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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姓风!”
“好,现在都认识了。”司马茜举杯:“来,我们共乾一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飘萍偶聚,很难得的!”说完,先乾照杯。
三人也跟着乾杯。
“韦公子,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吗?”司马茜笑笑。
“当然可以,名字本来就是给别人叫的。”
“痛快,韦烈,你刚才叫我小青?”
“是的,一时……”韦烈又面现痛苦之色。
“我跟她长得很像?”
“非常像,差不多……等于是一个人。”
“哦!”司马茜想了想:“你在找她?”
“不!”韦烈的心一阵剧痛。
“从你的表情我可以猜得出来,她是你最心爱的人,可是她离你而去,你不想找她,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发生了无法挽回的变化,偏偏你又斩不断情丝,所以非常痛苦,对不对?”
司马茜自作聪明地说了一大段。
韦烈没回答,呆呆地望着司马茜,他根本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望着酷似小青的她,脑海里叠映出小青生前的种种,镂心刻骨的恩爱,变成了锥心刺骨的痛楚,这痛楚是永远的,因为小青已不在人世。
小云雀欲言又止,她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女人,她知道自己不需要也插不上嘴,她只是个卖唱的。
风老头当然也只有听的份。
“韦烈,为什么不说话?”司马茜忍不住问。
“噢!在下……我……”韦烈回到现实。
“我问你关于小青……”
“不要再提她。”韦烈从司马茜脸上收回目光。
“好,不提就不提,我们喝酒。”司马茜举杯。
“师妹!”叫唤声中,人已到桌边,是个衣着华美考究的俊品人物,他,正是司马茜的未婚夫“梅花剑客”方一平。
“咦!你怎么会到洛阳来?”司马茜放下杯子。
“找你呀!”
“干么要找我?”司马茜笑着问。
“你离家出走,师父和师母两位老人家急坏了!”目光逐一扫过座间各人,然后停在韦烈身上,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这位是……”
“他叫韦烈!”司马茜脱口便答。
“韦烈,天涯浪子……”方一平的神色变了又变:“你直接叫他的名字,看来……你们早巳认识?”
“刚刚才认识!”司马茜改变了一下坐姿,目注韦烈,手指方一平:“我来引介,他是我师兄方一平,外号‘梅花剑客’。”
“久仰!”韦烈就原座欠了欠身。
“她叫小云雀,我刚认的妹妹,这是她爹,风……就叫风老爹好了!”司马茜兴冲冲地介绍。
小云雀父女双双起身,叫了一声:“方公子!”
方一平连看都不看她父女一眼,仍盯住司马茜。
“我现在算知道你离家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
“说出来难听,你自己心里明白。”狠狠地盯了韦烈一眼,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马茜的粉腮沉了下来。
“没什么,希望你自重,不要败坏门风。”方一乎脸上是妒和怒的混合,可以明显地看出,他是在尽力隐忍。
“啪!”司马茜把酒杯砸碎在桌面上,用最通俗的词形容,现在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方一平,你说话最好留点分寸,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要我自重,我要你自量,否则别怪我要你下不了台。”
“你最好跟我回去!”
“休想!”
在江湖上行走,尤其像小云雀父女这等身份,最忌讳的便是介入他人的是非,否则一定惹火上身。风老头向小云雀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道:“紫姑娘,两位公子,我父女得到别处赶场,先行告退!”抱了抱拳。
小云雀也起身道:“紫姐,后会有期,我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离座,琵琶仍抱在手中,向她爹点点头。
父女俩穿酒座而去。
韦烈本想多坐一会,因为潜意识中他面对司马茜等于看到小青,这中一种心理上的补偿作用,并非是对司马茜有什么非份之想,但看目前的情形他已经不能再呆下去,师兄妹之间的龃龉,自己是主因,于是他站起身来。
“紫姑娘,我有事先走一步。”
“你怕事,所以要逃避?”
“别误会,是真的有事,我韦某人还没碰到过足以怕的事。”
“我们还会再见?”
“也许!”口里回答,心弦却在震颤。
“哼!”方一平冷哼了一声。
“方兄!”韦烈朝向方一平:“在下跟令师妹是在此偶然相遇,令师妹是女中丈夫,不拘世俗小节,所以在下应邀入座,没任何别的原因,方兄信不过在下总该信得过令师妹,为避免加深误会,在下不得不加以说明。”
“真是如此?”
