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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烈再也忍不住了。
“司马庄主,能准许晚辈说一句话吗?”
“你……居然还敢开口,你比这丫头更该死!”
“晚辈只有一句话,晚辈与令嫒之间是清白的,并无儿女私情,纯粹是道义之交,请庄主明察。”
“韦烈,你……你说得冠冕堂皇,男女之间何来道义之交,城外溪边你跟她发生肌肤之亲,怎么说?”
韦烈心头一震,随即明白过来,洪流曾禀报当时方一平在暗中窥视,不用说,这问罪之师是他安排的。
司马茜张开眼上望。
“不能怪他,是女儿受了委曲情不自禁,虽然双方肌肤相接,但绝无邪念,女儿可以对灯火发誓……,”“住口!我不听你狡辩。”
“女儿只表明心迹,不是求饶,请下手吧,死在爹手中,心安理得。”她倔强得相当可以,丝毫也不屈服。如果她说几句忏悔的话,情况就会改观,但她没有,她自被无名的邪恶者强暴之后,心已死了,她活着是为了报仇,而现在她报仇的意念也消失了,不白之身虽然负屈而死,总比张扬开来有辱门楣更好。
韦烈当然不能袖手看这人伦悲剧上演。
“司马庄主,您不给令嫒辩白的机会吗?”
“还有什么好辩白的?”
“有,晚辈已觉出端倪,但不明事因。”
“你师出何门?”司马长啸似乎已经软化。
“家师‘枯木老人’!”韦烈目光如电芒般一闪。
司马长啸老脸大变,放下手,后退一步。
“你……是‘枯木’的传人?”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
司马长啸瞪视着韦烈,久久无言,最后自语了一声:“冤孽!”
韦烈一愣,对方的“冤孽”二字是什么意思?
“起来!”司马长啸显然气馁。
司马茜起身。
“跟我回去!”
“不!”
“你……还要强?”
“女儿会回去,一定会,但不是现在。”
“什么理由?”
“女儿目前有一桩比生死还要严重的大事必须了断,此事不了,死不瞑目,事完一定回家。”
“不让我替你作主?”
“不,除了女儿自己,谁也无法作主。”
司马长啸怔望着他这任性而倔强的女儿,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完全猜不透女儿的心事,但他相信,因为这宝贝女儿任性归任性,却从来没说过半句假话,也从来没狡词掩饰过,什么事。
韦烈敏感地想到司马茜所谓的大事必与“花间狐”龙生有关,至于内情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该说的已经说了。
“我会查明!”司马长啸再次深深打量了韦烈几眼,转身出房而去,房门外传回来一声叹息,做父亲的屈服了。
沉默了一阵。
“紫娘,你应该随令尊回去的,这孝顺……”
“事不了,我不会踏进家门一步。”
“到底什么事?”
“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韦烈吐了一口气,他不想再追问下去。
“还继续喝酒吗?”
“要,说过不醉不休!”
任性就是任性,刚刚经过了这么大的风浪;她居然还有兴致喝酒。韦烈又坐回原位,心里得到了一个启示,自己昂藏七尺之躯,有些事却不如一个女子提得起放得下,的确,有的时候是需要这种坚强的。
“小烈!”一个手提拐杖的老人已来到门外。
“啊!舅舅。”韦烈大感意外,忙又站起。
“是你舅舅?”司马茜也很感意外。
“是的!”韦烈顺口回答。
来的是小青的舅舅路遥。
“舅舅怎么会找到垣曲来?”
“听到你在此地出现的风声,所以便赶了来。”
“有事吗?”
“有。”
“快请进!”韦烈上前扶进老人,然后关上房门。
路遥望向司马茜两眼登时发直,栗声叫道:“小青?”
“我……”司马茜错愕:“真的如此像小青?”
“舅舅!”韦烈引介:“她叫紫娘!”在真相未明之前,他不想说出司马茜的真实来路,怕节外生枝,因为路遥说过要向“凌云山庄”讨公道,同时,司马茜也没有对外公开自己的出身来历。
“她是小青……”路遥声如梦呓,老眼发红。
“舅舅,她不是小青,她叫紫娘,她,两个……是长得很像。”韦烈伤感地说:“我们不久前才到小青的坟上烧过纸,她已经整整走了一年。”
“她……走了一年。”老泪挂了下来。
司马茜忙挪椅子。
“舅舅,你请坐!”
