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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诉苦,说要是断了货没的卖他们可都要喝西北风去了。我只好安慰他。他就和我打招呼了,说上个月有家从回鹘来的商队到他们那里,说是他们手里也有这种货,希望能做个长期的买卖,只是他那时想和我们乐荣轩是老交情了,所以没理会他们,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我们下个月再没有货,那他只好去找那些回鹘人了。所以他先和我们说一下,不是他们不讲交情,实在是情非得以,请我们多多包涵。”
张淮深眼睛一亮,接着道:“曹叔的意思是说那些回鹘人手里的就是我们的货吗?只不过时候不对啊。那时候驮队还没出事呢。”
曹品荣道:“我看很有嫌疑。刘东主走后我问了其他几家和我们有来往的人家,都说有过这事,但也都回绝了。你知道长安城里的各家商号都是我们的老主顾,就他这种这突然冒出来的回鹘人自然是找不到下家的,所以没货也无所谓,就算他那时候有也只是压库里卖不出去。现在可不同了,我们手里没货,大家只好去找他们,这时才一定要备货。要是先前他们只是试探的话,那劫了我们的货也还来得及。何况西域的胡香向来是给我们包了,他们要是有货,那这货从哪里来的,这么多年都没对手了,他们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所以我看他们很有嫌疑。”
张淮深喃喃道:“话是有理,可这么一来,事情就是上个月的了,人也变成回鹘人了,和仆固俊固然是没关系,可和仇士良好像也没什么牵涉。”
曹品荣握紧拳头一捶长几,说道:“找出凶手固然重要,但目前最紧迫的还是要找回我们的货。没了货,乐荣轩这次可要把生意上的朋友全丢光的。而且要是这次劫了货找不回来,今后那些下家怀疑我们不能准时供货而另寻别家的话,乐荣轩可就万劫不复了。”
张淮深倏然一惊,汗都出来了,连忙道:“曹叔说得极是。我这就派人去查查那些回鹘人的底细。”
这时远处灵棚中传来了阵阵嘈杂之声,正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名伙计疾步进了来说道:“东主,大管事,仆固俊前来吊唁。”
张淮深和曹品荣匆匆赶到时,就看到常无咎面无表情坐在一边,而常慕德正对着仆固俊怒目而视。芊芊则涨红了脸隔在两人之间,看样子要不是芊芊从中拦阻,这两人可能会打起来。
张淮深赶紧走了上去,将常慕德推搡到一边,悄声道:“别这样子,曹叔只不过是猜测,你怎么就当真呢。人家既来吊唁就是客,你可不能给乐荣轩丢脸,让外头人说我们不懂规矩。”
常慕德恨恨地再看了仆固俊一眼才回过头去。张淮深这才走到仆固俊面前致歉。
仆固俊脾气很好,没有介意之前常慕德的举动,只是依礼祭拜了众灵位。然后对张淮深道:“我可否和张兄还有诸位管事谈一下?”
张淮深点点头,招呼他到书房。曹品荣和常无咎紧随其后。常慕德也要跟进来,仆固俊就问道这位是不是管事,张淮深解释道是慕义的兄长慕德,仆固俊说既然是亲属也可。
进了书房,众人坐下。仆固俊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知道诸位对我有些成见,觉得我和诸位无亲无故这次却送给了乐荣轩一笔大生意,也不要好处,好像别有用心,凑巧的是偏偏这次驮队出了事,诸位不免会怀疑是不是和我有关,所以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我费了不少力花了不少时间去查,这才敢来和诸位分辨分辨。”
众人都默不作声,只有张淮深说道:“仆固兄,你别这样想,我一点都没怀疑过你。”
仆固俊感激地道:“我相信张兄,只是人言可畏,我虽然问心无愧但也不能不给自己求个清白。”
张淮深也只好默然了。
仆固俊环顾众人接着道:“我知道,诸位之所以会疑心我,就是因为我太热中和张兄结交了,诸位不免要疑心我的用意。这事我曾和张兄解说过,固然我没有说谎,但对张兄抱歉地是,我有一些用意的确没向张兄坦白。今天为示我的诚意,我就全说出来吧。”
深吸一口气,仆固俊道:“不瞒诸位,我和仇士良有杀兄之仇。”
乐荣轩众人都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仆固俊。
第一部夕阳春雷第十七章 复仇
仆固俊道:“诸位可记得八年前的‘甘露事变’。我仆固俊的兄长那时在金吾将军韩约帐下,就是于此役中死于仇士良之手的。家兄年长我许多,先父又过身甚早,是家兄含辛茹苦地将我抚养长大,所以我与仇士良有不共戴天之仇。”
众人不禁交头接耳了起来,不多时,曹品荣问道:“那次事败后仇士良大索长安,株连甚众,你又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仆固俊由衷地道:“这要感谢光王殿下了,那时家兄和光王有交,事前将我送到光宅,这才保住了我的小命。”
看到众人半信半疑的,仆固俊拿出一封信来交到张淮深手中,说道:“这是光王殿下的信,是我恳求殿下写的,在信里殿下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
张淮深看罢此信交给大家传阅,众人都看过后再还到仆固俊的手中。仆固俊收回后将信撕碎放入怀中。
看到这一幕,曹品荣不禁怀疑了,说道:“你是光王的掌书记,光王的印鉴自然在你手中,我们又不认得光王的手迹,你如何能令我们相信这真的是光王写的呢?”
