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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已经如愿……”
“没有,从何说起?”
韦烈是将话问话,他并不知道鬼计谋图的是谁。
“真的没有?”
“我已落在你手,没有为别人掩饰的必要。”
这句话情在理中,韦烈相信。
“你知道紫娘的真正身份吗?”
“知道,凌云山庄的千金司马茜。”
“既然知道,你还敢作出那等人神共愤的事?”韦烈的眸子里杀光闪闪。林子里的月光是散碎的,他的目光变成了散碎月光中最亮的两颗寒星,如果你在暗夜中看过猫眼豹目,便能体会到是什么情况了。
“你……都知道了?”
“不错!”
“其实,这谈不上人神共愤,只不过……”
“住口!”韦烈真想一剑朝这色狐的心中扎下去。“在你这等人眼里,女人的名节尊严根本不存在,对不对?”
“韦烈,你不必……太得势凌人,我姓龙的在江湖上虽然声名不佳,但也不是鼠兔虫豸之流,由你不当人看。何谓人神共愤?司马茜乃是方一平有名份的未婚妻子,我受他之请做做戏,希望能挽回她的心,这算过份吗?”
他说的,是土丘凉亭作戏的那一段。
“姓龙的,我说的是客栈里的那档事!”
“客栈……我不知道!”
“你不敢承认?”韦烈厉叱。
“我完全不明白为何承认?”
“你不想全尸?”
“既落你手,一切听便!”花间狐的态度突转强硬,江湖人自有其江湖特性,除了极少数窝囊废之外,一般江湖人到了某一极限之时,其特性是会被激发的。
韦烈不能不有所考虑了,依情理,方一平不会用这种卑劣手段对付自己的未婚妻,莫非是他自己所为。
“司马姑娘现在何处?”
此刻,蓦地一声惊叫突然传来,是在右首方向。
韦烈心头一震,他听出是王道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在左首,不用说就是洪流。以王道和洪流的身手竟然遭人袭击,这相当地不寻常。
反正“花间狐”膝盖骨已碎,根本逃不了,韦烈毫不迟疑地朝左边扑去,他的左右臂助手绝不能有所失闪。
一条黑影横在身前。
韦烈急刹身形,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眼前是个黑衣女鬼,披头散发,鹰鼻獠牙,颈间挂着一长串拳头大的人头骷髅,在光线不明的枫林中看起来分外骇人,他立即明白对方是谁了。
“你叫什么?”冷森森的声音也像鬼。
“韦烈!”
“天涯浪子?”
“不错,芳驾应该就是‘鬼脸罗刹’?”
“你竟然能一口道出老身的名号,不简单,你把龙生怎样了?”惨绿目芒透过鬼脸面具,使她变成了活生生的恶鬼。
“不怎样,他躺在林子里休息。”
“你杀了他?”声音依旧阴沉,但充满了杀机。
“还没有,只是行动不便而已。”
“你今晚死定了!”
“未必!”韦烈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表面上他是完全不在乎,但内心却绝不敢轻敌。
二十年前合三门五派之力才收拾了她,而她依然活着,其身手之恐怖可想而知,难怪王道和洪流双双吃亏。
“鬼脸罗刹”双手缓缓扬起。
韦烈不禁心头泛寒,对方十指爪长三寸乌光鬼亮,想来是用百炼精钢打造的指套,其威力当超过十支利匕,因为匕首短刀是握在手中的,而指套钢爪是连在指头上,等于是肢体的一部分,运用起来更能随心所欲。
“动手之前在下问一句话!”
“你说?”
“龙生与芳驾是什么关系?”
“告诉你无妨,因为你快要永远闭上嘴,再也无法泄露出去,他是我儿子。”
“好儿子!”韦烈这句话是脱口说出来的,“鬼脸罗刹”淫凶恶毒,而“花间狐”是只狂蜂,可谓母子同科。
“你这话什么意思?”
