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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他举起了杯子。
“古月世家”主人胡天汉也正端起杯子。
与他相对举杯的是“玄狐”武宏。
旁边没人侍候,因为两人谈的都是机要密事。
“武老,关于应付‘神火教’这一切你所作的安排不会有问题吧?”胡天汉一直放不下的便是这一点。
“绝无问题!”
“事情只怕万一?”
“堡主,我们并非没有退路,万一之时便用次策。”
胡天汉点了点头。“两个时辰的时间,加上快马,二十里地的路程,屠总管早就该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影子?会不会又出了岔……”胡天汉显得十分焦灼。
“应该不会,四号与六号是十大弟子中最稳健精细的好手,他俩暗中随护可以说相当稳妥,也许情况需要……”
武宏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外传来急骤的脚步声。
两人双双推杯而起。
一条人影冲了进来,前仆,手撑桌沿。
“屠总管!”武宏首先惊叫。
“发生了什么事?”胡天汉急问,脸已变色。
“哇!”屠总管一口鲜血喷了满桌子。
两名紧跟而至的弟子停住在房门之外。
“快扶屠总管到榻上!”胡天汉声调也变了。_“是!”两名弟子进房把屠总管扶上木榻,放平。
屠总管面色灰败,闭着眼喘息不止。
“怎么回事?”胡天汉望着两名弟子。
“禀堡主!”其中一个躬身回答。
“弟子与马林……”侧顾同伴一眼,才接下去道:“负责这一个更次的外围巡逻,发现有三骑马奔来,马上人全都伏鞍不动,上前扣住马,才发现是总管和两位管事,立刻带进堡来,总管坚持要先见堡主……”
“两位管事呢?”
“是……两具死尸缚在马鞍上。”
武宏“啊!”出了声。
胡天汉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手一挥道:“传下令去,全堡进人紧急戒备状态,外围卡哨加强,快去!”
“是!”两名弟子立即听令出房。
胡天汉近榻伸手准备检视屠总管的伤势。
屠总管睁开眼,抬手表示不必检视。
“屠总管,伤势要紧么?”胡天汉赴前。
“堡主!”屠总管长长呼吸了几口气:“内伤……不重,只是长途奔急了……才……绝对……死不了。”
“先休息,暂且不要说话。”
“不要紧,还……支持得住!”
喘息已经逐渐平缓下来,咬咬下唇又道:“属下到现场查探,附近邻居……已经出面为齐家善后,属下……以齐老英雄的生前友好的身份探询……”
“怎么样?”
“死者的致命伤痕显示,的确是……”
“十大弟子惯用的手法?”
“是的!”
“这怎么可能?……九号呢?”胡天汉的声音抖得厉害。
“陈尸现场!”
“怎么死的?”
“自找!”
“啊!”武宏又一次“啊!”出声,但他还能保持沉着,微点着头:“对方这一着够毒辣,等于坐实了这件血案是本堡所为,依老夫的判断有两个可能……”
“武老的判断是……”
“第一个可能,九号弟子是不幸钻进了圈套,他本身也是被害者,杀人手法是刻意模仿的,自战也是制造的,蓄意达到嫁祸的目的。第二个可能是九号弟子已被对方收买,事成灭口。”
第四章群魔乱舞
“这可以解释九号弟子未奉令而行动的行为。
“非常有道理,我认为……第一个可能性较大?”
“对,十大弟子的忠诚应该可以信赖。”
“对方可能会是谁?”
“以老夫的看法也有两方面。”
“哪两方面?”
“一个是‘白云堡’,距离本堡最近,根据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视本堡为头号敌人是使理之常。”
“另外呢?”
“死灰复燃的‘神火教’,一方面威逼本堡臣脆改为该教分坛,以达到逐次并吞各门派的目的,一方面为本堡制造强仇大敌,这叫双管齐下。”
“野心勃勃的‘金剑帮’呢?”
“也有可能,不过‘金剑帮’是个神秘帮派,无人知其底结“武老,这问题我们再慢慢斟酌!”说完,转向用上精神已见好转的屠总管:一总管,四号和六号……”
“我们先后遭到伏击,是在回程时!”
“下手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四名蒙面女子,身手高得惊人。”
一女人?”胡天汉大感意外。
“是的,女人!”
