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叶尘似是有些讶异,因为我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他的回答。他或许想见苏雨,却不想见林惜罢。
草地的远端有马蹄声渐进,正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可能是瞧见了一旁自由吃着草的马,那人一拉马缰在草坡的上端停下,因为正挡着阳光,我一时没瞧清来者的容颜,倒是他的声音颇为惊喜,“茶小姐?”
这个声音陌生得很,显然是个不熟的人,唔,反正我瞅见他是没有多少惊喜的。
我手下盘下的那些店铺,早先都是一家人所有,不过家道中落,只一对年轻的兄弟在支撑着。我从头到尾也就出了银子,直言店铺的事端皆是他们安排,待得他们有能力偿还了,再将店铺赎回去也好。那时我只见过那个哥哥,是个儒商,笑起来很温暖。
而这个人,却是从上京赶回来的弟弟,他说他要来报恩。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十四生辰
第二百零三章十四生辰
当他说报恩的时候,我笑了笑。他莫不是要以身相许?咳咳,近来我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话本,思维一时混乱了也是有可能的。
可最最混乱的是,他的确这么说了,要以身相许。
我被他的直接骇到了,扬眉细细将他打量一番,体格修长,相貌俊逸,面上笑容隐隐含着一份飞扬的色泽,像是不羁洒脱的阳光。我思索一阵,缓缓道,“你说的以身相许,是个怎样的许法呢?”
他明显呆了呆,支吾道,“今日是恰好碰见茶小姐的,所以,所以还未能想好。”
我从垫子上起身,苏叶尘亦坐起来了,我笑着,“公子名讳?”
“司凡。”
我缓声道,“司公子身手似是不错,是曾习过武么?”话音落下时,苏叶尘这才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司凡。方才他翻身下马的时候,身姿矫健,脚步亦比常人多了一份轻盈,稳且从容。
司凡态度一直明朗,衬着那飞扬的笑容就更显亲切近人,“小姐好眼力。”
我道;“如此甚好,我家尘儿尚缺个教武的师父,公子若愿意屈尊的话,酒楼茶楼的房契可任选一个拿去,作为酬谢之礼。”
我唤他尘儿,唔,其实我是不敢唤这个的。但我对外的宣称苏叶尘是我远房的亲戚,他年纪比我小,按理该唤我姐姐,而我见着不少阁内的小姐唤自家亲近的弟弟都是唤得诸如此类的昵称。原是试着唤着瞧瞧,苏叶尘却没什么反感的意味,一来二去我喊得习惯了,便就这么着了。
司凡眼中闪了闪,最终还是回归以往的面色,应道,“既然小姐开口了,司凡定当尽力辅导小公子便是。”
回去时,只我和苏叶尘两人同行,司凡在我这听闻了酒楼王二公子之事,急急走了,我觉着我挺能给人添麻烦的。
胡思乱想着,苏叶尘策马过来些,问我,“司公子道要以身相许的时候,为什么会脸红?”
我想他忍这句话一定忍很久了,因为从司凡跟我说话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开过口。
这男女之事,我不晓该不该跟他讲。而后转念他乃是渡情劫而来的,日后定得融会贯通才好,故而给他铺下个基础,“寻常的以身相许,那就是准备要成亲了,唔,简单来说就是一辈子陪伴的意思。”顿了顿,瞅着他的脸色,第一回教学忐忑着这听众有没有好好理解了。“司公子说道以身相许,我私以为他则是想全心待恩人好,所以……”
苏叶尘淡淡道,“所以你问哪种许法,是打算嫁给他吗?”
