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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烈,上一次在墓地算你狠,二十几条人命白搭了,今天,你只好认命了,从此以后江湖上再没有‘天涯浪子’逍遥了,哈哈哈哈……嗯!”
笑声突然中断,结尾是一声“嗯!”
司马茜已成了强弩之末,仅靠一股傲气在支持。
四名黑衫人攻势更紧。
“啊!”惊呼暴起。
姜伯超已躺倒地面。
原来韦烈恰在姜伯超得意狂笑之际功毕醒转,极快地盘算了一下,他不能动剑,因为动剑必有动作,而敌人却在身后,他又是跌坐之势,动作再快也没对方一抬手来得便当,于是他当机立断,反手从胁下射出一道指风,正中姜伯超胸前“地阙”死穴。
姜伯超倒地,他已站了起来。
惊呼声使得四名黑衫人攻势一滞。
司马茜已进入昏沉状态,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意念是在倒下之前杀一个算一个,于是,她拼聚残存内力,又是一记怪招,招式依然,只是劲道威力只及平时的一半,但还是把四名黑衫人迫得向后倒弹。—人围中又有两名黑衫人扑向韦烈……
“哇!哇!”两名黑衫人栽了下去。
韦烈的剑扬在手中。
又是惊呼。
司马茜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软地歪了下去。
韦烈立即认出司马茜,他至死不能忘的爱妻路小青的影子。他一看司马茜已经不幸,一股杀气立透顶门,身形猛弹而起,剑芒映日,反射出一片强烈的耀眼寒芒,惨叫声随之而起,四名黑衫人之一栽倒。
然后,又一个,两个,三个。
四名黑衫高手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了帐。
所有在场的乌衣帮众丧胆亡魂,一起狼奔而去,转眼间现场只剩下不能逃的死尸。韦烈收剑,坐了下去,扶起她的头枕在自己膝上,用手一探,人还活着,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仰面向天,表示感谢老天的看承。
司马茜只是脱力,随即醒转,入眼的是一个男人的模糊面影,出自女性的本能,她以为……
“啪!”扬手就是一巴掌印在韦烈脸上。
这一掌虽无力也够瞧,因为她是高手。
韦烈晕眩了一下,清醒,抚了抚脸颊。
“紫娘,是我,韦烈!”他仍然叫她紫娘。
司马茜凝视着韦烈。
韦烈痴了,司马茜的神情,眸光就像一年前妻子小青躺在自己的怀里,情默默,意绵绵,凝眸睇视时一样。他怀疑,小青是不是真的死了?
这时,有一双很可怕的眼睛在不远处的树桠间窥视。“韦烈,你没事?”司马茜开了口。
“啊”韦烈从迷茫中醒来:“我……没事,你……怎样?
刚才我以为你已经……
“死了?”“我是这样想,差点发狂。”“我打了你……”司马茜的手抚上韦烈被打的脸颊。
“不要紧,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远处看起来像在谈情。
树身后偷窥的是梅花剑客”方一平,他差点气疯,未婚妻躺在别人怀里喁喁情话,这是任何男人所不能忍受的,他的牙齿几乎咬碎,恨毒地自语道:“司马茜,你这不要脸的贱人,原来你早已勾搭上了姓韦的小子,所以才离家出走,逃避婚姻,很好,我要是不让你这一对狗男女身败名裂,加倍付出代价,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紫娘,要不是你替我挡了这一阵,我早已遭了毒手,算来你是我……救命恩人。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我无意中听到乌衣帮的人说要对付你,所以才跟了来,你怎么受的伤?”司马茜起身坐直,两人成了依偎。
“一时大意中了圈套,被毒蛇咬伤。”
“要紧吗?”
“毒已祛尽,不碍事了。”
两人起立。
“你准备到哪里去?”
“我……”停顿了一下:“到垣曲!”
“唔,垣曲是个好地方,我早就想去玩玩,我们一道如何?(奇*书*网^。^整*理*提*供)”司马茜喜孜孜地说,她似乎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这……”韦烈犹豫起来,依情感方面来说,他是一百个愿意,跟司马茜一道,他可以重温一年之前与小青形影相随的旧梦,但在理智方面,他不能不考虑两个问题,第一是对方名花有主,会招致物议。第二是自己此去是到中条山寻长驼峰石屋,求取宝镜藏珍以了父母遗愿,洪流与王道已经先行赶去探路,自己又带个才认识不久的女人去妥当吗?