“你……也叫我……?”路遥泪眼凝视,他似乎要从司马茜的身上,找回爱逾性命的小青。
“是的,我跟韦烈一样称呼您,可以吗?”
“那太好了,当然可以。”路遥坐下:“小烈,你跟紫姑娘……”
“我们是在洛阳认识的,起先我也把她误认为是小青。”实际上并非认识,他是把她当作小青的影子,对路遥他不能不这么说。要不是这层原因,两人不可能凑在一道,自小青不幸之后,他已经无法接纳任何女人。
“舅舅,我要店家重备酒菜……”司马茜突然对这舅舅感到兴趣,在礼数上便自然地表现得很好。
“好,好,有你陪着,我好像……”后半句没说出来,但听的人一听就明白,后半句应该是好像小青陪着我一样。
司马茜出房吩咐了小二,然后又回房。
“舅舅,你说……找我有事?”韦烈问。
“是有事,我想很严重。”
“嗅!舅舅请说。”
“最近一个月,我接连发现三次有一个神秘人物在小青坟前打转,不知目的何在?”一顿又道:“那鬼东西的身手太高,我竟然无法接近他,只要一踏入五丈之内,他便像幻影般消失,如果我信鬼,一定会把他当成鬼。”
“有这种事?”韦烈两眼瞪大。
“我觉得很奇怪,小青并非江湖人物,只是个无名的普通女子,说什么也不可能引起人注意,而且那只是一座随处可见的小坟,如果是一次,也许是巧合或误会,连来三次可就有蹊跷了。”
“更不解的是那神秘人不是普通高手,碑上明刻着‘爱妻小青之墓’,你不是普通人物,这当中可能牵涉到你,所以我说很严重。”
韦烈静静地思索了一阵。
“舅舅,我明天就去守候:一定要查明原因。”
“目前也只好如此。”路遥自我解嘲地笑笑:“说句丢人的话,我自忖对付不了对方,所以只好找你。”
“舅舅,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对方如此做说不定就是冲着我来的,必然有其特殊的目的,不过……对方选上小青的坟,这点实在令人想不透。”韦烈皱了皱眉,心头像压上了一块千钧巨石,小青死了,但仍是他的命。
司马茜口唇连动之后才找到机会开口:“你明天就去吗?”
“是的,这事不能耽延。”
“人不是每天在那里,你去一定能碰上?”
“对方的目的分明就是我,我去了他必现身。”
“我能陪你去吗?”
“紫娘!”韦烈温和地说:“你去了不方便,而且……你最好不要淌浑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我……还是要在此地等你?”
“最好是这样。”
“那关于我拜托你找……”
“我已经另外着人打探,不过……要对付‘花间狐’那种邪恶人物,恐怕你一个人太危险,得等我回来。”“好吧!”司马茜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小二端来了酒菜杯箸,重新摆整。
一老二少入座畅饮。
另外一家客栈。
也是客房,一老一少也正在喝酒。
老的是“凌云山庄”庄主司马长啸,少的是他的爱徒兼准女婿“梅花剑客”方一平,但没有丝毫欢愉的气氛,两个的神色都很凝重。
“爹!你答应师妹留在外面?”方一平态度相当恭谨,师父改称爹,表示他的身份已完全肯定,超过了半子之分。
“暂时由她,她是宁折不弯的性子,逼急了……”
“爹说的是,不过……有句话一平不敢说……”
“你尽管说,为师的早已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话不敢说的,就是说错了也没关系,你说!”
“说出来……爹定会生气。”
“一平,你是怎么啦?变成了婆婆妈妈!”
“爹,这个……”方一平又犹豫作态了一阵,才以很为难的样子道:“一平是斗胆妄测,也许是错,但目的是为了司马家的名声。师妹跟‘武林公子’从洛阳到垣曲,同出同入,已经很多时日……”
“你的意思是……”司马长啸的脸色变了。
“师妹的身体……可能已经属于韦烈。”方一平低下头,脸上现出非常痛苦的样子,为了尊重师父而尽量压抑下胸中的那股怨气:“一平蒙爹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