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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绵长,荣仓朔执着酒杯的手停滞了许久。目光看向窗外参差的枝桠的黑影,光秃秃的枝桠将月色割成一条一条。
原来,龙辉是那时才建成的,算起来,倒是比石门迟了好久。
“说什么不许你丢脸,其实,最丢石门脸的,是我吧。”
荣兴桀自己抢来了酒壶,空了许久的酒杯再次被慢上。清脆的碰撞声响在清寂的夜里,荣兴桀举杯:“爹不丢脸。在我心中,爹是最好的爹。我小时候就一直想着,将来要像爹一样。”
不是奉承,不是安慰。这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延续了两世之久。爹,是最好的爹。
荣仓朔醉倒前,跟荣兴桀说的最后几句话是:“石门是真的走下坡路了。若是可以,爹是想,能陪着你娘,在无人的山林里过过清闲的日子。镖局,你若不愿接手,也就放了吧。小兔崽子,爹这个想法……你不会怪爹吧?”
怎么会怪呢!上辈子的记忆中,最后爹携了娘的牌位,住进那小茅屋时,笑得特别轻松。
荣兴桀很高兴爹能将这些都跟自己讲。当然,他也会尽力满足爹的愿望。
晨曦微露,荣兴桀抱着荣仓朔,头埋在他的怀里。这是属于爹的温暖。空气里,是浓厚的酒气,和轻轻的鼾声。
作者有话要说:偶吼吼十一快乐啊~~~每次坐一趟火车都像做了一整夜那么累……
诶?俺做过一整夜咩?这个比喻是哪里来的呀?
53
53、五十二章 。。。
最后一次检查行装的时候,荣兴桀对张管家说:“去把爹叫起来吧。要是赶不上送我,他会生气的。”
张管家应了声,小跑着离开。
樊墨轩走上前,指腹轻轻拂过荣兴桀眼下:“你也没睡好。要不还是坐马车吧,在车里再休息休息。”
荣兴桀傻里傻气地冲着他笑。
包袱扎好,魄影刀也将挂上了腰间,张管家却忽然跌跌撞撞地跑回来:“荣掌柜,不好啦!不好啦!”
“什么事?慢慢说。”樊墨轩声音透着沉稳,总是让人在慌乱时镇定下来。
“老掌柜他……他咳血啦!”
“哐啷”一声,没挂牢的魄影刀掉在地上。荣兴桀怔怔地站着,忽然就觉得眼前一片黑。
恍惚中,自己被扶住,而后是樊墨轩的声音:“快去请大夫!小荣,你没事吧?”
人中被掐得发疼,这才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是樊墨轩满脸的焦急。
“我没事,快去看看爹。”荣兴桀晃了晃脑袋,急着往外走。
荣仓朔躺在床上,已然睁开了眼,却是面色惨白。而榻前地上的一滩血,红得触目惊心。
看到有人进来,他也只是转了转脖子。待看清了两人,嘴角露出一丝慈爱的笑。
“爹!”荣兴桀一下扑了上去,“爹,你别吓我!你只是昨儿晚上喝多了是吧?你过一会儿就好了的吧?”
大夫已经请到,此时入门而来。樊墨轩拉了拉荣兴桀,让出了位置给大夫诊脉。
大夫的手指搭上荣仓朔手腕的时候,屋内众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随后,大夫面露难色地看向荣仓朔。
荣仓朔摇摇头。
大夫这才起身,对他们鞠一躬,道:“并无大碍,只消我开个调理的方子,吃上几日便可痊愈。”
荣兴桀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对荣仓朔一笑:“你看我就说,爹没事的。”
樊墨轩却皱了眉,趁着荣兴桀趴在床边跟荣仓朔说话,拉了大夫到了门外:“请大夫务必说实话,这病,究竟如何?”
大夫看了樊墨轩一眼,摇摇头道:“既然公子看出来了,老夫也不瞒你。老掌柜这病,是肺痨。前些日子他就来找过我,却是让我一定瞒着少掌柜。哎,你也知道,这病,没的治啊!”
樊墨轩塞过去一枚金子:“大夫,请尽力而为。”
大夫赶紧推了开去:“你……你这不是为难老夫吗!普天之下,又有几个罹患肺痨的治得好?这事便是搁了神仙那儿,也没法子啊!”
“我晓得。只是能拖几日是几日。神仙不行,神医却行。我们会尽快去寻来‘乐师神医’,就请这几日,一定不要出差池。”樊墨轩不容推脱地说道。
大夫这才勉强收下了,点点头道:“这便是拖着,时日也不长。还得尽快。”
樊墨轩进屋,对荣兴桀说:“既然并不是什么大病,那我们还是不要耽搁时日,趁早上路吧。”
荣仓朔的眼神迅速地黯淡下来,却冲荣兴桀笑笑:“是啊,管我做什么。小兔崽子,赶快去吧!”又补上一句,“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上了路,樊墨轩驾着马车直奔南方。荣兴桀头从车帘子里钻出来问:“墨轩,你有线索了?”
