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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般的无名少侠 作者:白莲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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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相携夜探一





是夜,城中些微柔弱的亮光,人声稀无,余几响狗吠。春夏之交夜,风吹过,两人衣袂清扬,立于瓦砾屋顶上,贯墨点头示意骆锡岩动手。骆锡岩心中自是有些疑惑,贯墨的轻功绝不在自己之下。此时也不计较,脚下是那孱弱少年的卧房。

骆锡岩探了探少年的气息,内力武功皆无,除非是功力在自己之上,不过,看他年纪倒也不像。便轻揭几片瓦,透过光看下去。房内明亮,定睛细看顿时讶异不已。照明非烛火,而是嵌在墙壁上几颗鸭蛋大小的夜明珠子。谁也难料,在不起眼的小城,这不显山露水的半大院子里竟有如此阔绰用度。整齐简洁的卧房不大,但可一窥主人家财力,几床锦缎被子叠放实木雕花大床上,旁边是紫檀木立柜,少年正伏在桌边,一手里捏着书卷一手于纸上誊抄,身影拉长着,腿侧黄花梨小几上一博山炉薰炙着龙脑飘散出几缕青烟,着实平常之极。

贯墨拽曳了下骆锡岩的衣角,轻点屋檐边的占风铎,古朴铃声微响,似一阵风掠过般往西侧去。骆锡岩放回瓦片,挺身随他至大屋屋顶,手法利落翻开,屋内空无一人。又连续查看几个卧房都无人影。那女子似不在家中,深夜又去往何处?

骆锡岩撩起长衫下摆,坐在屋脊上,侧头看向贯墨,他神情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香味,骆锡岩嗅了嗅味道,觉得浑身舒畅,也难怪那少年家境殷实,有些香是稀有到千金难买,可惜骆锡岩是粗俗惯了的,倒也分辨不出好劣。两人就这样沉默着,骆锡岩左顾右盼抖腿无聊了阵子才张口道:“贯墨,咱们回去么?”

贯墨道:“不知。”

骆锡岩无语:“那咱们在等什么?等那女子么?”

贯墨又道:“不知。”

骆锡岩:“额……要不下去问问刚才那少年,他应该知道的吧?”

贯墨还道:“不知。”

骆锡岩彻底恼了,把屋顶上的一颗石子扔的老远:“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

贯墨也坐到屋脊,两人个子差的不多,贯墨只高出半个头顶,映着明月,发髻规整,余下发丝随微风飞散着,宽肩挺直的脊背衬得整个人如浓夜中出尘的仙子,看骆锡岩一下一下的扔着小石子小碎瓦片,觉得自己再不出声解释,到天明这屋子怕是要被拆光,便淡笑道:“我是说那少年也不知。”

骆锡岩停下手中动作:“你怎么知道?不准回答不知。”

贯墨嘴角扬着:“你猜的对,知不知我现在不告诉你。”

骆锡岩好奇:“为什么?”

贯墨:“若是我猜的不对,岂不是在你跟前丢了面子?”

骆锡岩翻翻白眼,这人真是会吊人胃口,不说就不说,本少侠才不稀罕呢,手上又揪起屋顶杂草。

贯墨舒了一口气,道:“就当是赏月吧,看半夏还忙着呢。”

骆锡岩眺目,不远处的小药棚里半夏咬着一个鸡腿,脚上来来回回继续着铡药动作,道:“半夏那孩子,是你捡来的?叫着你公子的,我怎么就那么碍着他的眼了?下午我把包袱送到你房里去,他一记记的眼刀过来,恨不得扑上来啃死我,到晚饭还怄着气不和我说话呢,你看他啃着鸡腿,你看你看,那碎肉渣子还掉草药里了吧。”

贯墨温和道:“怎么是捡来的,是家里自小陪着我的小书童,后来随着我去了药山,跟着我这么多年,自然是维护我的。再说,那鸡腿不是你推说吃不下,让给他的么?”

骆锡岩道:“我看他还是个孩子,忙前忙后的不吃饱怎么行。”

贯墨深深的看了骆锡岩一眼,意味不明道:“锡岩,你心地善良,定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侠。”

骆锡岩豪爽笑道:“贯墨,你也是个大好人啊,不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你定能成为悬壶济世的医仙。”

贯墨面色古怪道:“医仙?”

骆锡岩拍拍贯墨的肩道:“我听说江湖近几年出了个神踪不定的医仙,蓬头垢面像乞儿一样,好多门派长老级人物花多少银子都请不到呢。据说于兰观的新道长带门人跪在医仙门前三四天就一句不救给打发了,啧啧。”

贯墨疑惑:“据说?”