“信不信在于方兄尸抱抱拳,昂首而去。
“哼!假撇清,骗不过三岁小孩。”方一平咬牙说。
“方一平,你根本不配当武士,是男人中的女人!”司马茜这两句话骂得很毒,她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
方一平冷笑。
座间起了窃窃私议。
韦烈走在旷野的小路上,他需要好好地清静一下。
西偏的太阳已失去了它的威势。
回想午间在群英楼的一场闹剧,的确令人啼笑皆非,但真正令他困扰的是那叫“紫娘”
的女子,印在心头的影子挥之不去,她太像小青了,就仿佛小青死而复生一样。当然;她不是小青,小青已经去了,人天永隔,幽冥异路,她能取代小青吗?不,当然不能,因为她只能算是小青的影子,没有小青的灵魂,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痛苦!
紫娘的出现等于是在尚未痊愈的创口上再加一刀。
他停了下来,仰首向苍天,可是,天无语。
一大一小两条身影飞快地奔来,越野的姿态就像是一大一小两只羚羊,顾盼之间,,便已到了韦烈身后,妙的是竟然毫无,声息,这比羚羊又高了一层。
“是洪流和王道吗?”韦烈没回顾。
“是,公子!”两人齐应。
高的一个叫洪流,年纪近三十,一脸的黑麻子,矮小的一个叫王道,年纪二十不到,神色间透着机伶。两个都是江湖混混的装束,看上去绝不起眼,但要谈来历,可就相当惊人了,两个都是一流的人物。
洪流外号“梦中刀”,曾经是赫赫有名的杀手,被他杀的犬就仿佛是梦里挨刀,足见其刀法乏精纯犀利。他是在一次被数高手围杀重伤之时为韦烈所救,从此洗面革心追随韦烈,黑麻子是易容专家做的,藉以改变形象。
王道瘦小乾精,处号“雾里鼠”,老鼠已够滑溜,加上一层雾,是什么身手便可想见了,他年纪不大,但空空妙手术足可当此道的祖师爷。他是在被好友出卖被逮,将要被剁去双手之际巧为韦烈所救,于是,也成了跟班。
两人前此从不提名道姓,故而江湖中只留外号。
他俩跟韦烈是明暗两路,韦烈出现之处,暗中必有他俩,至少是一个。
“那穿紫色衣裳的姑娘怎样了?”韦烈问。
“跟她师兄闹别了分道扬镳。”洪流回答。
“可知她的来路?”
“凌云山庄的千金司马茜,相当任性。”王道回答。
“哦!这倒是想不到。”韦烈的内心震颤了一下。
“公子,您动了凡心?”王道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唉!”韦烈没生气,却叹息了一声。
“公子怎么啦?”
“没什么,你办的事有进展吗?”
“有!”王道挺了挺胸:“我跑折了腿,碰破了头,吃足了苦,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
公子,不是我王道表功,这桩事要让别人去办,包管一点门都没有。”
韦烈回过身。
“什么线索,说说看。”
“从头说吗?”王道耸了下瘦削的肩膀。
“最好是简单明了,废话不要太多。”
“好的!”王道觑了身边一向不大爱开口的洪流一眼,扬起了头:“公子不是命令我到邙山脚下的废宅……”
“刚要你少说废话……”
“嘻!只一句,算开场白,做文章讲究起承转合,起个头,下面承接的是正话。”
“快说!”韦烈喘了口气。
“我先在废宅大厅的破木橱里窝了两个时辰,吸足了霉气,没见动静,后来我觉得木橱不妥,很容易被揪出来,于是换藏在天棚顶上,又是两个时辰,饿得想抓蝙蝠吃,正在头晕眼睛花的时候,那两个老鬼出现了……”王道故卖关子,话声突然顿住。
“后来怎样?”
“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被他们发现了?”
“不是,是两个老鬼居然随带酒食,在大厅里吃喝开了,酒香菜香加上啜酒嚼菜的声音,我愈闻愈饿,愈听愈受不了,肚子里在冒火,差点昏过去……”
“王道”洪流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