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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哼声中,被震得倒翻丈外,身形摇摇欲倒,口角沁出两缕鲜血。
旁观的教众,连四青衣老者在内,同发一声惊呼。
原来韩尚志的功力,乃是由灵龟输注,这内力之中,含有部分灵龟的真元,本身已具阴阳互辅的作用,再加上曾浸泡“地脉灵泉”之中三日,脱胎换骨,所以真气散而复聚,这一点,他自己也想不到。
韩尚志杀机已起,就在众人惊愕之间,—闪身,欺到少教主身前三尺之地,单掌上扬,就待劈……
“住手!”
一声娇喝,倏告传来,声音不大,但入耳惊心,韩尚志不期然的收掌后退八尺,举目一看,少教主身旁站定了一个美赛天仙的中年妇人,正以一种特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韩尚志不由心中—震,这妇人的美,可与“阴煞莫秀英”相较而无逊色。
她是谁?
莫非她就是……
少教主转叫了一声:“妈!”
四青衣老者,和其余的二十一个高手,齐齐俯首躬身,口称:“夫人!”
韩尚志如中雷击,身形一晃,几乎当场栽倒。
她——天齐教主的夫人!
她——自己的母亲“赛嫦娥王翠英”,在全庄惨遭血洗之后,抛血仇,弃骨肉,改嫁天齐教主。
母子相逢,本是人间极大喜事,然而韩尚忘却心如刀绞。
他的脸色,渐变惨白,目中金花乱冒,脑内—片混沌。
他在心里大叫,她不是我的母亲,我没有这样的母亲,然而,事实岂能抹煞,他想回头出谷,但双脚不听使唤,像是生了根。
他感到他的心像被戳了一刀,在滴血,在刺痛。
耻辱,这是自己终生之耻,韩家历代为之蒙羞。
“赛嫦娥王翠英”眼中的神情,复杂至极,使人无从分折,判别。
场中一时之间静得落针可闻。
少教主狠狠地盯了韩尚志一眼,转头向“赛嫦娥”道:“妈,他就是冷面人!”
“昭,我知道!”
“孩儿的‘和合神功’对他无效?”
“有这样的事,你们退开!”
“赛嫦娥王翠英”娇躯前挪一丈,双眼迫视着韩尚志。
韩尚志全身起了一阵痉挛,虎毒尚且不食儿,难道她真的要向亲生骨肉下手?可能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师叔“毒龙手张霖”曾说在家遭惨变之后,带自己找过她,而她竟然要向自己和师叔下手,为什么,难道人比禽兽还要残毒?
“赛嫦娥王翠英”粉面肌肉微见抽动,樱唇紧泯,似在压制着内心的激动。
韩尚志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但那声音变得连自己也听不出是发自自己之口,那不像是自己的声音,是一种怪声:
“你是……你……就是……”
“赛嫦娥”冷冷的道:“教主夫人!”
韩尚志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夹着模糊不清的话音:
“教主……夫人……夫人……教主……”
所有在场的人,全都面现惑然之色。
“赛嫦娥王翠英”面色一变,但瞬又恢复冷静之态,大喝一声道:“冷面人,休得在夫人之前发狂!”
韩尚志笑声一歇,咬紧牙关道:“教主夫人,你准备把在下怎么样?”
“连环套中,非友即敌,向例没有活口出套!”
韩尚志肝胆俱碎,脑胀欲裂,暗声道:“夫人,你认识‘毒龙手张霖’其人……”
“住口,冷面人,你命运已然注定,不必再晓舌了!”
韩尚志木然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狠毒得没有半丝人性的母亲,她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婿再度嘶哑着声音道:“教主夫人,你记得与毒龙手在一道的那孩子……”
“赛嫦娥王翠英”粉而剧变,不待韩尚志说完,一欺身,玉掌电闪拍出。
韩尚志木然成疾,话说至此,还有什么不清楚,她是故意装龙作哑,居然向自己出手,念头只半转,只觉胸前一紧……
“砰:“的一声,惨号突起,韩尚志被击飞丈外。
但一股信念,不,是一口怨毒之气在支持着他,一翻身站了起来,“哇!”的一声,口血喷出两丈之多,“赛嫦娥”衣衫,立现无数鲜红花斑,像朵朵桃花。
少教主疾步上前,欺向韩尚志……
“赛嫦娥王翠英”秀眉一蹩,蓦地闪身上前,伸手便点……
韩尚志已被这惨酷的现实,打击得神志不清,迎着人影,就是一掌!