仆固俊微笑道:“我知道大家会有这个疑问,所以我另外还带了一封信。”说着又取出一封信交给张淮深。
张淮深这次看好后没有给别人传阅,只是和大家说道:“这是公主给我的信,信里保证光王的这封信是真的。”
公主的字张淮深自然认得,而且常常见面,信要是假的很容易就被拆穿,所以众人虽然心中还不免有些狐疑,但大都信了。
仆固俊见诸人相信了,继续道:“家兄待我如兄如父,既被仇士良所害,此仇不报,我仆固俊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只可恨仇士良权倾朝野,在下又是人单力孤,所以虽念兹在兹却苦无良机。直到张兄出现,在下才看到一线希望,故不避嫌疑一心交结。”
“为什么?”张淮深忍不住问道。
仆固俊道:“因为张兄文武全才智谋过人,又即将尚主,必可得今上重用。仆固俊若能得附尾翼,异日张兄和仇士良相决,小弟自能寻机得报大仇。”
张淮深忍不住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和仇士良为敌呢?”
仆固俊微笑道:“张兄自然不会故意如此。只是张兄自败马中昌起,救公主、败豆卢著无一不是和仇士良为敌。虽为情势所迫但仇士良素来睚眦必报,再加上疑心张兄因公主而与陛下善,势必{ 。。——云霄阁}不会放过张兄。想来张兄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既要自保,那无论张兄愿不愿意最终还是要入仕与其为敌。到那时,小弟自然可以得偿所愿了。”
听了仆固俊这番话,张淮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问道:“依你的才智,要是光王能为你说项,想必也能在今上面前得到重用,不一定要和我攀上交情。”
仆固俊叹道:“张兄话说的是不错,小弟若是不才也不敢高攀张兄。只是张兄不知,光王为人韬诲,从不为人说项。小弟又蒙大恩,报仇之事凶险万分成败未卜,实在是不想连累光王。何况张兄与小弟不同,张兄即将尚主,和陛下关系自不寻常,陛下对张兄必然是信任有加不疑其他,可小弟却无此良遇。再说,小弟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报仇,什么功名利禄都不在心上,既然张兄势必担此大任,那小弟只要能报此仇,即使在张兄帐下作牛马走又有何妨。”
仆固俊正说着,眼光一转看到乐荣轩诸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心下恍然,连忙又道:“不是小弟心存不良,只是张兄既已得罪仇士良,那小弟所说之事势不可免。张兄心中也该清楚得很。”
仆固俊所说的确实是实话,张淮深自然很清楚,乐荣轩其他人心中也很明了,只是乐荣轩从不卷入任何官场争斗,如今却身不由己地一步步深陷进去,不免有些讳疾忌医了起来。
看到众人面露无奈之色,仆固俊继续道:“小弟虽已有意想附张兄尾翼,只恨无近身之阶,恰好光王殿下这次要为太妃做寿,小弟这才求了采办之职,以此为晋见之礼。当然了,余者碌碌,这么大的生意也只有乐荣轩才能接的下,所以小弟也不敢借此夸功,只是想表示一下小弟的诚意而已。”
仆固俊话里不露声色地捧了乐荣轩一把,果然房内诸人脸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