“四绝山庄?”胡天汉脱口叫了出来。
“有可能么?”武宏搔头:“‘四绝山庄’虽然作风横霸毒辣,但从没主动侵犯别人,而且是女人为主,难道也有称尊武林的野心?同时根本也没发生过正面冲突……”
不用明刀明剑才最可怕,女人的野心有时远超过男人。
江湖上不乏先例,愚意以为……积极搜证最重要。卯屠总管接过了话。
“先疗伤,别的从长计议!”胡天汉示意结束讨论。
闪电杀手“不见血”司徒明月仗“雪剑”宰杀“神火教”一名特使四名弟子的耸听新闻很快地传了开来。
这就是“古月世家”的客卿“玄狐”武宏所作的安排,目的是转移“神火教”对世家的压力,以缓急困。
另一方面,“古月世家”派出暗杀高手,杀害退隐的“燕云神雕”齐啸天一家五口的惨闻也同时传开,据传杀人的目的是齐啸大明里是封剑退出江湖,而暗中却是“神火教”的地区负责人,为神火教东山复起效命。
这一来,“古月世家”成了黑白两道的共敌。
这消息又是谁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月色清如水!
天宇净无尘!
很美的月夜。
开封城外里许,距西行官道一箭之地有条小溪,一道木板桥横跨在溪上,溪边有岸柳,北岸连绵着一片柳林,是春夏踏青消暑的好去处。现在是盛夏酷暑,月光下,这片柳林的景色很美,给人以沁凉的感觉。
时方初更,不见有踏月的人。
说没人却又有人,一条孤寂的人影兀立在柳荫之下,是月光照不及的地方,他是否踏月来的不得而知。
晃眼望去,这人影像根树桩。
树桩忽然消失,是隐到了树后与树身合而为一。
又一根树桩出现,是动的,飘进了柳林。
静止下来,真正的树桩,没有头,上下一般粗,黑忽忽一段,你绝不能说他是人,天下没有这样的人形,如果说他是鬼倒有几分恰当,因为树桩不会动而他会动,无头鬼,谁要是碰上了准会吓掉魂。。
无头鬼停止的位置距原先树桩般的人隐身的老柳树约莫是三丈,这位置有月光照及,是林中的一块隙地。
空气是死寂的。
没多久,一条人影冉冉飘来,停在无头鬼身前,是个蒙面人,他在空中划了一个手势,出声道:“见过密使!”
“自报字号?”无头鬼开口,声调古怪之至。
“天地玄黄行三!”
“情况发展如何?”
“一切均如预期!”
“你的身份没被起疑?”
“没任何迹象!”
“请防那对老狐狸!”
“卑属从不敢疏忽!”
“三天后的待命地点仍在此地,时间不变!”
“是!”
“有需要陈报的事么?”
“有,但不太重要。”
“说!”
“种花之人改变初衷,有意要摘花。”
“嗅!这是大事,你居然说不太重要,记住,密切注意情况发展设法阻止,必要时不择手段加以破坏!”
“遵命!”
“你可以走了!”
“卑属告退!”蒙面人抱拳,转身疾飘而去,身法相当轻灵,月光下有如一股淡烟眨眼工夫便消失无踪。
无头鬼似的人影一动……
“站住……”喝话声中,树后的人影电射而出,闪到了隙地中,与无头鬼似的人正面相对,身法之奇、快,弥足惊人,连一丝丝的风都不曾带动,月光下他不再是树桩了,而是个英俊挺拔的剑士,银光与珠光同时闪耀。
银光是佩剑,珠光是剑柄的垂珠。
“司徒明月?”无头鬼后退一步,语含震惊。
现身喝阻的正是闪电杀手“不见血”司徒明月。
月光下近距离相对,可以看得很清楚了,这无头鬼似的人真的没有头,黑色披风黑头罩,头罩蒙着黑布披垂到肩下,与肩同宽,连望上下一般粗,就像是没有头。
“‘金剑帮’密使‘无头人’!”司徒明月冷声念出。
“你……怎会知道?”
“江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
“你早已候在此地?”
“不错!”
“怎会知道这临时地点?”
“不妨告诉阁下,阁下召见所属指示任务,同时规定下一次的时间地点,在下早已知悉,说穿了毫不为奇。”
“司徒明月,你很了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