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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牧闻言,侧脸轻描淡写一瞥,裕峒就住了嘴,裕牧方道:“他与我,不但有救命之恩,更有天命相伴,这一生,都是摆脱不了的。”
“什么天命,你把夜合欢的魂魄勾来,也没见拿到‘敇神丹’,那团臭钬,还不照样马上就去见阎……”
“裕峒!”悦耳的声音即使生气,也是若珠滚玉盘的好听,裕牧明丽的脸闪过森冷,“你是我兄弟,我不想对你动手,但,没有下次。”说完,闪身就回了营帐。
裕峒也自觉没趣,看也不看眼前战场上,溃不成军的炙国士兵,腾身提气,独自一人,惊向了雪山的方向。
昏君本纪 第二一二章 临阵2
战争,一直以来,这个词,在夜合欢的思想里,都只不过是生硬的概念词而已。
甚至可以说,那是很遥远,很模糊,只存在于意念之中的东西。
他所有对于战争的印象,都只来源于历史的文字记载,或是电视电影被某些人修来改去的画面,或是报纸媒体经过剪辑的当地报道。
国史有上下五千年的大小战争,从战国到五代,从十国到隋唐,不一而足。
近代有抗日战争,援朝战争,对越自卫战,宣传教育片不胜枚数。
远处看两次世界大战,近处看海湾战争,内部看非洲种族战争。
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么,有人的地方,战争也是不可避免的。
在少数当权者看来,战争,不过是一个手段罢了,打击对方的手段,得到自己利益的手段。
战争背后的鲜血淋漓,背井离乡,孤儿寡妇,除了亲身体验过的人外,当权决策者真的会看到?真的会为他们心痛?不会的。
战争是手段,士兵是棋子,只要得到的结果,谁关心棋子的结局?
而对于很多人来说,不曾亲眼目睹过,不曾切身体验过,再残酷的画面,惊心都不过是当时那一刻罢了。
转身之后,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而已,事不关已,一声感慨,已是对陌生人莫大的在意了吧。
冷漠吗?人性,其实自古就是冷漠的。
夜合欢自觉自己就是很多人中的一份子,和平的国土,和平的时代,他曾以为,他的战场不是商场,就在为了亲人,爱人的幸福,而不停奋斗的地方。
可他的人生却被人悲催了,灵魂不得已占据了不是他的一切。
从无法接受到随遇而安,从得过且过到安身立命,到如今,他有了国,有了家,有了牵挂的人,也就有了,他仍要不停奋斗的动力。
于是,有了‘寻欢阁’,有了‘寻欢别墅’,也有了‘龙骑’,更有了玩笑似的‘斧头帮’‘菜刀帮’。
他或许可能会有的战乱,做了很多准备,更甚至,这战乱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他有意的推动而起的。
可是,在亲眼目睹战争的残酷与杀戮后,他仍是无法让自己融入这样的场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每走一步,都是断手断脚,每看一处,都是鲜血淋漓,甚至,血水浸透脚底,竟然还是温热的感觉……
可他不想后悔,无法忽略,他早已不是那个,只为三百人的小公司,兢兢业业赚钱的何欢了,他是夜合欢,大夜国的皇帝,大夜国数百万百姓的上位者,十几万兵将马首是瞻的领头。
生死之间,存亡之争,怎容许他反复无常,怎容许他,妇人之仁!
