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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是个筑基修士啊。”轻什很是不解。
“好生养啊!”没等韩朔开口,旁边的魏明便抢先给出了答案,“元婴期的女修连葵水都没有,哪能生得出孩子?”
“……元婴期的男修也一样吧。”轻什小声嘟囔道。
无论人兽,均是寿命越长,子嗣越薄,这是世间不可抗拒的一个规律。女子从结丹开始,葵水的周期便会延长,从月事变年事,最终消逝。而男子虽不会像女子绝经那般绝精,但使女子受孕的能力却也一样会大大降低。如玄子陵这般修为的,就算娶一个筑基期的母猪也未必能让其生得出孩子。
“他们愿意自欺欺人是他们的事,你操的哪门子心。”韩朔瞥了轻什一眼,冷冷说道。
轻什耸耸肩,老实地闭上嘴巴。
此时玄子陵已从车撵上接下新娘,开始了双修大典的正式流程。
轻什越看越觉得无趣,再加上早上不是睡到自然醒,很快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也觉得无聊?”一直和怀里人偶打情骂俏的魏明立刻转头问道。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搞这么一场大典来折腾自己的。”轻什撇嘴道。
“你这娃儿倒是与我想得一样。”魏明嘻嘻笑道。
“我该为此感到荣幸吗?”轻什斜眸问道。
“你以为呢?”魏明挑眉反问。
“我以为你懂的。”轻什眨眨眼,一派天真地把问题又踢了回去。
“闭嘴。”没等魏明再答,韩朔便很是不悦地为两人的废话螺旋画上了句点。
轻什当即捂住了嘴巴,魏明却是兴趣盎然地转向了韩朔,“这娃儿不过和我多说了两句,你至于这样吃味吗?”
“……你再废话,我就当你是想逼我和你动手了。”韩朔对魏明的脾性很是了解,自然不会在口舌上与他纠缠,直接将文斗转向武斗。
“动手就动手,谁怕谁?”魏明嘴上如此说着,身子却是动也不动,摆出一副典型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悠然架势。
韩朔冷哼了一声,撇过脸去不再理他。
魏明只好又将头转向轻什,而轻什却笑嘻嘻地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个贴封条的手势,气得魏明只能拿怀里的人偶出气,愤愤地抓起人偶的手掌啃咬起来。人偶没有疼感,笑呵呵地任他施为,还主动将另一只手也送到他的嘴边。
魏明很快就又和他的人偶玩得不亦乐乎,而双修大典也进行到了最重要的饮合卺酒这项仪式。但就在玄子陵和新娘子分别接过合卺酒的酒杯,准备举杯共饮的时候,云台殿的院门处却忽然传来一个悲凉的声音——
“玄子陵——”
“无忧?!”
几个不同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惊呼出了同一个名字,两道火红的身影更是在同一时间里扑向了同一个位置。
“我恨你!!!”那声音如同野兽濒死前的嘶吼般发出了又一声悲鸣,怨愤并且绝望。
“无忧!!”
穿着朱红色衣衫的魏明和穿着大红色喜袍的玄子陵几乎同时抵达了声音发出之地,然而那里空无一人,空无一物,只有一缕微乱的灵气正在逐渐消散,那悲凉的声音也就此消逝,再未响起。
云台殿里一片慌乱,大多数宾客都没有轻举妄动,坐在各自的席位上静待其变,只有窃窃私语声不可避免地涌了出来。被玄子陵丢在原地的新娘子更是面色赤红,端着酒杯的芊芊玉手也止不住地颤动着,明显是在压抑心中的怒火。和她一般不爽的,还有被魏明丢在座位上的人偶,只是人偶的面容不易变化,脸上的表情自然也远不如真人那般精彩,
韩朔并没有像魏明和玄子陵那样追着声音找出去。在听到那个与无忧一般无二的声音唤出玄子陵名字的时候,他的神识便追踪到了声音的出现之地,也发现了那里并无人踪。
——总不会是鬼魂吧?
和韩朔生出一般念头的绝对不只一人,但没多久,大家便看到魏明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玄子陵伸手去抢,却被魏明躲过。玄家的侍卫也终于围了过去,不过不是为了帮少主抢夺东西,而是请少主回去继续婚礼。
玄子陵面色冰冷地看了魏明一眼,转身走向礼台。而魏明的脸色也不好看,攥着手里的东西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主持这场双修大典的司仪赶忙出来打圆场,但没等他开口,玄子陵已抢先向两处观礼台上的宾客抱拳,大声说道,“诸位一定对刚刚听到的声音很是好奇,不错,就像诸位猜想的,刚刚听到的正是在下挚友无忧仙君的声音!而无忧仙君失踪一事想必也已是众所周知,我与韩真君、魏仙君、昙花仙子搜寻许久亦是无果,没曾想却在今日,在下的双修大典上再次觅得他的踪迹!但大家也都看到了,那虽是无忧之声,却并非出自无忧之口!更何况,若真是无忧仙君与我生怨,对我有隙,为何不亲自站出来指责?韩真君、魏仙君、昙花仙子可均是在场,均可帮他主持公道!很明显,因为此声不过是小人作祟,妄图利用失踪的无忧仙君扰乱在下的双修大典!”
