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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可否治示老前辈的高名上姓?”
灰袍人微笑着额首回礼,避开正题反问道:“咦!你们只出来这几个人么?”
安平点头承认,说:“如果晚辈所料不差,银汉双星和他们的朋友该已脱险了。晚辈得老前辈用千里传音之术传示‘小心火攻’四字,并及时发现朱姑娘用火摺子示意,指出脱困方向,便毅然警告双星及时撤走。而晚辈却因接应晚撤的人,未能及时撤出。朱姑娘亦因回头催促小可脱身,同陷火海。要不是在生死关头大火近身时,天幸朱姑娘找到坑道秘密出口,晚辈与这几个人怕不早已葬身火窟多时了。”
逸凤骇然苦笑,说:“哦!夏三东主,原来你已先得到警告了。”
“不,朱姑娘,这位老前辈是小可在峡江镇遇上的奇人。那晚草屋受困,发声惊走游龙剑客的人正是前辈。小可无缘拜识老前辈就教,但声音却耳熟能详。他老人家用千里传音之术示警在前,接着便看到姑娘在远处示警。小可在听到老前辈的话时,并不耽心,认为对方如用火攻,他们的人难道不要命了?因此并未在意,直至看到姑娘示警之后,方知事态严重,必须急急离开。如无姑娘示警,小可是不会迫下决心撤走的。”
他的话坦诚率真,令逸凤听了心中十分好受,灰袍人点头微笑,说:“小哥儿毫无机心,你的话极为可信,想来,老朽确也大意了些,区区小心火攻四字,委实难以令哥儿警惕的。”
“老前辈怎知恶贼们要用火攻的?”逸凤不信的问。
“老朽与孙儿小云,一直跟在夏哥儿身后,直至夏哥儿擒下无敌金刀,我俩方先一步离开。到了山岩下,看出岩上的人行动鬼祟,大有可疑,便令小云上岩看个究竟。小云为人机警,他偷擒了游龙剑客的一名爪牙,问出那恶贼的毒谋,便下岩回禀。这时,游龙剑客已先派人撤离,施放举火倍号,他自己亦后一步撤走。老朽想跟踪看看他有何举动,因此匆匆以千里传音之术向夏哥儿示警之后,便跟着急迫已走了的游龙剑客。老朽以为夏哥儿必能随双星从秘道脱身,所以放心离开,几乎误了夏哥儿的性命。老朽追上了游龙剑客,大火已成燎原,恶贼预先留了退路,等到爪牙们全行退出,方举火将退路封死,却未料到老朽和云儿已随着他出困了。”
“那恶贼呢?”逸凤问。
“他不在附近等候,迳奔斗光里去了。老朽跟了两里地,发觉他的去向是斗光里,便不再追踪,急急赶回火场,想家看夏哥儿的下落,却碰上这一群人在围攻缥缈鬼魔,同时发觉恶贼们在这儿布下的陷阱,因此替老魔将一部份人引开。老朽不是江湖人,不愿沾染血腥,因此不愿伤人,谅老魔必能应付得了。”
安平一再道谢,并请逸凤将秘道已破坏的事说了。原来那秘道口能出不能进,如果里面的人不启开石门,外面是无法入内的,本来是作为退路的秘道,当然不需在外面设置开启的机捩。
逸凤说完,安平笑道:“说了这许多,老前辈尚未将大名见示呢。”
老人家向小云笑笑,信口说:“草野之人,名号早忘,你叫我一声老伯足矣。那位是老朽的孙儿,名云,你称他一声小云便可。”
“晚辈怎敢?老前辈既然不肯留名,晚辈只好仍然称老前辈了。云兄年纪比晚辈小,艺业比晚辈高明,请恕我托大,称你一声云弟,可以么?”
