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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樊墨轩急切的叫喊。荣兴桀摇摇头,要将这些噬心的话语从脑海中甩出去。
可仅仅是这一瞬的犹豫,樊墨轩已然有了动作。虽然四肢僵硬,在雪地上更难行走,他却施了轻功,从五步开外跃至荣兴桀身边,环住了他。
“小荣,我对不起怡汝……我承认利用了她……可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自己选择的?”荣兴桀面上露出了嘲讽的神色,“难不成,是她自己去找夜刹的杀手来杀她自己?”
“不是……她知道你并不喜欢她……她说愿意帮我们……”樊墨轩面对荣兴桀的表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可说话时,却露出了一脸淡然。
荣兴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所以,你就让她用这样的方式帮忙了?樊墨轩,你真自私!”
“我是自私。可是,小荣你难道不自私?”
樊墨轩的话让荣兴桀彻底愣住了。自私吗?当然。他自私到去娶了樊怡汝,还害得她就这样死于非命。比起樊墨轩,自己又好到哪里了呢?
说什么为了石门不至覆灭,可到头来,自己又哪里做得好了呢?
一直以来心里为自己找的借口都在此刻倾塌了堤坝,荣兴桀终于蹲□捂住脸痛哭起来。
樊墨轩也在他身前蹲下,将蜷缩的人搂进自己的怀中:“小荣,留下来吧。我不想再骗你,所以留下了那张字条。我从来……没这么在意过一个人……在意到,想要再你面前藏起所有的计谋……可是,却终于失败……”
荣兴桀从手掌中抬起头来,却没看向樊墨轩:“让我想想……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你若真不知道,那便不想了吧……我不勉强你……”
他们都是自私的人,只不过一个是懦弱地想要否认,另一个却是无所顾忌。
很久没有再这么肆意地发泄过自己的情绪,荣兴桀在樊墨轩的怀里哭了很久,哭到喘不过气来,才缓缓陷入昏迷。
樊墨轩抱着他进了屋,平放在床上。凝视着荣兴桀的脸很久,才起身,让炎妙打了盆热水进来。
荣兴桀昏睡中,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樊怡汝跟自己在练武的场景,她总是对荣兴桀这个不知道那个不知道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在教自己运内力的方法时,却是难得的耐心。
梦里的场景都模糊了,但惊醒时,却还记得她说的那句“雌雄双刀要名冠天下”。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时,可曾会料到如今的结局。
四周漆黑一片,正是睡得沉的时候。
荣兴桀认得这是樊墨轩的房间。可此时,他却没睡在自己身边。
顾不得先前别自己抛下的魄影刀,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匿声往焚炽宫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乃们要看啥记得告诉我哈!大概不到十章就完结啦~
60
60、五十九章 。。。
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雪。原本过了年是应该逐渐回暖的天气,此时却已然寒得刺骨。
终于,在这本就没什么人的焚炽宫里跑了出来。风夹杂着雪花,落进后领,让荣兴桀哆嗦了一下。
面前,就是通往林子外的那条路。荣兴桀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然而却又立刻缩了回来。
因为,他看见惨白的月光下,路的中间站着一个人。
堪堪躲到门后,再小心地探出点脑袋看向那个人。那人手里握着的剑穗在狂风下扯出肆意的轮廓,看不清楚,却能让荣兴桀知道这人是炎妙。
不是墨轩。荣兴桀舒了一口气,又仔细打量着有什么自己能避开她离开的路。
最后,选择了左边较密的林子,期盼着自己从中间穿过时,不会在这黑暗的夜色中留下痕迹。
一步一步小心地绕了过去,终于无声无息地错开了炎妙的身形。刚舒一口气,身后却响起炎妙的声音:“荣少侠。”
荣兴桀心道一声“不好”,顾不得回头,立刻发足狂奔了起来。不想,那炎妙竟像是专门等着他一般,此时见他跑开,自然也是施展开轻功追了上去。
待一路追到官道上,周身已无遮蔽之物,天色也渐显鱼肚白,荣兴桀停下脚来,放弃了再跑的打算。
怎知,炎妙追他这么长一段路,却不是为了要抓他回去。拿出魄影刀和一枚令牌,气喘吁吁地递给荣兴桀:“荣少侠,这是焚炽令。宫主发现你要离开后,差我送来给你的。今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五大护法帮助的,拿这焚炽令在找得到焚炽宫的人的地方都能很容易地找到我们。这样……你也不用通过宫主来寻我们了。”
荣兴桀愣愣地接过。再抬头,炎妙已经头也不回地沿着来路往回走了。
不用通过宫主……墨轩这是,再不想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吗?