我牵了牵嘴,他领悟得实在有些快,“我也不好意思轻易的就将自己嫁了不是,才第一回见面。”
此后回城,王二公子果真没闹出什么大事,也不晓是我那句话起了作用还是司辰,司凡他哥哥将事端给处理了。
我给司凡在南城院中安置了个房间,方便他过来给苏叶尘教些剑术身法,苏叶尘以前就曾说想要练剑法,我寻了许久也没有寻到个好些的武者,机缘巧合碰见司凡,却是皆大欢喜。
往后的日子过得平淡,春暖花开时,我一度在想苏叶尘他会不会抱着铺盖回去他自个的卧房,因为冬天过了他也不需要一直给我暖被窝了。可他却没有提及过此事,我过了一个惴惴的春季。
司凡教苏叶尘练剑之后,我才晓得司凡的剑术实在是凡界少有的好,唯一不好的是总归太过年轻,招式有却使不出四两拨千斤的效果。诚然他现下的底子在凡界也够看了。
司凡的族氏正是灭与江湖仇杀,且那个时候他正在上京,回来时也晚了。
这话是他亲口对我说的,我不怕江湖仇杀,所以一直就这么听着,也没有想因此叫他离苏叶尘远些的意思。
直到苏叶尘散学回来来寻我吃饭,我呵呵笑着举起手边的烤鱼,对他道,“唔,我已经吃过了,你要不要也吃些司公子弄的烤鱼?味道甚好的。”
他听话的过来坐了,一边听着我们聊天,一边吃了些鱼。他那日没显出什么不好,却从此以后再不在我面前提及司凡之事。
我记得起初的时候他明明同司凡很是亲近,晚上睡觉也要说司凡的好给我听,后来突然不说了,以至于睡觉前我都觉得有些太过于安静。
不知觉般过了五年,苏叶尘十四岁生辰那日,我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要给他以什么庆祝好,傻愣的跑去茗香阁问问那些经验丰富的女子该送什么才显得妥帖,去了之后才发觉这里的女子乃是伸手找人要东西的,送人东西尤其是男子却是少之又少。
因为临着不远就是我盘下的茶楼,我时不时会到这边走上几遭。渐渐就认识了,那老鸨对我风骚一笑,摇晃着身子走过来,身上首饰玲玲作响,见我为难开口建议道,“叶公子年方十四,虽然是早了些,也能提前定下个亲事,别叫旁的公子将那些个有才情的闺中小姐抢了去不是,你个做姐姐的,这方面也许操些心的。”
她这话说得我心中一黯,我其实是巴不得苏叶尘不要长大的,一直陪着我多好。他长大了就要去别的女子那了。
亲事我还真不消担心的,苏叶尘随我出苏府之后,对外的名字一直是叶尘。我去年带他去逛了一回元宵灯会,也是想起龙城的那次影响深刻,便对元宵灯会一直抱有极大的好感。尤其是在岸边放许愿灯,我是兴致勃勃的去了,好不容易挤到岸边,拿眼虚虚往河中飘着的单薄灯火时,面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已经数不清自己看见了多少个叶尘的名字,以各种的字体描画在灯船之上,颤巍巍的飘向河的中心。我忧虑了,忽而有种护着人人垂涎的宝贝的错觉,想着不知不觉就多了这般多觊觎我家苏叶尘的女子,我压力甚大。
……
最终的最终,他十四岁的生辰,我极其庸俗的只给他安排了个烟花宴。那夜我们坐在湖心亭上,等着时辰将将好,那边的侍从开始点燃烟花。
这事也不晓得怎的就传遍了整个颐城,烟花宴还没开始湖的两岸就围满了人,一个个或是仰头瞧着天际等着,或是踮脚瞅着湖心亭的……苏叶尘。
唔,我家苏叶尘出落得愈发的清俊,我怕是看守不住了啊……
我撑着头同他说话,偶尔吃一两颗葡萄。苏叶尘笑着,“你像是不开心了?”
我咳嗽两声,忙道,“怎会不开心,我很开心的。”
几年的相处,他同我在一起的时间甚多,不晓得是什么时候摸清了我的性子,经常来拆一拆我的面具,每次猜中了便笑得欢欣道,“这敷衍对我不好使了,你下回换个别的吧。”
可我就那几个套路,都换了就没什么可使的了。
这段时间我便像是在经历彼时从凡界到仙界的逆过程,慢慢褪去面具又变回重前那个喜怒随心的茶昕,因为苏叶尘他喜欢摘去我的面具,瞧瞧我真实的模样。而我则喜欢他最后得逞的褪下我面具后微笑时眉眼中淡淡的温存。
这般,所以变了。
苏叶尘道,“你咳嗽了。”
我道,“好吧,我是不开心了。”凑拢一些,“你瞧瞧周遭,有没有觉着甚多人在盯着你?”
苏叶尘弯眸笑着,道,“我只瞧见了许多人在凝着你。”
是以,鸡同鸭讲,他无法领会我的担忧。
……
苏叶尘的生辰过后,我一直觉得心头有什么闷着,隐隐的担忧。担忧的是什么自个也说不清楚,甚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自个怕起来喝杯的凉茶,躺在床上就着月光细细瞅着苏叶尘,再也睡不着了。
我睡不着,当苏叶尘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很难把持得住了。
人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夜,我悲催的被逮住了偷香。
苏叶尘印着恒静清月的眸子凝着脸颊发热的我,一本正经问,“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