骆锡岩只道他是感兴趣打听,便添油加醋:“诶,绝对可信。你不知道,浩然也去跪了呢,老道长是浩然的师父,不得治仙去后,我和浩然臭骂了那医仙好多遍呢。”

贯墨也不言语,骆锡岩见他面色不善,解释道:“贯墨,医术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比他好心多了。”

贯墨幽幽开了口:“就算是心好,我也会做些不得已违心之事。”

骆锡岩不知气氛为何变得似无话可说,只听得贯墨岔开话道:“那小玉牌子你可还留着?”

骆锡岩一时嘴快道:“自然,我爷爷说那可是我媳妇儿的信物。”,就把自从见到贯墨之后就一直积在心底的话直接吐露出。

贯墨脸色铁青,腾地站起。

房底下忽然传来细微瓷声,两人忙瞅下去,只见那少年转动屋内靠墙边的花瓶,在原本是墙的地方露出一扇门,闪身钻了进去。骆锡岩不敢动作正犹豫着是否下去,少年门还未来得及关就传来轻微哭声,门内光景却是看不见的。

骆锡岩心一急便要往下跳,贯墨忙抓住他衣领子:“等等,先看看情势。”

在宁静夜里,两人皆武功在身,耳辩得那少年哭了一阵后,将中年女子勉强抱出那暗门,半晌又窸窸窣窣的收拾着什么东西。贯墨看了眼,便带着骆锡岩跃起,几个起落后来到前院门,对着骆锡岩道:“敲门,用力。”

普通院门打开了一条缝,少年泪痕未干的脸露出半个,不邀请也不避让,怔怔的看着来人。贯墨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单子,道:“单子已开好,若是家中备的有药草便自己按着方子熬了,若是……”少年打断道:“谢了,我娘亲不需要了,她……她已经……有劳大夫了。”贯墨脸色微变道:“你若是信我,便让我瞧上一瞧,刚落气救得活也是可能。”

少年忙开了门,请两人入内。







第八话 相携夜探二





仍旧是那西侧大屋,中年女子横躺着,面部已现紫绀。

贯墨几步上前,捏住下颌,强迫女子张口,喂了粒飘着异香的丸药。那女子毫无生气,孱弱少年立在旁边,眼中噙满泪水,克制住不滴下,骆锡岩焦急道:“贯墨,还有没有救?”

贯墨不言语,按压胸腹一阵见无起色后,从怀里摸出一把银质匕首,便要向女子颈部划去。少年颤抖着声道:“你,你要做什么?”哭倒扑在那女子身上,几乎不成声道:“你不要伤我娘亲……”骆锡岩一把拉起少年,止住他挣扎的手脚,将他按着,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贯墨医术高明,若是要害你娘,何须等到此刻?”

贯墨随意拿起桌上的木盒,垫在女子后颈,快手利落切开喉管,从怀里摸出个皮质小管子套上,用力按住胸腹,问道:“下午已服了汤药,你可知道缘何夜间病情加重?”

少年道:“娘下午说手上有些力气了,便进屋做香料。待我再来看娘时,就成了这样。”

贯墨又问道:“香料?什么香料?”

少年抽泣着解释:“我也不是很清楚,从大半个月前家里接了一单生意,那是爹还在,他们就没日没夜的忙活着……”

贯墨手上加重了些力气,道:“这香料要用到哪些东西?”

少年犹豫踟蹰着,不肯开口。女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把秘方收好,决不能外泄,少年认真保证后女子才舒气闭眼,如今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年轻医者问起,他又该怎么作答。少年心知这二人是好心救娘亲,定是那香料有问题,可是……少年正怔忪间,那女子身体竟微微颤动下,少年忙握住女子的手,一直唤着娘,欣喜之情完全展现于脸上。贯墨淡淡道:“我医术不精,你娘她中了毒难以呼吸,脾肾多处受损,恐怕……”

那少年再次受打击,强撑住道:“多谢,有劳大夫了。我···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的。”细闻之下,女子居然有微弱声响,少年俯下身子耳朵贴近,勉强听得还是那几句嘱咐,少年只觉得胸闷酸楚,沉重的点了点头,女子才闭了眼。

骆锡岩怔怔的看着,少年纤瘦肩膀更显单薄。贯墨轻声道:“咱回去吧。”

骆锡岩由着他拉着往外走,少年忙起身看着两人,似要说些什么又觉不妥,几步走到门边,眼瞅着两人,迟疑片刻缓缓开口道:“大夫,我……我想这怪病之起因恐怕是出在我家新制的香料……”贯墨停了下来,并无惊讶异色,静静伫立等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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