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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的觉得市井应该多繁华,但是战乱刚过,尽管天子脚下安康多,但是乘隙逃入的灾民不得不说是大煞风景。
说的也是,又不是太平日久,哪来的人物繁阜。可是比不上《梦华录》里讲的“垂髫之童,但习皷舞,班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敎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繍戸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皷喧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长人精神。”
因为那就是一场梦,所以遥远,所以看不见。
祁瑾昀的声音尽管故作严厉,但也没有摆脱小孩子的色彩,稍显不耐烦的感觉,“十八,你能不能安生一会儿,以后有的是时间带你出来看的。况且现在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其实路上真的没有好看的,残雪枯草和面带土色的人们,都不是胜景。
我“哦”了一声,安安稳稳的坐下,打了一个哈欠,“好无聊啊,还有多久才到呢。”
祁瑾昀这时伸手摸摸我的头,“不要着急,再等一会儿就好。等到没了人声儿,就快到了。”
我抬起头看他,“原来皇宫就是没有人的地方。”
祁瑾昀虽然不喜欢我这样直白的结论,但是并没有批驳,声音略带一点难过,“算是吧。九五之尊,自然不能和百姓住在一起。所以,高高在上的天子最没有人气,是神明,不可亵渎。所以,自从我的父亲变成了父皇,我就没有了爹。君臣的那种距离,就再也不可能缩小成为父子。”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可能再亲近,是孤家寡人的悲哀。事实上也正因为如此,一国之君就更永远不可能明白民间的疾苦了,再勤政的的帝王,如果脱离这片河山的一声一息,也不过是彼此摆布的两出大戏。
果然此起彼伏的喧闹渐渐熄灭,马车停在了宫门之前。尽管整个国家的生产并没有恢复,但是深宫大院的所有礼制倒是整肃森严的出奇。
经历了验明正身之后的侍卫的卑躬屈膝,一番点头哈腰间,马车驶进了朱红色的九重宫墙。前朝的皇宫比前朝的皇帝命长,还可以继续一朝天子一朝臣。
后来,真的是一语成谶,我真的像白若潇说的一样,果真学会了几段戏文。
我也明白了何为“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也知道了为什么没有人唱给谢榆岚“高皇帝在九京,不管亡家破鼎,那知他圣子神孙,反不如飘蓬断梗”——因为把自己烧成灰烬的谢榆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祁瑾昀有时候会在我的身边,不经意的出现,然后轻轻叹上一句,“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从来难并。”
我不知道祁瑾昀是如何定义这四种事物的,但我知道,或许很少的人也知道,祁瑾昀,其实不是他表面的那副模样。
祁瑾昀的封号是“景王”,《说文》里讲,“景,日光也。”
这个字很是吉利,有很多意思,如“日光”、“太阳”、“祥瑞”等等,但是无外乎都很美好。
由此观之,其实祁瑾昀的父亲,其实是很喜欢他的,包括他的名字里面的字“昀”,“昀,日光也。”出自《玉篇》,所以,祁瑾昀的名字应该和他的未来一样明亮。
但是,尊卑长幼嫡庶,实在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祁瑾昀,虽是嫡出,但不是长子,尤其是当他的父亲有一个嫡长子的时候,他的身份其实就没有那么高贵了。祁瑾昀的胞兄祁瑾曜,有着新帝国里最纯正的继承人的血统。祁瑾昀的母亲是个聪明的女人,一边极力保证着自己和长子的地位,同时对幼子不薄不偏。这才让这兄弟两个看上去手足和睦。
这大概是最好的走势,祁瑾昀年少时候并没有兄长那般老成持重,才高八斗,只是马马虎虎,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越来越风流倜傥有闲情逸致的雅才,无心治国之道和用人之术。以至于外人眼中的成年后的景王,只会与庭院厮混终日不思进取。
我从来不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曾见到十七岁的他,躲在景王府的后花园里,面前尽洒长安酒,地上是他原来的印章,摔得粉碎。我确信他不会高唱“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他的眼睛里闪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戾气,那是即使曼陀罗开也压不住那种恶。
那天是祁瑾曜被册封为太子的日子,也是在那天的时候,皇帝陛下突然召见了祁瑾昀。
身为慈父,皇帝的表达的意思含蓄委婉,大概是说祁瑾昀的名字和他的兄长有了冲撞,为了避免以后祁瑾曜荣登大宝之后犯讳,就先改一下,以免以后烦恼多多。
祁瑾昀没有办法拒绝,也不敢这么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怎敢不亡。况且这两个身份的权威同时压给了他。
祁瑾昀只能跪谢,同时接受了他的新名字,同音不同字,“祁瑾洌А!
其实祁瑾曜并不是怕同一个字的冲撞——因为他们同辈排字,他只是害怕祁瑾洌г哪侵趾宓挠肴照浴
因为“曜”,耀也,光明照耀也。本义,日光。
同一片天上,不可能同时有两个太阳。可以追逐和寻找的东西,也许本来就没有结果。与其争得你死我活,还不如韬光养晦的安度此生。
我替他拭去腮上沾的酒,“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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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食指蘸了酒,把字写在石桌上,“洌В墙鹱拥囊馑寂丁J峭δ研吹模还苤登剑境薪鸬拢蛐碚飧雒直纫郧盎挂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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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旗上都会写“劝君多买长安酒,南陌东城占取春”,但不会像祁瑾洌д庋苯影丫频莞桓霾患拔枭字甑娜耍羌狡铊'那么难受,我也只好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两个人就开始推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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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年对我而言,无非就是第一次体味到了宿醉的痛苦罢了,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画不外示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不想有逻辑,而是逻辑不知在哪里。
成长是一个很快的过程,不必细细追究。
我好像是一眨眼之间长大的,也好像是一辈子才长大的。
下午的阳光斜斜的洒进书房。
我站在祁瑾洌У纳肀撸幻嫘跣踹哆兜淖芬渫拢幻婵此妥磐罚抗獠淮恚惨恢辈煌1剩」芪医驳接腥ぶ拢不崆嵝Γ滴业笔钡挠仔。聪缘糜行├洳欢〉拿俺鲆痪洌叭松皇溃舭拙怨叮鋈欢选!
正要去给他倒茶的我不由一愣,不知道怎么答话,只好勉强说道,“王爷说笑了,您只是及冠不久而已。人生即便不满百,也是长久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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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年的我,十五岁,换言之,只是祁瑾洌Ф凰炅硕眩饽昙停茄礁眨缁
只是如今已是住在景王府里的祁瑾洌О樟恕
我知道,他在画卷上绘着远近,绘着实虚,绘着真幻,独独不会绘表里。
远处有遥远的山色,模糊的驿道,浅滩的云翳,小的像米一样的疲于奔命的马,和一地看不真切的、因熟透而无人摘取的野果被践踏成泥浆的惨色。
近处是衰柳,近处有死蝉。
只是遍及此画,无一人。
我放下茶盏的时候他便随后端起,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接着指着一根象管,对我说道,“十八,题首词上去。让我看看你的字练得怎么样,哦,还有,顺便考考你学的诗文。”
我一向对这种殊荣愁眉苦脸,远不如令我去唱一段新学的戏更简单——因为祁瑾洌Р换岢罚圆换岫晕彝悠缆郏」芟肺牟缓醚В豢墒牵氨黄取薄拔扌恼隆钡钠铊'一腔热情几乎全都揉给了琴棋书画诗酒茶,一字千金。
其实,我认为,还是老管家最懂他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