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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着眼顺着他的目光朝外看,沉默着。怕自己声音带着颤音,反倒感染了小鬼,让他更加害怕。
有小鬼紧紧拉着我的手,我虽很害怕自己在未能见着商珞之前死去,却并不觉得像起初一个人面对蛇妖时般的恐惧,至少我并没有发抖。
我思索着要不要将小鬼敲昏了丢进墨珠,洞口的那方忽然散进了一道白光,突兀在黑暗之中却并不显得刺目。
我瞧见那一双明媚的眼,蓄着像是惊喜或是震怒的神情,拥戴着和泽的光芒,一步一步极缓的朝我走来。伸出一只玉白修长的手,递在我的面前时眸中情绪尽掩仅剩一片明泽,微笑,“小茶,我找到你了。”
我想过许多种寻得生路的场景,被施救的人救了,亦或是我自己攀上万丈深渊。但是我的想象中,施救人的名单中并没有他,夕梧。
实则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温和又一阵莫名的空落。但得见他伸手时的微笑,那一丝一毫的空落又消失了,恍若从未出现过。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淡笑着打量他一会,“仙上独自过来的?”
“恩。”顿了一会,温声道,“还能走吗?”
小鬼自我身上起开了些,但还是牢牢捏住我另一只手,眼巴巴的抬头望着我。
我摸了摸小鬼的头作为安慰,再走了两步示意夕梧,告诉他我其实还是蛮壮实,不至于柔弱到连路都不能走的境界。却不想夕梧忽然将我打横抱起,走得稳便。
我讶异了一会,不知道他是如何会错这个意的,委婉的开口,“那个……仙上,其实我能走的。”
小鬼跟在后头,一声不响的埋头走路。
夕梧只是看着前方的路,“你断掉的手骨虽然好全了,但由于费了大量心神在疗养手骨上,脚上的伤却没见好什么,又何必逞强呢?”
我张了张嘴,实在没想到上神的修为能逆天至此,连我只专心恢复手骨之事都被他知晓个通透。毕竟在此处,我唯一的利刃—小鬼之后帮我收回来的那把匕首,只得以手操控。我虽知晓自己抵不过安居在外头的妖兽,但毫不反抗的坐着等死,实在太过于憋屈。加之手上的伤本就较为严重,才会偏重着治疗些。
夕梧不知晓男女授受不亲,我也懒得同他讲这个。支吾一声认个错,也能省去脚上的一番疼痛,故而我也不再拘泥什么了。他的步伐比来时快了许多,小鬼腿短跟在后头有些吃力。我自夕梧怀中侧了些头,对小鬼道,“回来墨珠里头?”
小鬼低了头不说话,我再劝道,“一会要攀岩,你会很吃力的。”他才终于点了头,乖乖的回了墨珠。
方出洞口,便闻到一阵颇为浓郁的血腥味。我下意识的感知周遭,才发觉这并非仅是我想象的一两只妖兽之间的争夺杀戮。
我所能感知的地界中,全然萦绕着一团血色的雾气,浓郁粘稠得让人作呕。
夕梧挥手布下了个结界,替我隔去难以忍受的血腥之气。声音同往常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知伤你的妖兽,是哪些?”
我愣愣的看着四周一会,满目妖兽尸体横呈。抬头望他道,“你……没有受伤?”这一句像是疑问亦像是肯定。
只是即便是上神也不可能做到着装丝毫不乱的剿杀这般多的妖兽,依这境况而言,近乎是他所过之处,就没留下一只存活的。
夕梧他居然真的单枪匹马的杀过来了。
我默了默,再度开口道,“伤了我的妖兽,已经被我斩杀了。”
夕梧不知为何笑了笑,不再做停留,亦一点没有想要隐匿的意思,径直朝上御空而去。许是他先前强硬的屠杀手段惊着了暗处的妖兽,无数双凶光闪烁的眼眸一直盯着我们,却没有一只妖兽敢真正上前拦一拦夕梧的去路。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莫名的尴尬
同着夕梧一道出了深渊的时候,我无意识的偏头瞧了瞧四周,空茫茫的视野,不见一位仙者的身影,唯有黑色的雾霭萦绕。
见我有了些动作,夕梧低下头撇我一眼,顺着我的视线同样打量一方四周,轻声道,“那日的阵法布置是深渊中的妖王隐下的,近来西海水宫的人像是同深渊的众妖王起了些争执。”
我悠悠的收回目光,“西海水宫的人怎么会得罪妖王?”
