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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抽着嘴角。
他想起陆公子来的那天晚上；唐姑娘吩咐他出去做的事情。不过唐一一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多提。
唐一一将下午逛的店家里有用的几家抄写出来；又递给初一，初一用笔抄了之后，同之前的放在一块儿。
明天大概就结束了。
逛了整整两天，几乎逛遍了整个五羊城；唐一一着实是有些累了；觉得逛街其实也是个体力活儿。
随手拎过从外面带回来的一包小点心，塞了一个进嘴里。
陆小凤正疯了似的四处找人；金九龄还在查绣花大盗，南王世子……他正拖着花满楼整天喝茶下棋。
唐一一眯了眯眼。
如此看来，这南王世子还是又跟金九龄两人扯上关系了，不然哪里会帮着拖住鼻子比较灵的花满楼。
不过……
现下怕是连金九龄也在心慌，这薛冰到底是被谁带走了。或许，他还会怀疑是蛇王带走了人，却慌报了消息。
深知薛冰下落的唐一一，却在这日早上，又开始恢复了之前整日缠着叶孤城观其练剑的日子。
只在下午，才又出了趟门。
带着初一和十五，唐一一并没有像前几天似的，到处乱逛。而是十分有目的性的，三转两转的，便进入了一条窄巷。
巷子里很阴暗，地上还残留着前几天下完雨之后的积水，被人无数次踩踏之后与土地混在一起，又湿又滑。
两旁各式各样的店铺，也不如同前几日见过的宽大，门面很窄，进进出出的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姑娘。”
十五皱了皱眉，扶了险些摔倒的唐一一一把，还是忍不住问了，“咱们到这里，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难道这地方也有需要记下的店铺和人名？
初一却没说什么，只是注意着周围那些来来往往，不论是看起来，还是说的话，都不是正常百姓的人。
唐一一皱了皱眉。
虽然在书里听过，这里的人说的多不是官话，而是方言。然而唐一一还是没能想到，竟然这么难懂。
好半晌，她也只能从这中间挑出一两句能听懂的。
扫了一眼开着的游戏面版，确认了一下那个小黑点以及店铺的位置，唐一一带着初一十五朝那边而去。
一股奇妙的香气随风传来，并非花香，或者脂粉香，也不像是颤香，而是一种鲜香的味道，光是闻到，就让人想要流口水。
瞅了瞅，这里距离陆小凤正呆着的地方有些近。
唐一一突然间就明白了，这里是哪里。再走几步，到了巷子底，看到那家很小的店铺，以及门口中摆着的大炉子，她便更加确定了。
从外面看进去。
店里面并不干净，很脏，墙壁桌椅都已经被油烟熏得发黑，根本看不出本色，就连招牌上的字也被熏得已经辨认不出。
香气发出的地方，正是门口的那个大炉子，上面正炖着一大锅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十五很是好奇，“光是香味便如此鲜香，那味道……”
唐一一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转过头，她瞅了十五一眼，不安好心的问，“你想进去吃一些？”
或许是唐一一的语气太过阴深，十五竟然摇了摇头。
唐一一这才缓了缓语气，说道，“那是蛇肉和猫肉。”当真是让人又恶心又想吐，有种恨不得做些什么的暴躁感。
十五的脸色却变得比唐一一更难看。
初一神色一凛，伸手就要去抓十五的胳膊，却扑了个空。十五已经动作奇快的冲上前去，拨剑而出。
“碰……”
黑得看不清上面到底写了什么的招牌立时一分为二，掉落下来，与此同时，这条街上但凡听到动静的，通通朝这边而来。
十五却依旧不霸手。
唐一一嘴角直抽，转转头瞧向正皱着眉头的初一，哆哆嗦嗦的问，“他……他犯病了？”神精病！
正常人有动不动就动手的么！！！
初一却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朝唐一一说道，“唐姑娘，可能需要你放两道雷出来，呆会儿趁着大乱，我们赶紧离开。”
唐一一：“……”
这么说这事儿还没完？
果然，十五的下一剑，干脆劈了那煮东西的大炉子，再下一秒，剑锋所指之处就换成了人。
“我吓……”
这……这突然暴起伤人什么的，真的不是突然间第二人格突现？？？
