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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道:“本姑娘爱笑便笑,一般是没缘故的。”
邰盛气极喝道:“尔是何狂徒门下,竟敢对咱昆仑无礼!邰某今日必与姑娘讨一个公道!”
青青尚未回话,对面的中年美妇却面色一沉,冷冷道:“皇甫老儿一向为人不错,却怎的调教出这样一个不长眼的东西来,你要讨还一个公道,那好说得很!至于你问她是何狂徒门下,那也好说,她自是老妪之徒。因而狂徒二字,老妪也正想向你讨一公道!”
邰盛道:“好说好说!你对灭性道长怠慢于先,尔徒又对昆仑无礼于后,公道自然是要讨的,只是咱昆仑四剑向来不杀无名之辈,你二人快快报上名来,看值不值得邰某亮剑。”
本来先前连灭性子也叫对方前辈,而灭性子与昆仑四剑的师傅、昆仑派掌门追风剑客皇甫呈平辈论交,因而对方自是大有来头的了。只因邰盛气极,才说出如此话来。
因此中年美妇的面色顿时难看之极。
青青却又嗤地笑了一声,对师傅悄声道,“师傅你老人家息怒,如此不长眼的狂徒不值得你老人家动气的,待徒儿去教训教训他便是。”
青青转过头来,对灭性子道:“想必灭性道长已知我师徒二人来历,请稍安勿燥,待会儿我师徒自会与你说话的。灭性道长,你干嘛不坐下喝酒呢。”
灭性子“哼”了一声,却依言坐下了。
昆仑三剑和武当弟子无不惊疑地望了灭性道长一眼,又望望青青。
先前盯着青青看的那青年道士悄声间,“师叔,她们——?”
灭性子端起杯喝了一口,道:“不要去惹那魔头!”
青青笑道:“还是武当灭性道长识得时务。”
对邰盛:”但你们却可笑之极!”
邰盛怒道:”咱昆仑四剑有何可笑?”
青青板着指头道:“待姑娘为你数数,你们明明只有三人,却要自称昆仑四剑,此可笑一。”
言罢扳下一个指头。
“你自言昆仑四剑向来不杀武林无名之辈,那目前中原武林大大有名的许多人被杀,难道是与你们有关吗?此可笑二。”
又扳下一指头。
“明明灭性道长与你们师傅同辈,连他也称我师傅前辈,可你们昆仑派自命见多识广,却不识咱师徒二人,此可笑三。”
再扳下一指头。
“有此三,难道本姑娘说可笑还不对吗?”
言罢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邰盛怒极,伸手刚欲拔剑,却被高峡拦住。
高峡道 “邰二弟请稍息怒。”
转头对中年美妇细细打量,见其腰间皮袋,顿时面色一凉,道:“阁下莫非是——?”
中年美妇头也没抬,只冷冷道:对,老身只是被你们称做毒手观音的侯某,想必该值得你们亮剑了吧。”
毒手观音侯玉音!!!
在座的除独孤樵和灭性道长外,全部被这个名字震慑。
这很简单,因为当今天下武林,最难对付的四大魔头就是千佛手任空行,毒手观音侯玉音,千面狐智桐和玉蝴蝶金一氓。
这四人可以四字概括——
狠!毒!奸!色!
最难易与的便是毒。
毒可杀人于无形。
因无形而难易与,这道理再明白不过。
邰盛骇极而呼:“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青青道:“有何不可能?”
邰盛道 “邰某曾听敝师讲,毒手观音侯玉音——”
青青突然厉声道:“邰盛你找死,我师傅的名字岂是由你随便叫得的么!”
邰盛道:“姑娘息怒,是邰某一时糊涂。邰某曾听家师讲,毒手观音侯前辈早在五十多年前便已名震江湖,因而眼下该是年过七旬的老妪了,可令师却……”
青青道:“此可笑四!”
邰盛道: “此可笑四?”
青青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师傅是玩什么的吗?”
“侯前辈精于毒道。”
“算你还有些见识,可你却不知毒可杀人也可养人的道理,岂不可笑吗?”
邰盛喃喃道:“毒可杀人也可养人,毒可杀人也可养人!”
青青道:“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连三岁孩童也该识得,可你昆仑却不识,此为无知。望慎记之!”
这简直欺人太甚!
