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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淮深立刻回过神来,看着张直方。张直方会意,问道:“有何线索?”
那军士道:“回大人的话,二百十七具尸体和二十六名俘虏全都是回鹘人,其中二百四十一人人都有红色旋风的刺青,只有两具尸体没有。”
“那两具尸体没有红色旋风?那除此之外可曾发现什么?”张淮深插口道。
“小人仔细查过,虽然这两人没有红色旋风刺青,但在他们的胸口有青色虎头刺青。”军士答道。
“青色虎头刺青,那是什么标记?”张淮深皱了眉头自言自语道。
忽然看到仆固俊若有所思的样子,张淮深问道:“仆固,你认得么?”
仆固俊沉吟了一下道:“让我看看。”
张直方一声令下,军士们把尸体拖了过来,扯开衣裳,将虎头刺青展示给三人看。
仆固俊上前,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挥挥手让军士把尸体拖走,站了起来。脸色沉重地对张淮深道:“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回鹘豆卢一族的刺青标记。”
张淮深一下愣住了,在他的心中,先前以为这些劫匪是回鹘人因此和神策军多半无关因而轻松下来的心情顿时消失无影无踪,“豆卢一族”这四个字如同泰山般压在了他的心头,他不禁沉默不语。
仆固俊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不敢打扰。张直方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但见两人都不说话也知趣地默不作声,帐篷之中顿时沉寂了下来。
许久张淮深才苦涩地道:“仆固,你能确认?”
仆固俊不敢怠慢,正容道:“决不会认错。回鹘三大家,阿史那家以青狼头为记,仆固家以苍鹰头为记,豆卢家以青虎头为记,这三个标记在大漠上尽人皆知。”
张淮深点点头,对张直方道:“十哥,这次我们驮队遇劫其中另有隐情,本不该对十哥相瞒,只是其中牵涉颇多,十哥还是不知道为好。”
张直方拍拍张淮深的肩膀道:“七郎,要是你觉得我不知道比较好的话,你可以不告诉我。不过你可别以为我怕事,只要你一句话,做哥哥的绝对站在你这边。”
张淮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诚恳地道:“小弟先谢过了十哥好意。要是小弟需要一定找十哥帮忙。”
此时,帐外传来马嘶车轮之声,原来是乐荣轩的马车和伙计们到了,三人连忙出了帐篷。张淮深吩咐伙计去把茅屋中乐荣轩被劫的货物装上了骆驼准备下山,自己则去指挥军士们把伤员搬上车,除了御林军的伤员连回鹘劫匪伤员也一并带走。
载着伤员的马车迤逦下山而去。张淮深这才抽出空来去看那些胡香和葡萄酒装得如何。到了驮队那里,只见骆驼已经满载货物,可伙计们却望着骆驼们愁眉苦脸。
张淮深上前问道:“怎么了?”
伙计如释重负,连忙道:“回东主,茅屋里的货已经全上骆驼了,可我们找不到帐册,没办法清点。”
张淮深一怔,回首找到跟来的仆固俊问道:“仆固,我和十哥回来前你看着这里的,你有没有让人进过这屋子?”
