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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夕阳春雷第三十三章 寻觅
严冬的寒风无所不在,透过数不清的缝隙吹刺在张淮深的身上,他只觉得脸上如刀割般疼痛,不禁皱起了眉头。其实单单只是风刀也就罢了,偏偏他身遭此时尽是臭气环绕,令爱洁的他实在是难以忍受,但再怎么臭也得忍下去,因为他此刻正躲在宫中某处茅厕之中,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当然,他躲在这种地方不是因为有某种嗜痂之好,只是为了接下来行动作准备而已。
他此时身上衣衫破烂血迹斑斑,任谁见到都会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为了行动的方便必须先换身衣服。他不愿意穿宦官的服色,所以只好把脑筋动到了禁军的身上了,可是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所有的神策军将士都是结伴而行,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因此张淮深灵机一动想到了茅厕,也许只有在这里,他们才有落单的可能,所以再怎么气味难闻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守株待兔。
夜色很深了,也有好几个人来如厕过,但张淮深一直没有动手,因为那些人有些是宦官,有些是地位很低的小卒,从他们身上剥下的衣服无助于他将来行动的方便。
耐心地又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又有人来了,可却是两人同来,张淮深有些失望,在无聊地看了一眼后却被勾起了兴趣,来者一前一后,前面的显然是名武官,从身上的服饰来看,至少是校尉一级的,后面则是名普通的军卒,大概是这名武官的亲兵。两人来到茅厕外,那校尉进了来,军卒则守在外面。
张淮深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盘算着是否可能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将这两人分别击倒,急速地开动脑筋想了一下,觉得与其再这样干等下去还不如冒一次险。打定了主意,他悄悄地从墙上滑了下来,掩到那校尉的身后,猛地长身而起,一个掌刀迅即击中了对方的颈项,那校尉做梦也没想到如厕也会有变故发生,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已是软软地倒下了,外面的军卒丝毫没被惊动。张淮深扶住这校尉的身体慢慢放到地上,猫步低头到了门外,故意作出整衣的声音,黑夜之中,那守门的军卒一下子没认出来人已经变了,刚说道:“大人……”,张淮深已经到了他身旁,突然间出其不意地一个锁喉手拿住了这军卒的咽喉要害,在危险之地不敢作妇人之仁,张淮深一狠心一使劲,那军卒喉头咯咯作响,顷刻间已是喉骨尽,一声也没能叫出来就碎魂兮归去了。
把这军卒的尸体藏入某处隐秘的地方后,张淮深将晕过去校尉拖到一处角落,利索地把此人的衣甲剥下换到自己身上,然后轻轻踢了此人一脚,将他震醒过来。
那校尉悠悠然回过神,只觉眼前一片黑乎乎阴森森,身上凉飕飕的,想起自己应该是正在如厕的,怎会突然到了这种地方,只惊得转动脑袋向四周望去,立刻,他就见到了张淮深正冲着他冷笑,还穿着他的衣甲,他打了个寒战,惊恐地道:“你是谁?”
张淮深蹲下来,一把揪住这人的脖子,冷冷地道:“陛下在哪里?”
那校尉一下子明白了,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嘴。张淮深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紧接着一把就将这校尉给拎了起来,还没等这人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已是一手捂住他的嘴,同时更狠狠地给了个膝撞,正撞在这人的胸腹之间。这一撞用力不小,那人痛得闷哼一声,身子如虾米一样蜷缩了起来,脸上血色全无,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只是嘴给捂着,惨叫之声无法传出。
一松手,这人全身失力,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度蹲下来,张淮深哼了一声又道:“说不说。”
那校尉一迟疑,张淮深毫不犹豫地又是一拳击出,第二次打在这人的胸腹之间。只觉得满天都是闪烁的星星,只觉得耳边尽是嗡嗡的蝇声,那校尉已是痛得神智不清,迷迷糊糊间又听到低沉的厉喝:“是不是要再来一下?”