小云爽朗地大笑,伸出大手说:“小弟有幸,敢不如命?那么,我叫你安平哥。”
两人行把臂礼,客套一番。两人一般健壮,同样英俊,但小云稍矮些,脸色也略为红润,没有风霜之色,显得潇洒俊逸些。安平经过数月来的江潮奔波,显得豪迈爽朗。两人站在一起,各擅其胜,确是一时瑜亮,看得老人不住得意地点头。
这时,恶斗已经结束,山坡的焦土上,双方再次相对。
雷霆剑和神剑王泰各活擒两个人,玉笛飞仙也擒了一个,众人押了五个睑无人色的俘虏,在安平前面将俘虏推倒。
安平神色凛然,但从容地说:“诸位,夏某个人对诸位毫无成见,过去的事,在下不想追究。咱们虽是死对头,但总算在生死关头,曾经暂时忘却恩怨仇恨,共过患难,因此希望咱们能和平分手。日后如何,为敌为友悉从尊便。”
玉笛飞仙笑道:“夏三东主,愚夫妇这次可说受到了严重的教训,一时大意,被游龙剑客所陷,几乎送掉性命。愚夫妇多蒙三东主宽洪大量不究既往,生死关头仍鼓励愚夫妇求生,不念仇记恨,反而引领仇人逃生,这份情谊,愚夫妇永难或忘。今后,隐仙寨上千位弟兄,将是三东主的朋友。”
第三十章 群豪归心
神力天王语惊四座,用打雷似的嗓音说:“夏小子,别忘了,只要你小子派人前来知会一声,水里火里爷爷我愿替你赴汤蹈火。如果你小子嫌弃咱们这些强盗,你小子就不够朋友。”
“你怎么这般无礼?满嘴小子爷爷,怎能在三东主面前胡说八道?”玉笛飞仙微愠地叱喝。
“好好,我不说就是。”神力天王傻笑着答。
安平呵呵笑,世故地说:“多蒙贤伉俪不弃,以朋友相许,小可深感荣幸。日后有机会途经贵池,当趋宝寨拜望贵山的弟兄。”
“一言为定,你可不能说了不算啊。”神力天王说。
“朱兄请放心,在下不是轻于言诺的人。贤伉俪既然以朋友相待,在下认为有些话,该是朋友间必须说出方能一尽朋友的道义。骨梗在喉,不吐不快,在下不知该不该说?”
“三东主,不必婆婆妈妈,有话就说,怕甚么?”神力天王不耐地叫。
“那么,贤伉俪休怪直言。愚意认为,占山为寇,终非了局,两位似乎没有铤而走险的理由。这次各地草寇号召天下水旱绿林在九月间举事,大肆掳掠,江西地境盗贼如毛,闹得不可收拾。听说水旱绿林江右总提调蟠天苍龙潘世光,传檄贵泰克期起事,贤伉俪断然拒绝,不受蛊惑,委实难得。愚意认为,草寇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太监败亡之日,也就是天下升平之时。那时,即使官兵不向贵寨进兵,败没的水旱绿林,亦将迁怒贵寨,那时,难免有无法估计的麻烦临头,不如及早洗手,一劳永逸。尊夫妇人中龙凤,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何必……”
玉笛飞仙长叹一声,抢着说:“三东主,愚夫妇已势成骑虎,想洗手困难重重,诸多阻扰不易克服。这次损折了五位寨主,九十八名弟兄,足以令愚夫妇悚然反省了。是的,占山为寇终非了局,妾身保证优先考虑三东主的忠告,希望在一年半载后作一了断,尽早洗手改邪归正。”
安平欠身行礼,喜悦地说:“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所以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希望一年半载之后,在下能欣闻贤伉俪的好消息。”
“妾身该走了,这个游龙剑客的爪牙妾身必须带走,拷问出那恶贼的底细,此仇不报,何以慰死者于九泉?告辞也,三东主请多珍重。”
神力天王临行时挥手叫道:“夏小子,别忘了咱们是朋友,后会有期。”
两人将俘虏交给两个小喽罗押着,像斗败了的公鸡般,无精打彩地走了。
雷霆剑上前稽首行礼,也用包巾裹住脑袋,浑身灰土,大红道袍乱七八糟,狼狈已极,讪讪地说:“夏施主,贫道一生中,可以说阅人多矣!能够具有如此胸襟的人,惟施主一人而已。大德不言谢,贫道不再多饶舌,只请施主记住,今后厂内的人,决不再与施主为难,昭昭此心,天日可鉴。”
“小可深领盛情,感激不尽。”安平回礼答。
“东西两厂的人,贫道却无能为力。当然,贫道将尽可能请两厂的朋友放手,只怕心余力绌,收效不多,所以不敢向施主保证。”
“道长这份情谊,小可不敢或忘。”
“两厂之中不乏高手,但能与施主相抗的人少之又少,只是他们人多手众,诡计多端,仍须着意提防。”
“小可当小心在意,承教了。”
“东厂的高手中,艺业以乾坤一剑为首,他的剑术可与施主分庭抗礼。另一高手是六指头陀昙真,浑身刀枪不久,水火难伤,十分可怕。西厂则以千手魔君为首,他的暗器十分可怕,神乎其神,将是施主的劲敌。另一人是太虚仙客武慈,他并非玄门弟子,所使用的歹毒迷香,称为神游太虚香,五丈外就可将人迷倒。他的师妹叫泰山神尼,据说比太虚仙客更了得。这几个人可能在最近期间离京南下办案,施主务必小心提防,免遭暗算。”
“东西两厂在下不少朋友,姜某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