一块猩红。
那人用手从身旁的一只碟子里拈起一颗模样奇特的小小光滑铁粒,冷笑道:“这暗器倒也古怪……”他说着,一抬手,便将那颗染血的铁粒扔到墙角:“白白浪费我暗中操作,鼓动这些蠢材的工夫,却到底功亏一篑……北堂尊越这两父子,倒是玩了这么一手诱敌的把戏。”旁边有人在侧,闻言却是不敢吭声,那人闭上眼,用手按住伤口位置:“也罢,来日方长……”
……
舰队一路北上,此时已是春暖花开之时,这一日,北堂戎渡坐在窗前,旁边两个太监正拿着绷带伤药等物,替他换药,刚收拾妥当,北堂尊越已走了进来,挥手示意二人下去,自己走到北堂戎渡面前,看了看他身上的伤,道:“……怎么样?”北堂戎渡笑道:“没什么了,原本也都只是些皮肉伤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说着,将褪在臂弯位置的橘色春衫往上一拢,重新穿好,一手整理熨帖,北堂尊越帮他理了理领子,既而一面托起北堂戎渡的右手把玩着,一面用薄唇在少年的额头上触了触,轻笑道:“……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本王喜欢得很,仔细别留了疤下来。”北堂戎渡闻言翻了个白眼,就要把手抽出来:“你可真够无聊的……”
一百八十八。恶搞番外父子相性一百问(壹)
却说这一日春光明媚,风淡天清,醉仙楼上下两层人满为患,奇的是当中皆是女客,众人呼朋唤友,面上俱是一派诡异颜色,正大呼小叫,嘿笑连连,此时楼下一名绿衣女子来得晚了些,整个醉仙楼二楼早已是没了一个空位,任凭她如何缠闹,店伙却只是无奈摇头,那女子见状,不由得恼了,索性揎起袖子,露出两根指头,高声道:“你要仔细!当姑奶奶这家传的‘菊花点穴手’是好玩儿的么!什么二楼没位子?姑奶奶不管!哪怕是坐在二楼窗台上,也得让我把这个《江湖秘传——揭开北堂氏父子不伦情史神秘面纱》整场清清楚楚地看全喽!”
正闹哄哄地乱成一片之际,却见楼上一个清秀女子探出头来,招手道:“这位妹子,此处倒还能挤挤,小二,且再加一壶菊花茶来。”那绿衣女子闻言,立时大喜道:“如此,小妹谢过姐姐了!”说着,‘蹬蹬蹬’几下奔上二楼,快步走到清秀女子面前,笑道:“今日亏得姐姐了,不然若是不在二楼就近看美人爹爹,只怕呕血也呕死了!”清秀女子拉她坐下,微笑说道:“同是江湖耽美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家都是姐妹,无须客气。”说着,又笑道:“原来妹妹是萌爹党。”一面说,一面一一介绍了同桌的几个女子,原来却都是‘搞基门’的弟子,一时诸女忙齐齐见礼,刚客气几句,就听楼下有人拍桌子骂掌柜的,听声音,却是个男人:“……你个猪油蒙了心的,一个位子竟敢开价要人一百两金子,岂非黑店!走,且与我见官去!”众人听了这话,全都哄笑了起来,有人便探头往楼下一看,不禁啐道:“哪里来的粗蛮男子,想必是走错了地方罢!眼下这一楼还有空位,要是在二楼,莫说没位子,就是有,也是五百两!兀那汉子,去去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楼上楼下众女也都一窝蜂似地齐齐起哄,其中有人上下扫了那男子几眼,忽然掩口笑道:“啧,身段儿倒还不错,结实魁梧,就是模样平常了些……不过,倒还可以入眼。”旁边有人插嘴道:“长得粗壮了些……”她这一说,身后有人也来了兴致,便轻笑道:“千娇百媚自然好,可长得粗壮些也自有好处,这其中的妙法,只怕这位姐姐还不晓得罢?”乃咳了一声,一面掩口直笑:“依我看,却觉得床笫之间,这人最是适合用工具调弄的……”一旁她的同伴听了,只笑骂道:“重口味!”众人交头接耳,人声鼎沸,议论纷纷,那正要拉着掌柜见官的汉子见状,根本弄不明白眼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本能地只觉身上一阵恶寒,浑身汗毛直竖,连忙在众女的诡异笑声当中,慌不择路,一头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众人哗然而笑,一迭声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