“有你这样的好母亲,才会生出这样的好儿子。”
“好哇!你公然敢调侃老娘!”双掌一错,抓出,乌溜溜的鬼爪,其疾似电,如果你听过恶鬼攫人这就是了。
韦烈的剑挥洒而出,连变五式,目的在削对方鬼爪。
鬼爪伸缩自如,奇幻莫测。
一场武林中罕闻难见的恶斗叠了出来。
韦烈越打越有信心,他自信能应付得了。他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却不知此事如传出江湖,是桩震惊武林的大事,“武林公子”,独斗“鬼脸罗刹”足可震铄古今,傲视江湖,想当年三门五派精英尽出还损折了数十名高手,而今他一个人便能办到。
“鬼脸罗刹”也暗自心惊,她做梦也估不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小子竟然能跟她分庭抗礼,简直是天地倒转。
五十个照面过去,仍是旗鼓相当之局。
一声厉哼,“鬼脸罗刹”施出了杀着“夺命十八爪”,只见漫空爪影交织成幕,真幻不分,一片空气撕裂之声,令人动魄惊心。
韦烈全神贯注,以绵密的剑势拆解,半丝也不敢疏忽,只要些微的疏失,便会铸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夺命十八爪”施完,韦烈已退离原地一丈有多。
就在对方招式用完,尚未变势的瞬间,韦烈捕促住攻势微顿的这一瞬展开了反击,展出了本身剑道之中的精华,迅厉凌狠,如疾风骇电,森寒的剑芒仿佛无数光束爆开,充斥在每一寸空间,剑风暴卷,剑气狂伸,嘶鸣之声扣千万支尖针钻耳,五丈之内落木萧萧,骇人,月光为之失色,真可形容之为泣鬼惊神。
“鬼脸罗刹”夺力拆化,同样被迫退了一丈有余。
急攻快打,必然有招式用完待变的一瞬。
“鬼脸罗刹”利用这一瞬移形换位。
韦烈发觉时对方已在侧方八尺之外。
喘息,彼此都需要。
这一停滞,自然地成了对峙之局。
“鬼脸罗刹”已自颈间摘下两颗人头骷髅分握在左右手中。
“韦烈,你的身手的确不赖,是老身生平仅见!”
“谬赞!”
“老身的骷髅头一共十二颗,出江湖以来数十年间只用了两颗,每颗的代价是二十条人物,现在老身用两颗来超渡你,你的命很值钱,可抵一般的四十条,你到九泉之下也应当引以为傲。”
韦烈的每一根神经都抽紧了,因为他根本不明白这骷髅头究竟威力何在,但不言可喻,定是极端可怖之物。
“在下一定终生引以为傲。”
“你认为你还能活着?”
“芳驾不是刚说过在下的命大吗?”
“鬼脸罗刹”惨绿的目光直照在韦烈的脸上,许久。
“唉!老身还真舍不得杀你!”
“哦!那是为什么?”
“像你这种得天独厚的人才,武林中百年难得有一人,直可媲美‘枯木’那木头人,唉!
“又是一声叹息。
枯木,木头人,这不是分明指的是师们吗?韦烈心里起了极大的震撼。这女魔难道跟师父有什么渊源?师父说过,他的外号是“枯木”,年纪大了被人加上“老人”二字变成“枯木老人”,而同辈的都戏称他“木头人”。记得在司马长啸提到师父的名号时,也同样引起了对方的异常反应,是他的名气太大还是……
“世上有多少木头人?”韦烈试探着问。
“这句话什么意思?”鬼脸罗刹的声调似乎有些异样。
“没什么,随便问问。”
“只有一个!”“那就好!”韦烈点点头。
“韦烈!”鬼脸罗刹目中绿芒大盛:“你不是随便问,你是有意的,说,你跟木头人是什么关系?”
“他在下恩师。”
“什么,你……是木头人的传人?”双手垂了下来,一代女魔居然也有惊震的时候,也有使她惧怕的人,这实在有意思。
韦烈之所以不讳言师承,是基于一种感恩的心理,因为他在武林中的成就,是恩师调教之力,应该分享这一份荣誉,并非是抬这名号唬人。
“一点不错!”韦烈再次点头。
“鬼脸罗刹”向后倒退一步,目光变成绿火,几乎可以照得人脸面变色,看起来骇人之至。
韦烈昂了昂头。
“如果家师与芳驾之间有什么过节,在下一力接着。”
“他人……现在何处?”鬼脸罗刹不答反问,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住,无法奉告!”
“你必须告诉老身!”
“办不到,师命难违!”韦烈断然地说。
“他……不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对!”
“鬼脸罗刹”目光连闪之后突然收敛,这种情况通常是改变了什么主意,这点韦烈看得出来,但他不想问,对方绝不会回答的,只在心里记上一笔。
“龙生人呢?”
“说过在那边不远的地方躺着休息,受了点小伤,在下保证他死不了,不过……在下跟他的事并不算完。”
“你们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