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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随在和尚身后,扭头不解地向逸凤低声问:“朱姑娘,不怕耽误行程么?”
“不要紧,此至崆峒仅有二十余里,急也不在一时,且看看那位黄石方文是什么人,能指示什么迷津。”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己心头,我这人从不妄信神佛,也不理会荒诞不经的因果报应之事,想不到你这大名鼎鼎的江湖一代侠女,居然相信起休咎祸福来了,宁非怪事?”安平嘀咕着说,说完无可奈何地笑,转首注视着领路的三个和尚。
将近寺门,他脸色一变,扭头正想向逸凤说话,寺门已经鱼贯走出八名穿戴整齐的僧人,领先的两僧迎上肃容合掌行礼道:“阿弥陀佛!施主万安。两位施主大驾光临,敝寺幸甚,小僧迎接来迟,施主体怪,小僧知客普恒,请施主先至客室侍茶。”
安平回了礼,笑道:“大师客气了,来得鲁莽,恕罪恕罪,请领路。”
他脸上在笑,口中的话却甚是托大,那一声“请领路”像是在向仆从下令。
知客普恒不以为忤,欠身让在一旁说:“小僧不敢有僭,施主先请。”
安平扭头向逸凤打出警告的眼色,然后举步含笑走近普恒,蓦地出手如电,一把扣住晋恒的右手脉门,举步间神色含笑。
“大师不必客气,你我一同入门,岂不甚好?”
普恒双眉紧锁,手上略一挣扎,脚下迟疑,脸色一变说:“施主,小僧领路就是。”
安平不放手,扭头向和尚低笑道:“练武人只可骗外行人,骗不了行家,只须手上接触,必将原形毕露。和尚,你练的是混元气功,受外界打击,自生抗力。不必故意松劲了,晚啦!”
安平手上加了成劲,笑道:“使不得,出家人千万不可心生嗔念,以免犯戒,佛祖不容,便进不了西天了。”一面说,手上又加了一成劲。
“哎……”普恒忍不住叫痛了。
另一名和尚脸色一变,冷喝一声。猛地来一记“钟鼓齐鸣”,从安平的身后发招,袭击双耳门。
安平像是脑后长了眼睛,右跨一步,身形前俯右转,右手一带,普恒身不由己,急扭身躯,撞至安平先前所站处。
“噗噗!”出招袭击安平的和尚收招不及,反而击中了晋恒的脑袋。
安平放了晋恒,顺势深入,右掌发如闪电,“啪啪”两声暴响,两记阴阳耳光,将出招袭击的和尚,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狂叫一声,向后便倒。”
“退!”安平向逸风叫。
逸凤相当机警,一声娇叱,转身急退,长剑应声出鞘,放出一招“分花拂柳”套路,刚抢到拦截的和尚们骇然急撤,不敢阻拦。
两个远出五丈外,到了山坡的小径,向下急降,奔向小径分道处。
逸凤一面走,一面问:“夏三东主,你怎知过他们是不怀好意的武林人?”
安平呵呵一笑,说:“有两处破绽,不,三处。其一普恒佛帽戴得太低,后面压低至近大领处,但走动时僧帽移动,露出发根,可看出他根本不是光头。其二,他的袈娑上扣的金环扣错了,双环颠倒只扣其一,知客僧在寺中地位甚高,不可能犯此错误。其三,他脚下的麻鞋,是人发交织的防滑底,这玩意只有江湖人才会使用。”
“你猜出他们的来路么?”
“不用猜,立见分晓,咱们已身陷重围,大事不妙。”
前面小道分岔处,路对面的树林中,闪出一个瘦脸老人,赫然是癯灵官杜方山,接着,接二连三出来了九个人,五湖浪子赫然在内。
接着左面山坡上的矮树丛中,先后站起二十余名蟠龙堡的恶贼,游龙剑客的身侧,有六名大汉,手中各擎着一具蟠龙连弩。
右面山坡旁的不老书生夫妇和他的爱女香珠,此外是蓝箭帮的帮主李天虹。这家伙紧倚着香珠并肩侧立,状极亲匿,往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一批人最多,总数不下三十。
后面寺门前长笑震耳,三十余名披挂齐全的和尚,拥着一个肥头鼓腹,红光满脸,年届古稀的老和尚,手持金光闪闪代表主持方丈权的禅杖,威风凛凛,仰天狂笑。
“糟!”逸凤变色叫。
“朱姑娘,传信的小童是不是小金子?”安平悚然地问。
“是呀,那是一个十分精灵的小顽童,他……”
“他怎样对你回复的?”