这个猜测,竟然让自己心口又狠狠地疼了一下。
焚炽宫现今在江湖上的势力,已然不容小觑,甚至是连少林武当这等历史悠久的帮派,看见樊墨轩也要礼让三分。能得焚炽令,自然是江湖上的大小事务都不用愁了。
可是,他要愁的,又怎止江湖上的大小事务。
浑浑噩噩地往家赶。他现在,只想去看看樊怡汝的墓。
他还记得樊怡汝死后,樊予邻来石门讨个说法时的情景。她爹,当真与她无甚父女之情。只盼这段日子,她的墓还不至太荒废。
在路上又过了五六日,终于等到路上的积雪都消了融,触目所及,不再是凄惨的一片白。
马停在樊怡汝的墓前,竟然看到了顾彻盈的身影。
荣兴桀赶紧下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彻盈先惊讶地开了口:“荣兴桀?你怎么来了?”
荣兴桀面带歉意:“来看看怡汝。毕竟,也是我的妻子……”
注视着墓碑上简简单单的“樊怡汝之墓”五个字,却忽然发现顾彻盈半天没说话。抬头对上的,是她疑惑的神情。
“怎……怎么了?”荣兴桀自从知道了樊墨轩所做的,心中对樊怡汝更是内疚。此时被顾彻盈这么看着,不由得紧张起来。
“荣兴桀……”顾彻盈缓缓开口,“你不知道汝儿的事?”
荣兴桀被问得一愣,只摇摇头。
“她还是樊家的人。她没嫁人。”顾彻盈面无表情地说道。
“岳母……何处此言?”
顾彻盈缓缓说道,可说出的话却是让荣兴桀震惊不已:“汝儿她当初成亲前,跟我说过,这亲事是假。她不过是藉此去教一人武功。”
叹了口气,复又道:“当初,樊予邻他动了我们龙辉的主意,是墨轩那孩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帮了我们一把。如今我已与樊予邻没了夫妻情分,却是欠着墨轩一份情。汝儿用这法子报恩,我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汝儿她的仇,实则也不必报了。还多谢你这些日子对这事的挂心。”
“那……岳母……我……”荣兴桀心底慌乱得厉害,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顾彻盈却笑笑:“我本不是你岳母,不必再这么喊我了。原以为你是知晓这事,没想到……”
没想到的,又何止是顾彻盈。荣兴桀忽然觉得,自己当真是没有立场来操心樊怡汝的事了。
想不到,自以为能藉此摆脱樊墨轩骗局的一场亲事,到头来,还是樊墨轩下的一步棋。
亦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弄清楚自家武功的问题,却还是樊墨轩将答案送到自己面前。
更想不到,在樊墨轩设下的局里面,自己已陷得这么深。深到,自己的坚持都变得荒诞可笑;深到,对他的感情已不容分离。
“好了,你回去吧。汝儿她,有我来陪着。”面对怔忪的荣兴桀,顾彻盈终是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兴桀,你是个好孩子。”
自己,是好孩子吗?
荣兴桀迷茫地走在纵横交错的街道里,却自嘲地摇了摇头。
适才经过家门,却是停留了一番,走了开去。石门镖局已门庭冷落多时,而自己,已没胆量独自踏入。
又走了几步,却还是狠狠一跺脚,折回去叩响石门的大门。
出来开门的是顾彻析,荣兴桀一下睁大了眼,退开两步,确认了那匾额上确实是“石门镖局”而不是“龙辉镖局”,才小心翼翼地问:“我爹呢?”
荣仓朔闻声,从里头快步跑了出来:“小兔崽子,你咋回来了?给怡汝报仇了?墨轩呢?”
一连串问得,荣兴桀不知先回答哪个,却也不知如何回答。索性眼光中带着疑惑地看向顾彻析。
果然,荣仓朔难得地面露赧色:“嘿嘿,他是你老子当年的师弟。当年咱俩可好了,互帮互助,不分你我!”
若不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荣兴桀真要被爹这副模样糊弄住。
此时,却是藏住了心里的笑意,对着顾彻析规规矩矩一拜:“见过师叔。”
对于爹和师叔的和好,荣兴桀自然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