若是冲着西海水宫之人来的,即便我被误打误撞的拖入了万丈深渊,他一介妖王却没那个兴致来理会仅是下位神的我,我才能得以逃生。
夕梧轻笑两声,“这种事我也只是听说罢了,怎么会知晓其中的因果。”
我唔了一声,安生的呆在他的怀中想些事情。
静了一会,上头又传来夕梧含着笑意的声音,“是我来救你,你不高兴吗?”
我闻言抬眼,正好同他低下的视线撞上,愣了愣。诚然我那时没想过他会来救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表情上是略有些迟钝的淡然,但是不高兴一词是如何得来的我着实不解。
我觉得对待救命恩人这样的误解,我纵然以为无奈,但必然得解释一下了。
然我才张了嘴,夕梧就先行开口,语气几分平和,“夕纱年幼的时候曾被妖兽劫了去,我去救她的时候,她近乎是哭着跑过来的。我以为她伤的不轻,但她却生生将我扑到在地,抱着我哭了许久。我以为被人救了的人都会是她那般的模样,但你么……从头到尾都没露出过什么异样的神情,就像一趟游历回来,平静得很。我在想,莫非只得那特殊的一人,才会叫你觉得受难委屈,自发的想要依靠?”
我先是默了一会,无言的抬手扶额,“其实……应该也非得只有那么一个人的,只是我……当真有些做不来那般热切的行为。”
“……”
夕梧面色难言的诡异,我斟酌着添了句,“若有下次,我会尽量注意些的。”
小鬼清脆童真的笑声回响在我的脑海,让我有些尴尬。
夕梧挑了话头之后,我渐渐从意外被救的恍惚中挣扎出来,开始同他说些话。夕梧的遁术极快,几乎是几句闲聊的间隙,便可见着悠悠散着蔚蓝光芒的西海水宫。
我的伤本就不是很严重,同夕梧一道说笑便更加精神。虽说人显得精神一些没什么不好,但看在不知为何匆匆朝这边赶来,见着被夕梧横抱着的我又蓦地呆住的万漠轩眼中就是极大的罪过了。
咬牙切齿,“原来你还活着么?”
我略有些受伤,在万丈深渊下挣扎不是件容易事,虽然最后得救不算我的功劳,但我以一位下位神的仙力自保了几日,已经很让我自得了。他没来寻我一回,反倒语气不善的责问我,这样的师兄委实让人失望。
我淡淡的扫他一眼,“唔……暂且还活着。”
万漠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夕梧截了话,“殿下,小茶还伤着,我可能先行将她带回去养养伤?”
万漠轩怔了怔,夕梧也没那个打算瞧瞧他的回应,轻点一下头算是行礼,而后将万漠轩甩在身后,自发的走了。
夕梧在关键时候,丝毫不顾礼节的行为还是颇得我心的。万漠轩是我师兄,表面上无论怎么说都比夕梧同我来的亲近些。可他却敢当着万漠轩的面,堂而皇之的将我带走,一句另外的交代都没有,真是行事自由得紧啊。
我笑着赞他一句,“你这性子不错。”见他有些怔忪,兀自笑一会后又接着道,“在仙界得罪了不少人吧?”
夕梧自进了水宫之后,就停了遁术。水宫之内幻境光线很是柔和,散漫在夕梧雪白的衣襟之上,缓缓走着,带起和泽的微风。我抬头眯着眼瞧着他的侧脸,无端觉得高兴。
夕梧的耳根泛着浅浅的红,咳嗽一声,“有么?”
我肃然点头,“莫约有的。”
我在人界初初拜学“情”这一事时,梨花小妖一本正经的同我说过,“‘情’这种事物虽说来得没甚痕迹,但却有条定论……”我自然知晓梨花小妖说的话大多不靠谱,却还是将那条定论记了千年。
她说,“需得有那么一个人,他会在你半死不活,没个人形的时候将你救了,而且这个时候,他必须得着件白裳。若这事情发生得八九不离十了,那就是真真切切的情。”这话是她瞧过凡界一个颇令人感叹的话本,忧郁且惆怅一阵后才堪堪总结出来的。我揣度一番,觉得这话还是有几分借鉴的价值的。
确然我不认为我会就这么喜欢了夕梧,但却觉得他比及从前顺眼了许多。
原本将出万丈深渊的时候,我心中的确很是失落。我自认为从未在心中抱有过万漠轩等人回来救我的奢望,万丈深渊凶兽无数,地域又极广阔,想要寻着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度大也就罢了,稍有不慎甚至还会增加无谓的牺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