他虽在重伤之后,但功力末散,这一掌之势,确乎相当骇人。
“砰!”
“赛嫦娥”实承一掌,娇躯一晃,手指点出如故!
韩尚志应指而倒。
四青衣老者,闪身上前,躬身一礼,其中之一道:“恭候夫人示下!”
“赛嫦娥王翠英”瞥了昏倒地上的韩尚志一眼,冷冷的道:“送入死牢,明天与第五十二批人犯,一同处决!”
“遵令偷!”
少教主插口道:“妈,不交刑堂讯问?”
“不必了,这小子仅是个年青狂傲之徒,谅来不会怀有其他用心!”
四青衣老者中的另一个,挟起韩尚志,正待……
“赛嫦娥王翠英”突地一扬手道:“且慢!”
随即飞指在韩尚志身上一连数点,道:“这冷面人功力不凡,我先行在此废去他的武功,以免发生意外,传告死牢总管我收押之时,必须再点他的残穴,只解开睡穴即可!”
“遵令谕!”
四青衣老者再度躬身,如飞而去。“赛嫦娥王翠英”携着爱子的一只手,转身人谷。
蝤髯老者和于下二十个黑衣大汉,恭送如仪。
就在韩尚志被拎之后不久,—条娇小的人影,来到了“连环套”外。
她,正是乔为小叫化的东方慧。
先后两个时辰之差,她和韩尚志错过了。
韩尚志怀疑她被“天齐教”派出搜寻自己和她的“连环套”同一目的,在彼此寻找对方。
小叫化东方慧,灵巧慧黠,好深知“连环套”无异龙潭虎定,“天齐教”高手如云,若是硬闯,决无幸理。
直在套外一带徘徊到二更时分,才像一头夜猫般的扑入谷中。
她凭机智,躲过了数重卡哨的耳目!
入谷不久,她发觉情形不妙。谷道纵横交错,奔行了半夜,仍是干仞削壁夹峙的谷道,一无所见.而且似乎很多谷道。自已曾行经不止一次!
几个时辰过去,她判断天快要亮了,但仍旧不能越出迷宫般的谷道,她芳心感到无限的焦灼,她想循夺路退身也不可能了,因她已被困在谷道之中。
任她灵慧过人,此刻也感到束手无策。
天亮了!
漆黑如墨的谷道,逐渐开始明朗。
东方慧如热锅上的蚂蚁,进退维谷,拜兄韩尚志的下落消息,丝毫没有探到,自身反而陷落“连环套”中。芳心的焦灼,莫可言偷。
此刻,她急欲寻觅—个藏身之处,先避过“天齐教”中人的耳目,然后再筹思脱困之计,但,谷壁如刀斧削,高在数十丈之上,以她的功力,根本无法飞升,壁间说漫是藏身之所,连托足的地方都没有。
而最使她焦灼的,并不是本身的安危,而是拜兄,不,应该是一见钟情的心上人的生死下落!
她怕不能再见他最后一面,那样,她将死不限目。
蓦然,—声杰杰怪笑起自身后……
东方慧骇然回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一个独眼黄衣老者,站在距自己一丈不到之处、来人何时欺近身后,她毫无所党。
独眼英衣老者,独目二转,阴阴的一笑道:“小于,你辛苦了一夜,该歇息了!”
东方慧芳心怦然而震,原来自己在谷道中瞎撞了一夜,瞒不过人家耳目。骇然道:“你……你是什么人?”
“嘿嘿,老夫‘观天神郝昌’本教主护法!”
“观天神……”
“不错!”
“独眼观天,这名号恰当之至!”
东方慧虚身危境,仍不改那刁豁的天性,“独眼神郝昌”老脸一变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你是否为了‘冷面人’而来!”
东方慧心头巨震,拜兄果然在该教之中,惶然道:“冷面人被你们所擒?”
“呢!擅闯‘连环套’的,无人能幸免!”
东方慧更觉骇然,激动的道:“闯?是他自己闯来?”
“不错,他自行投到!”
“现在何处?”
“死牢!你小子马上就可与他见面!”
东方慧全身—颤,拜兄竟然被打人死牢,不知这死牢……心念末已,只听“观天神郝昌”又道:“他可以活到日出时分,距现在还有半个时辰”
“他……怎样……”
“按教规处决”
东方慧脑内嗡的一响,身形晃了两晃,志哥哥半个时辰,就要被处决,以他的惊人功力,尚且被擒,自己何能为力,如果志哥不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