“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是不愿意,是……”他实在难以解释。
“我知道,你到垣曲一定有私事要办,我跟去会有诸多不便,不过不要紧,到了垣曲,我玩我的,你办你的事如何?”
司马茜一厢情愿地说。
韦烈思量了一阵。终于点头,他明知不可以如此做,但他还是点了头,原因不在司马茜本身,而是屈服于对小青的思念,她是小青的影子。虽然两个人性格上有极大差异,一个温驯,一个任性,但外貌是一样的。
“好,我们上路,看着这些尸体恶心!”
“走吧!”
两人并肩出林上路。
方一平从树后转了出来,望着两人背影,咬牙切齿地道:“乐吧!有一天你两个(奇*书*网^。^整*理*提*供)会欲哭无泪。”说完,他也离开树林子上了官道。
韦烈与司马茜已去得不见影子。
“跟下去!”方一平打定了主意。
垣曲。
黄河北岸的名城,商买云集,行旅辐辏,是个大地方。
韦烈与司马茜投入同一家客栈,各开一个房间。
现在是掌灯时分,两人在韦烈的房间里饮酒闲谈,灯下美人,小青的化身,韦烈已经陶醉,分不清是真是幻。
对过,隔着天井,房间里是方一平,他也在喝酒,但感受不同,他是藉酒浇愁泄愤,愤不能泄,愁变成了恨,因为咫尺之地本来属于他的女人在陪别的男人喝酒,这种事说多窝囊有多窝囊,于是,下肚的酒更多。
“韦烈,你明天要开始办你的事?”
“不错!”
“我不能跟你?”
“不方便。”“那我就在客栈等你,我会到处走走。”
“如果……你玩腻了就自己回去吧!”
“什么意思?”司马茜红着脸说,是酒染红的。
“因为……也许我会暂时离开垣曲。”
“多久?”
“很难说,也许十天半个月。”
司马茜皱眉蹙额,半晌无言。十天半月,这日子如何打发?但想到自己此次跟韦烈来垣曲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别的意图,更谈不上目的,天际浮云,遇合分离何足计较,一个豁达的人,总是会自我开释的。
“好吧!”她笑了,很开朗无邪的笑颜:“我能等多久等多久,不想等时我自己会走,这本不是问题。”
“这样最好!”韦烈口里是这么说,但下意识里仍有无限惆怅,他实在不想离开小青的影子,以后能再见面晤谈吗?变化又如何?他不愿深想下去,举杯道:“紫娘,今霄有酒今霄醉,管他明日又天涯,来且尽此杯。”
两人干了杯。
对过房里,方一平已经八分醉,越想越不是味道,虎地站起身来手按剑柄,红得像要喷血的双跟,一半是酒意,一半是杀机,齿缝里进出声音道:“韦烈、司马茜,我剁了你们这一双狗男女……”
这时亩外走道上一条人影在倚栏闲立。
方一平想想又会了回去,吐吐大气道:“不行,我不能逞匹夫之勇,这不是报复之道,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不能见人。尤其司马茜这贱人,她竟然忘了她的身份,无视于我这个未婚夫,在洛阳酒店里,她公然辱骂我是男人中的女人,很好,我就当女人,玩阴的,我要你跪在地下求我,变成一只乞怜的母狗。”“哼”地一声干了杯。
“咔咔!”房门起了剥啄之声。
“什么人?”方一平醉眼迷离,舌头似乎已不灵便,话声有些变调。
“旅途巧遇,特来拜访!”
“我问你是谁?”
“老夫冷无忌!”
“鬼算盘?”方一平突然清醒了些。
“正是老夫!”方一平醉眼亮了亮,点点头。
“门没上栓,请进!”
房门推开,一个瘦小的身影进房。
不错,这不速之客正是“鬼算盘”冷无忌,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
不久前在凌云山庄方一平曾奉准岳父之命送客,是以双方并不陌生,行过见面礼之后,冷无忌在桌边坐下。
“冷先生到垣曲来有何贵干?”方一平试探着问。
“老夫是处处无家处处家的人,不一定有事。”老江湖,滑溜已极。
“也投在这店中?”
“对,可以算是店中老客。”
“哦!那真是太巧了!”说完,想想又道:“酒冷菜残,在下不留饮了。”方一平歉意地笑笑。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