樊墨轩想了想,道:“我们去江南找薛神医。若没猜错,百里芜羌应该跟他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他们认识吗?还有啊,百里芜羌不是你好友吗?直接找他不是更方便些?”马车行得快,耳边呼呼生风,荣兴桀得扯着嗓子吼着。
“百里,他喜欢薛神医,近来一直跟在他身后。”樊墨轩答道,却没说直接去找百里芜羌的事。
荣兴桀果然来了兴趣:“啊?他也会喜欢人啊?看不出来。”说罢还颇嫌弃地啧啧嘴。
樊墨轩看到前方就是驿站,勒了缰绳减缓速度:“你也不怎么要休息,不如我们改做骑马,也能快些。”
荣兴桀点头不迭。
江湖百晓生百里芜羌,找到他,应该就能知道究竟要害樊怡汝的是谁了吧。
三日之后,江南某客栈内。
喧哗的坐席间,两位年岁相仿的少年相对而坐。其中一位面色清冷,眉宇间刻意敛了肃杀的神色,却被尖锐的眼神显露出冷酷与老练。而另一位,腰佩魄影刀,手执青瓷杯。
此二人正是樊墨轩与荣兴桀。
清酒入肠,荣兴桀对着樊墨轩撅起了嘴:“怎么老是找不着啊!明明说了这两日在这个镇子上的啊,所有药铺都问过了,一点踪迹都没寻着!”
荣兴桀抱怨的是为寻“乐师神医”薛子埙的事。乐师神医,常被世人笑侃“见首不见尾”。而他们此次,也显然没以前那么走运,是翻遍了镇子都没得到半点消息。
樊墨轩给他碗里夹了一片卤牛肉:“别急,慢慢来。天下之大,要寻一个人,自然要费些功夫。”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是比荣兴桀还来的没底些。他瞒着荣兴桀关于他爹的病情。若是再寻不着薛子埙,只怕……
樊墨轩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已恢复一片平静:“先吃饱饭吧。会有办法的。”
嘈杂的人声里,总是有那么几个突出的嗓音。更何况此时,众人谈论的话题似乎都围绕着同一个。
只听一人道:“你们啊,都没我知道得清楚。百晓生知道不?江湖百晓生啊,百里芜羌。正道已经找上他了,嘿,真问到了对付玄冥教毒药的方法!玄冥教毒药厉害,出得了中原不?西域药王‘神手毒阎罗’啊,都是‘毒阎罗’了,玄冥教还有活路?”
“那照你这么说,玄冥还真是必输无疑了。可这百晓生,真有这么神?”一人提出了质疑。
回答他的,却又是另外一人:“这位兄弟定然入江湖不就吧?早些年啊,咱们可是见识过了。这百晓生,兴许比那些劳什子观星象的、算卦测字的,还准些呢!我才从南边那个小镇来,遇见了百晓生。兄弟要是不信,你且去问上一问就真假了。不过,他不一定会答你的就是了。”
荣兴桀听得,眼睛一亮:“墨轩,在南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咱们马上动身?”
樊墨轩却皱起了眉头:他先前说两人定然在一起,只是想骗荣兴桀先去寻了薛子埙来,且他知晓百里芜羌现在定然不是跟薛子埙一处的。他,实则并不想让荣兴桀见到百里芜羌。
原本兴致勃勃的荣兴桀看到樊墨轩半天不语,不由得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墨轩,怎么了?”
樊墨轩抬起头看向他:“小荣,我们还是去找薛神医吧。不要问我为什么。”
“墨轩你生病了吗?还是受伤了?”荣兴桀的语气立刻急促起来。
樊墨轩却只摇了摇头。
“那……我们还这么找下去吗?”荣兴桀问道。
樊墨轩放下了碗筷,走出客栈。荣兴桀也赶紧跟着,拐进客栈边上的小巷。只见樊墨轩从衣襟里拿出一个信号弹点燃,一束紫色的光冲上天空。
半夜,和衣而睡的樊墨轩下了床,一直睁着眼的荣兴桀也赶紧坐了起来:“百里芜羌来了吗?”
“嗯。你在这儿等着?”
荣兴桀快速地穿好衣服:“我当然也要去!早知道你又这方法,我们就不用这么无头苍蝇一样地找了。”
樊墨轩垂了眼,又道:“夜里风大,多穿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