昂首抬头,不再回头去看血染白雪,大步就走,不再去听生命最后的哀歌。
若易碎的珠宝般,抱着怀里轻到象条羽毛似的人,夜合欢的心,不会为任何不相干的生命仁慈,他所在意者,不过三两人矣。
巫龙吟和炙焰寒二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拉了翠花,跟在夜合欢身后。
他们可不以为,夜合欢会像他脸上表现的那样,一如既往地沉稳和平静。
澜听雨在夜合欢心里,到底有多重,巫龙吟是最知道的人。
那是澜听雨旧病复发,夜合欢可愣是割开手腕,把自己的血当成解药灌到澜听雨嘴里的,还说只当他浇花了。
更为了澜听雨,爱屋及乌了夜千寻,连根拔起了柳淞卿,装聋作哑了夜轩,更别提为了火孤一掷万金。
还有,若不是天意弄人,或许夜合欢心里,唯一的位置,仍然是他澜听雨的……
而炙焰寒天想的,虽说有点两码事,可明白夜合欢的心情,却和巫龙吟毫无二致。
他想的,是他和夜合欢闹翻,索要娲族宝贝的那晚,当时夜合欢,可是为了澜听雨狠狠打了自己一拳,连屏风都击碎了。
还有,这白头发老头当时在‘十里坡’的时候,都当着他面,跟着老情人走了,夜合欢这傻帽,还是照样念念不忘。
今日澜听雨这一举,别说夜合欢这厮更抛不下他,就连他都觉得,这白头老头,确实很难得。
所以说,夜合欢抱着血洒白袍的澜听雨,健步如飞,脸色平淡的表情,委实安慰不了他们二人。
走到营帐门口,夜合欢突然顿了下脚,对龙吟道:“穷寇莫追,呜金收兵。”
说到底,他离帝王无情的境界,还相差太远,或许,这辈子,他是达不到了。
但兵卒无辜,贼王却是非擒不可!裕峒,裕牧,得罪了我夜合欢的后果,你们会知道的,不用很久。
他收兵的命令,巫龙吟丝毫都不意外,若说他太了解夜合欢,不如说他太清楚澜听雨血咒的力量。
就算李岗只派出两万人善后,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在中了血咒当场死亡的两万基础上,再灭炙国四万兵卒。
穷寇莫追,这话说的倒真是很有道理,龙吟点头,玄衣一闪,悄然退去。
少顷,关前战场上,就响起了号角的呜咽声。
“巫将军怎样?”夜合欢打发走龙吟,边进门,边问翠花,若巫将军有个万一,他不想龙吟第一个受到冲击。
翠花感念他的体贴,很想叹气,却没有叹出来,语调平稳道:“中了毒,国师大人施了药,暂时不妨,就是一直昏迷。”
轻手轻脚,把听雨放在门侧的软榻上,夜合欢心里算是轻松了口气,若巫将军无恙,那龙吟就无须担心。
“你心事真多。”寒天撇了下红唇,手底却麻利地替夜合欢搬来一个椅子。
“谢谢,小鸡,你去把一撮毛带进来。”夜合欢坐了下来,搓了把脸,轻声对寒天道。
“行。”寒天应了声,走出去招呼一撮毛了。
营帐里只剩夜合欢和翠花,还有榻上呼吸浅薄的澜听雨,不家内帐里,一直昏迷不醒的巫奕辰巫将军。
伸出手指,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动作,拂开听雨腮上的银色发丝,又接过翠花递过来的湿手巾,一点一点,替他擦去唇角及下巴上,干枯的斑斑点点的血迹。
一室的沉默,除了听雨轻淡的呼吸声,只有火把偶尔‘毕剥’有响声,夜合欢面对着恍似沉睡的听雨,一句话都没有,只有沉默。
翠花也沉默,因为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澜听雨,她也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安慰夜合欢。
“翠花,”沉默很久,夜合欢嗓音微哑,“你先进去看看巫将军,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
翠花点点头,看了眼榻上脸色苍白到不详的澜听雨,明了的给他腾出独处的空间。
当然,翠花以为他何大悲伤到需要空间,和他心爱的人举行告别仪式的想法,其实,真是想得太浪漫了—
用夜合欢语录来说,就是,这想法太娘们了。
夜合欢打发龙吟回头,确实是真替龙吟在考虑,而打发寒天和翠花,却纯粹是基于事实,他倒没有别的要躲着谁的心思。
若说有,只能说凑巧了,就翠花以为的,他刚才一直沉默,其实他正绞尽脑汁,在冥思苦想,想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听雨从血咒反噬里醒过来。
只要醒过来就行,不要求活蹦乱跳,他素有‘拈花圣医’之名,血咒更有他独有的特异功能,只要他能清醒一会儿,亲口说出解法就行了。
就是说,二愣子夜合欢此时的心眼里,打定主意他听雨哥哥绝对会活着,就没有听雨会离他而支的念头。
只要听雨说出解药,就算上天入地,他夜合欢也要想法搞到手,即便是要他夜合欢马上升天,却卸下天王老子一条腿,他也敢去!
想到这里,夜合欢是灵机一闪的,因为,他想起了他的‘龙血’。
不提他曾拿血当水浇‘花’的糗事,但就‘顽仙’告诉他:‘敕神丹’一滴乳露,可抵千条人命。
虽说他觉得老头吹牛皮的成分大些,但他半盏血,解了炙焰静湖的剧毒,却是真的—静湖的傻病实在是中毒,概是夜晓星当时给他下的。
记得当时在那见鬼的无极神光里,他一把捏碎了那鸭蛋,白色的乳露,可是洒了他满头满脸里,吞下肚的,可不止一滴二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