谁也受不了。
果然,高峡冷冷道:“姑娘舌剑唇枪,咱昆仑四剑算是受教了。但咱昆仑四剑并非怕事之辈,姑娘请亮剑吧。”
青青诧异道:“亮剑?”
高峡沉声道:“即便明知不是你师徒二人对手,咱们也须得讨还一个公道。”
青青道:“你简直比你师弟更为可笑!师傅失踪不去寻,师弟被害也不去查凶手,却在这儿口冒大气,要与我师徒讨公道,这简直可笑啊可笑!”
高峡面色一凛,道:“莫非姑娘……?”
青青道:“我一概不知。”
高峡尚未说话,坐在一旁始终未吭一声的杨坤却已冷冷站起,慢慢道:“姑娘亮招。”
言罢“呛”地拔剑在手。
青青愕然道:“你要与我动手?”
杨坤道:“是!”
没一个多余的字。
江湖传言不虚:昆仑四剑之三冷面神杨坤永远不会多说一个字。
而昆仑四剑尽得师父真传的也仅冷面神一人。
据说他的武功已与追风剑客皇甫呈不相上下。
青青道:“你疯了吗?”
杨坤道:“没有。”
青青道:“你知道与我们作对的后果吗?”
杨坤道:“死。”
“那你岂不是疯了,你师傅的踪迹不去查,你师弟的仇不去报,却要在这却送死!”
“亮招吧。”
“好,本姑娘成全你,”言罢擎剑在手,缓缓走了过来。
玮云、田归林和连城虎三人吃罢饭出来,已是天黑时刻了。
寻不到独孤樵的踪迹,玮云心中甚是烦躁。此时她特想找人出出胸中闷气,无奈有田连二人在旁,使她任性不得。因而一出店门,她便道,“田叔叔、连叔叔,现在时候还早,回去反正是睡不着的,咱们分头去寻寻独孤哥哥行踪如何?”
田归林为难地道,“小姐,这只怕……”
玮云道,“田叔叔不用为我担心,我自能回万人居客栈的。”
转向连城虎,道:“连叔叔,咱们就这么办吧?”
连城虎看看田归林,又看看玮云,沉吟道:“这样也好,只是戌时前须赶回客栈。”
玮云道:“好,因叔叔、连叔叔,咱们这就分头行事吧。我走啦。”
不等田连二人回话,玮云便飞快地朝东而去。
田归林苦笑着摇摇头。
回头一望不见了田归林和连城虎,玮云得意地一笑,其实她刚才飞快地走了几步,一绕过墙角就躲了起来,待二老离开之后,她才慢慢转了出来。
此刻她走在街上,却仍在担心连城虎和田归林突然追上来,待几次回头仍不见二老,她才完全放下心来。
这边放下了心,那边的心事却又重重涌起。独孤樵现在身处何处?他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玮云恨不得随便抓过一个人来,逼问他此刻须在何处才能寻到独孤哥哥。
但此刻行路人已不多了。
不过洛阳城终归是洛阳城。转过几条街之后,玮云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火把通明的小巷。
小巷热闹非凡,洋溢着浓郁的酒香。
小贩们的讨价还价声,剁肉声,酒杯撞击声和醉汉胡言乱语声混成一片。
玮云愁绪重重,真想也去喝它个痛快。但她毕尽是大家闺秀,心里不禁踌躇。
不料此时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一
“都别吵了,这位大哥既是酒中同道,他的账由我付了便是。”
是那个方才在饭店中“欺负”过玮云的少年!
玮云轻蔑地“哼”了一声,大步走进小巷。
两侧尽是小摊,小摊上摆着猪肉牛肉羊肉狗肉。最多的是狗肉,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小贩们突觉眼前一亮。
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时候小巷里会走进一个单身的绝色姑娘。
便立即露出笑脸,争相招呼道:“小姐想吃点儿什么,请这边坐。”
玮云爱理不理,她觉得这些人下贱之极,根本犯不着搭理的。
径自走向那少年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地方适才乱成一团。
一个满面连腮胡须的大汉喝足了酒,却付不出酒资,正闹吵时,一个白衣少年掏出一大使银子替他解了围,此时那大汉重新落座,正与白衣少年称兄道弟地高谈阔饮。
他们旁若无人。
围观者无趣,各自散去。
玮云走近时,正闻那大汉道:“来来来,你我甚是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