“他说已将书柬面交给你,你还赏他一两银子呢。”
安平吁出一口长气,跌脚道:“我一时大意,上当了。”他将获信的经过概略地说了,最后说。“等会儿咱们联手突围,不可恋斗,切记切记。蟠龙连弩可怕,不可从左面冲出,你留心看看,瘦灵官的艺业,比在下高明,不可和他硬拚,不老书生的剑术可怕,他的妾女也相当难缠,他身旁那位蓝箭帮主李……”
他的话停住了,讶然注视逸凤。
逸凤的脸色苍白,目不转睛盯视着远处的李天虹,眼神中充满迷惘、困惑、幽怨等等奇异的感情,根本没将安平的话听人耳中,失神地喃喃地说:“难道是他?不可能的,他已死了十余年,我亲眼看他跌下大江沉入江底的,但……眼神太像了,太……太像了……”
李天虹却不向她注视,不时和香珠低低谈笑,似乎不将眼前的事放在心上。
“朱姑娘”安平低叫。
“嗯?你……”她惊觉地问。
“你怎么了?”
“阿!没……没什么,你认识不老书生么,那位风骚少女旁边的锦衣中年人是谁呢?”
话未完,身后黄石寺方向,传来了声如洪钟的长笑,压下了老和尚刺耳的狂笑声,声浪直薄耳鼓,人闻之气血为之下沉,头皮发炸,身躯发软。听笑声,还不止一个人在笑呢。
两人讶然转身,怔住了。
院墙内的大雄宝殿屋脊上,镇火塔两侧,分列着一群男女老少,中间是紫髯翁,依次是严辉夫妇、皓姑娘母子和小云、龙国安三老小,欧阳春夫妇和小玮、竹箫老人和小曼。最左首的屋脊螭龙上,破扇翁蹲在龙身近尾处,偌冷的天,还在拚命地扇他那把破蒲扇。
最后右首的龙背上,排排坐了三个人,他们是黄泉二魔和山海夜叉。九地人魔的一百二十斤铁童子,横搁在后脖子上,双手分压着两端,像是老汉担柴。
寺门前的一群和尚大骇,老方丈黄石大师一声怒吼,像头大鸟般飞上院门顶端,怒吼道:“岂有此理,你们胆敢站在大雄宝殿上面。不怕佛祖动怒降灾么?”
“哈哈!佛祖若是降灾,第一个该降在你这罪该万死的淫僧头上,你这座寺的佛祖无灵。不必吓人了。”紫髯翁狂笑着说。
黄石大师大怒,跃下院门,从偏殿跃上瓦面,向大殿顶飞纵。
“大师快退,他是紫髯翁,不可鲁莽。”瘦灵官大叫。
第四十九章 风云变幻
相距太远,叫声传到时黄石大师已经上了大殿的瓦面,势成骑虎,欲罢不能了。
淫僧不顾瘦灵宫的警告,冲上大吼道:“欧阳老贼,你该死,来来来,佛爷和你在瓦面决一死战。”一面怒吼,一面横杖立下门户。
紫髯翁淡淡一笑,向严辉笑道:“夏哥儿形势险恶,拖不得,劳驾辉老的排云掌,赶这贼秃下去,如何?”
辉老举步向下走,一面笑道:“你就会指使我这不中用的人,真不够朋友。”
“哈哈,这叫作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哪!”紫髯翁大笑着说。
黄石大师不认识辉老,怒吼道:“你不配和佛爷动手,叫欧阳老狗来。”
辉老温和地微笑,毫无戒心地走近。笑道:“大师如果一杖把老朽打死,永老便会下场的。”
“难道佛爷就不敢打死你?”
“下面有佛祖的宝座,老朽不信你真敢打。”
黄石大师一声怪叫,愤怒地挺杖便捣,“毒龙出洞”来势汹汹,快逾电闪。
辉老似乎不知闪避。直挺挺地向杖头撞来。神色丝毫不变,似乎老眼昏花,看不见捣向胸前的杖头。
黄石大师是见多识广,看对方神色雍容,脚踏在积雪的瓦面,毫不滑动。岂会是老眼昏花前来送死的人?心中一怔,火速收杖变招。
可是,太晚了,意刚动杖还未收,更谈不上变招,但见对方的身躯突然加快,撞在杖头上了。
他连看也没看清,杖头便被对方抓实。他大吃一惊,一声沉喝,奋力夺杖。长兵刃被人抓住,已是万事皆休,他不想运用机智解困,却昏了头愚蠢地奋全力拔杖。
糟了,毫无着力处,杖上传来一阵无可抗拒的重压,加上他自己的抽拔猛劲,上身向后急栽,“砰”一声跌了个仰面朝天,身不由已,惊叫着连人带杖向下急滚,跌下三丈余高的殿檐。
幸而他只是失力,并未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