就在玄子陵出言安抚宾朋、挽回局面的时候,魏明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等旁边的韩朔发问,主动递上一张纸符,然后便一言不发地把早就望穿秋水的人偶重新楼回怀中。
魏明递过来的是一张已损毁的传音符,很明显,刚才的声音便是从这张传音符中传出来的。但传音符本身却没什么稀奇,只是那种随处都可买到的普通货色,连个标记都找不出来。
韩朔翻来覆去看不出门道,便将传音符又递还给魏明,同时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后完全看不出异样的轻什。虽然心中疑团重重,但无论魏明还是韩朔都明白当下并不是适合交流的场所,想要详谈也只能待大典结束后另找地方。
此时玄子陵也连解释再威慑地完成了善后事宜,重新与已恢复了笑颜的新娘饮起了合卺酒。
合卺酒之后便是婚宴,云台殿内的钟声再次敲响,一个个俊秀俏丽的侍女手捧灵果佳肴,流水般从院门外走入,为众宾客面前的席面布菜添酒。
轻什笑嘻嘻地垂下头,低声对脚边的望朔道,“你又有口福了。”
望朔却瞥了他一眼,哼哼唧唧地开口说道,“我都看到了哦——”
轻什不由眨了眨眼,笑容不变地等它继续。
“那张符纸是从你鞋子底下冒出来的,我看得一清二楚!”望朔果然耐不住性子,主动说了下去,“还有一张符纸盖在它上面,只是你用脚一踩它们就都不见了!”
“它又嘟囔什么呢?”望朔没得到轻什的回应,却引来了韩朔的注意。
“还能是什么,要喝灵酒呗。”轻什面不改色地答道。
“你能听懂它说什么?”旁边的魏明听到两人说话,挑眉追问起来。
“魏仙君,看来您一定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心有灵犀。”轻什微微一笑,反刺了魏明一句。
“你懂?”魏明明显心情不好,轻什一句话便让他冷笑起来,全无之前斗嘴时你来我往的耐心。
“起码,我和我们望望便是心有灵犀。”轻什笑嘻嘻地搂住望朔的脖子。
“哼!”魏明冷哼一声,没再多言。韩朔就在旁边虎视眈眈,他虽有心找人泄愤,却还不至于脑子浑到在这种公众场合里对韩朔的身边人出手。
韩朔也没把望朔的几声低吠放在心上,这只灵兽贪好口腹之欲的印象早被某人种在了他的脑海,再加上此时又有些心不在焉,便随手拿起侍女刚送上的一壶灵酒,递向轻什,“别让它喝高了。”
轻什笑眯眯地接过灵酒,装腔作势地在望朔眼前一晃,立刻引来望朔的深深鄙视。
“别指望用这点东西就能贿赂我!”望朔昂头道。
“还要什么?”轻什笑问道。
“过年那天喝的那种酒,呃,或者比那种酒灵力更浓的!”望朔立刻答道。
“成。”望朔的要求不算高,轻什乐得全盘接受。见望朔也满意地点点头,轻什便将韩朔递来的酒壶打开,故作殷勤地送到望朔嘴边,“望望大人请用——”
望朔张嘴将壶中灵酒全部吸入口中,意犹未尽地动了动嘴巴,轻什便又端来一盘灵果,一个一个地喂进望朔嘴里,全然不顾周遭人的脸色。
这边轻什在“伺候”望朔,那边的新人也开始向来宾敬酒。按习惯由亲至疏,于是,第一个喝新人酒的便是玄家家主玄亥朱。
“这是什么味啊,怎么感觉怪怪的?”那边的新人刚端起酒杯,这边望朔的鼻子便疑惑地耸动了起来。
“嗯?”轻什一愣,下意识地放开嗅觉跟望朔一起闻了起来,。
——合欢花?!
轻什略一思索便变了脸色,顾不得其他,急忙用传音术向望朔密语,“大叫几声,快!!!”
望朔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扯开喉咙,嗷地一声仰天长啸。
这一嗓子顿时把场内宾客又惊了个好歹,那边敬酒的玄子陵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