顿时给吓得什么都不顾了,那校尉忙不迭地摇头。
张淮深见他屈服,就松开了手,踢了这人一脚,传了股真气过去,稍稍缓解他的痛楚,然后道:“说。”
那校尉缓过气来,眼泪鼻涕一大把,话声都含糊不清了,只是连连道:“小人不知道,小人不知道。”
“你敢说不知道?”张淮深话语间杀机大盛。
“真的,真的,小的真的不知,大将军饶命。昨日豆卢将军奉仇大人之命将官家迎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小将位低职卑,又不是随驾之人,确实不知道啊。”那校尉吓得魂不附体,哀哀而道。
这话说得倒是合乎情理,而且从这人的军阶来看也不像是有资格知道的,所以张淮深并没有不信,哼了一声,就放过这个问题,想了一下,紧接着又盘问道:“那你总该知道陛下有没有出宫吧。”
“是,是,小的虽然不知道机密之事,但官家还在宫中却是无疑。”那校尉赶紧答道。
果不出所料,张淮深冷笑了一下,也就不再询问这方面了,接着盘问其他的事情,都是关于这次神策军进宫之事,比如有多少军卒进驻,都驻扎在什么地方,属于那些都将的,那校尉倒也不敢隐瞒,尽其所知的都老实招供了,从他的回答中张淮深得知这次兵变颇为奇怪,事前连一丝一毫的风声都不曾露出,军中上下也不像有所准备的样子,像这些校尉都是临了发难时才得上边的通报,张淮深虽然不知道这答案是真是假,但从常理判断出应该不是假话,也就信了八九分。等都问完了,他笑了一笑,对这校尉道:“对不住你了,也是没法子。”不等这人省悟,已是一掌劈出斜着砍中这校尉的颈子,这一掌用上了全力,那校尉颈子顿时折断,哼都不哼一声,立刻断气,软软地伏倒在地上。
看着面前的尸体,又看看自己的手,张淮深叹了口气,他本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只是事关重大,自己又身处险境,任何无谓的心软和犯错都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也只能故作冷酷无情,就像现在,只有杀人灭口才是最好的法子,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狠下了心,当然,在神策军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手上不沾血腥的事实也是促使他痛下杀手的缘故之一。
将这校尉尸体仔细藏了起来后,张淮深拍拍手,悄悄地回到了自己先前躲藏的院落,躲在黑暗之中,盘膝坐下,定神打坐,就好像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也没有显现出继续搜寻皇帝下落的意思,只是一味的等待。
冬天的黑夜虽然漫长,但总是会过去的,会昌六年二月初一的晨曦终于撒在了大明宫中的各处角落,张淮深望着东升的旭日,痴痴地发楞,好似沉浸在思绪中一般,直到夕阳渐渐偏西才如大梦初醒般,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下筋骨,精神抖擞地走出了隐身之所,这时的他好像换了个人一样,神采奕奕,信心百倍。
此时正是黄昏,也不知他意欲何为,只见张淮深东行西走,见了巡查的神策军也不避让,他本是领兵之人,举止行动自是合规,又穿着神策军的服色,那些军士丝毫不曾起疑,就这样,他轻松地穿过几座宫院,来到了一处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的地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一进此地,就可见到里面此起彼伏的火光映于眼帘,勾人食欲的香气油烟不绝于鼻,原来这里正是大明宫中的御膳房,张淮深也是昨日逼供所才得知的。
他此时一身戎装,任谁都可以看出是神策军的一名中等品级的武将,见有武官进入,御膳房中立刻有一名内侍迎上前,伸手拦住道:“请这位将爷止步,这里是御膳房重地,将爷还是莫入为好。”话语之间颇为客气,大概是因为目前神策军把持宫廷的缘故。
张淮深哼了一声,他知道这内侍说的都是正理,也很委婉,但他此时有心生事,粗鲁地一拍那内侍伸出来阻挡的手臂,恶声道:“老子有事情,你小子敢拦?”
那内侍吃痛,缩回手臂连连揉着,张淮深趁机再往内走,那内侍一吓,顾不得疼痛,紧紧跟上道:“这位将爷要是有事请先和小人说,擅入重地可是大罪。”
张淮深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这人一眼,那内侍心里一寒,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有事请先和小人说。”
张淮深知道做作也不能太过分,于是大刺刺地道:“我奉豆卢大人均旨前来盘查,今个儿官家的午膳是何人做的?”
那内侍不知究竟,见来人口气不妙,赶紧道:“御膳房里每道菜都有不同的掌勺,不知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