仆固俊立刻道:“没有,一到营地我就派人看着这屋子不让任何人进去。这屋子原先还上着锁呢。”
伙计也应声道:“是的,小人来接受时那锁还好好地在门上。”
张淮深眉头皱成了川字,脸色难看了起来,吩咐伙计道:“你们再好好查查,一个箱子也别漏过,屋子里也要找,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把帐册那匣子找出来。”
伙计们应了一声,分散开来去找了。
仆固俊不解道:“张兄,不过是一本帐册而已,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张淮深勉强一笑,道:“帐册的匣子中有一些乐荣轩的要紧帐务,一定要找回来。”
仆固俊哦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许久,伙计们将装货的箱子和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仔细地搜了一边,可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匣子。张淮深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仆固俊在一旁只觉得古怪,不过一个装帐册的匣子而已,堂堂的乐荣轩大东主,连神策军都虞候的挑战都不怕,却为何如此紧张在意,实在是令人生疑。只是此事于己无关,又是人家的机密,也不便再加以询问,只有闷在心中,冷眼旁观了。
看看手下的伙计无论如何也没法找出帐册匣子,张淮深也没可奈何,只得闷闷地说算了。
上好了货,张淮深和张直方商量了一下,派了二十个人在原地留守,看看是不是还会有漏网之鱼或者前来联络的同党。布置好后,御林军拔队开拔下山而去。
近中午时分,大队人马回到了长安。张直方带着手下回兵营去了,把俘虏也一并带去审讯。张淮深还有些事情要请教仆固俊,所以邀请他到自己宅中共用午膳。
进了家门,张淮深吩咐人去把大管事和二管事请来。伙计答道,大管事有事去找紫芝堂刘东主了,二管事则去京兆尹衙门办理一些善后时宜。
张淮深想起来了前日曹品荣和自己说的话,知道他是去探探那家回鹘商贩的底细,于是让伙计一等大管事回来就请他立刻过来。关照好后,张淮深带着仆固俊来到自己的书房。
仆人上了茶,两人都是闷头品茶,默默无语。张淮深是在心中想事,仆固俊则是在等待张淮深的询问。
书房中沉闷了许久,张淮深这才如梦方醒,放下茶碗,问道:“仆固,有些回鹘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想请教你。”
仆固俊道:“张兄但问无妨。”
张淮深笑了一下道:“听公主说,你比我小,要是你不嫌弃,叫我七哥或七郎都可以。叫我张兄听起来很见外。”
仆固俊笑了笑:“好,请七哥问吧。”
张淮深点了下头,问道:“现在回鹘还是阿史那家当权吧?”
“是,不过情势有不稳之态。”仆固俊答道。
“这怎么说?”张淮深注意地问。
“目下回鹘是乌介可汗当政,只是其人颇为暴虐,阿史那家一味愚忠并不敢劝谏,所以人心渐失,而豆卢家则拥乌介之弟特勒遏捻虎视一方,隐隐有有不臣之心。”
“哦,没想到回鹘情势竟会如此。”张淮深有些意外,沉思了一下,问道:“我听说回鹘人养兵之费多来自剽抄,可是实情?”
仆固俊有些尴尬,道:“确实如此,回鹘从无军饷,所得不是来自放牧就是剽抄。”
张淮深又问道:“那黠戛斯开始护送商队后,剽抄所得如何?”
仆固俊渐渐有些明白了,答道:“不如以前多矣,若单靠剽抄决不能养军。”
张淮深点点头,很满意,接着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要是回鹘仆固家有人来向你传族长家命,你会如何?”
仆固俊完全明白了,想了一下道:“假如是对我而言,我会看是什么事,再作打算。但要是豆卢家对豆卢著的话,多半行,因为据我所知,豆卢著能当上神策军的都虞候得到族中大力支援,他未必敢抗命。”
张淮深一击掌,沉声道:“我明白了。”
仆固俊喜道:“七哥,可是想通这次驮队遇劫之事了?”
“是。”张淮深点头道:“待等曹叔回来我在问他几句,大概就可以知晓了。”
仆固俊很高兴,道:“这就好了,我嫌疑也可以洗脱了。”
张淮深歉然道:“仆固,这次我们轩里有些人是怀疑过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里先给你赔罪了。”
说着张淮深站起来鞠一躬,仆固俊连忙回礼,连声道无妨。两人执手而笑,坐下来等曹品荣到来。
曹品荣还没回来,公主倒是来了。她上午正好在宫里,看到张直方回来复命,知道事情已经顺利办好,只是担心张淮深会不会有什么损伤,所以赶来看看。她同时也带来了从回鹘边关到京师各关卡记录查阅者的名单。
张淮深仔细地将名单一一看过,然后交给仆固俊,冷笑道:“果然如此。你看看吧,看看这些人的结衔。”
仆固俊匆匆一览,凝眉道:“这些人大多都是从神策军来的。”
张淮深点点头,忽然道:“你看这次仇士良有没有牵涉进去。到现在所有嫌疑都指向神策军和豆卢家,和仇士良倒是没关系。”
仆固俊皱了眉头道:“难说,这么大的事,要是仇士良不知道不大可能。但要是说仇士良知道,那为什么毫无痕迹呢?”
张淮深凝神道:“我想,这事要是成了都是豆卢家的好处,豆卢著敢和仇士良说么?”
仆固俊表示不同意,他说道:“这未必,要是豆卢家分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