初一已经护在了唐一一身前，眉头皱得死紧，瞧着十五的目光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隐隐还带着抹的心疼。
“碰！！！”
店主也会些功夫，略一躲闪，就见那一剑直接劈在了他身后，砸碎了两张桌子，五把椅子。
还没带发怒，就见十五的下一剑已经到了。
街上的其他人，也已经赶到了，一部分准备上前，剩下的人则围在了唐一一和初一周边，初一将唐一一挡在身后，悄声说。
“待那人死了，就放雷。”
唐一一：“……”
敢情这是有仇，正好碰上了，初一这副模样明显是明知怎么回事，却压根没准备拦的样子。
唐一一手指头已经摸到了符纸。
十五的剑已经直接劈了那个店老板，唐一一就那么嘴角直抽的瞧着她之前标记的小黑点突然消失。
是的。
这间店铺是蛇王的，并非宫九的产业，但那人却实实在在是宫九的人，所以唐一一才来瞧一瞧。
却不料这人还是十五的仇人。
唐一一还记得先前初一说过的话，确定那人死了之后，十五刚跟赶过来的人对上，就刷刷打出两道雷。
干脆利落的劈倒了两间店铺。
众人哪里见过这等晴天霹雳的场景，都不由停了动作去瞧，唐一一趁机又放了把火，带着初一和十五就溜了。
一路上，十五的脸色都不太好。
回了府里，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初一直接抬脚就给十五一脚踹河塘里去了。十五也乖乖的并没反抗，就跟那天被扔进河塘的女人似的，呆在里面一动不动的。
下一秒，初一就又给唐一一跪下了。
“今日之事，全是属下的过错，还请姑娘责罚。”
唐一一嘴角直抽。
“怎么回事？”
她觉得这情况太过诡异，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这点必须跟初一问清楚，“跟那人有仇？”
初一摇了摇头。
唐一一：“……”没仇都那么狠，你们到底为哪般！！！
略一细想，刚刚那店有什么不对的，但除了脏些旧些，并无不对。何况之前还看十五一副跃跃欲试的想试试那吃的，直到……
“猫肉和蛇肉。”
唐一一睁大了眼睛看向初一，不敢置信的问，“他也觉得恶心？”。难道他们这群暗卫不应该学学丛林生存法则什么的，生吃蛇肉神马的也该干过的么。
初一眉头微微皱起。
“蛇倒没什么。”他叹了口气，“十五小时候受罚的时候，关在黑屋子里不给饭吃，有只猫经常捉了老鼠给他吃。”
唐一一有些了解了。
那边初一又说，“后来那只猫被人捉住给吃了，十五知道后就去给人整了个半死，拦都拦不住。”
那这……“当时都没杀人，怎么今天……”
初一叹了口气，“当时是没杀，没过几天，就被十五听到那人宣扬这事，丝毫不见悔改之心，十五一气之下……”
这回可能真给人灭了。
所以以后遇到这种人火也大了些，像今天这般，就干脆直接上手砍人，尚且让人拦都拦不住。
“当时因为这件事情，十五被关了整整一个月才出来，刚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阴沉沉的，隔了许久才变成现在这样。”
唐一一：“……”
瞧着十五每天那副活跃样儿，倒真想象不出这小孩阴沉沉的样子。
不过，“出了这种乱子，只关一个月？”毕竟为了只猫，而杀一个人，那些人是怎么接受这个理由的。
其实很简单。
“十五的资质的很好，远不是那个人可以比的，再加上，这件事情，往另一面说，也可以说他有恩必报。”
唐一一若有所思的瞧了初一一眼。
“那是什么时候。”她突然问，“当年你们多大。”
“十三。”
“哦？”唐一一挑眉，瞅着初一问，“想必，十五的事情，你是下了大工夫的吧！”
不然，怕就是因为十五资质过人，也得狠狠惩罚一翻，哪能只关一个月就放了出来。再者，一个变得阴沉沉的人，那么一个身份。若是没有人真心护着，如何也是不可能养成现下这么一副性子的。
初一点点头，干脆利落的便承认了。
他那时已经逐渐上手白云城的一些事情，在这件事情之上，还是有一些发言权的。任是如此，十五还是被关了半个月。
“起来吧，把水里那个也拎出来，换身衣服，再好好休息一下。”本来应该还得去个地方，不过看十五这状态，还是等明天吧。
初一应了声，便下水把十五从河塘里拎了出来。
唐一一拉出游戏面版，果然见叶孤城还在那片竹林之中，想必是还在练剑，笑眯眯的就朝那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