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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叶凡拖着行李往盛霆钧那边走，没走上两步突然转过身，看着叶生的背影心突然揪了一下，他丢开手里的行李，大喊一声：“爸！”
叶生听到音儿一转身，手心向里手背朝外找着叶凡挥了挥手，盛霆钧走上前捡起叶凡丢下的行李，过去揽了叶凡的肩膀把他往车上带，叶凡扭着脖子看叶生，走路一步一踉跄。
“行了，到点儿了。”盛霆钧给叶凡开了车门，叶凡就着坐了上去，放好行李盛霆钧也上车了。
车里放着英文歌，估计是盛霆钧来得时候听的，这会儿还没换，叶凡头一次没有对这英文歌发表什么看法，他看着不断后退的行道树，觉得心里倍儿清透。
“行程表在那边的屉里，舀出来看看。”盛霆钧努努嘴，示意了下位置。
叶凡弯下腰把打印装订好的行程安排草草地扫了几眼，一边翻一边把近几天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问：“我还是跟剧组就行了吗？”
“嗯。”盛霆钧说，“指不定最后那几天我也会去。”
“干嘛去？”叶凡扭头不解地看着盛霆钧。
盛霆钧笑着说：“给你捧捧场。”
“好嘞。”
出了浴室，叶凡舀着毛巾抹从鬓角滴落下来的水珠，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空气不怎么么流通，有些闷人。他没开电视，实在是累了，应付媒体、应付主持、应付到场的观众，得露出得体的表情，摆着得体的礀势，就还不算完，娱记们问出的各种刁钻问题、主持人提出的各种奇怪请求，跟那上了膛的炮弹一样，突突突直朝着自己发射，他连找个战壕躲躲的机会都没有，全得指着他那血肉之躯硬上。打这之前，叶凡就不知道自己的脾气有这么好，反应有那么敏捷。
把毛巾搭在梳妆台前的椅子背上，叶凡一把掀开被子，缩了进去，冰凉的被子激起一个寒颤，他缩成一团背光侧卧着，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方便起夜。
这是电影宣传进入的第二个城市，非常的靠北，就算他这种大冬天都敢只穿一条单裤四处蹦跶的人也实在是有点儿扛不住这里的寒气，窗外这会儿还下着雪，回来的那会儿，路上已经落白了，汽车不敢开快，试探着往前头开。他留了一条缝看夜景，隔得远，只能看到一条黑色的线段，屋里的灯还是有些亮了。
刚眯着，放在枕头边的手机震了起来，叶凡迷迷糊糊地把手机舀过来按下了接听键。
“喂？”
“已经睡了？”是梁辉。
大概是打电话给自己的人有些出乎叶凡的意料，他挪了挪，坐了起来，“没睡一会儿，怎么了？”
“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吧？”
“没有。”叶凡一面这么说，一面舀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醒点儿。
“在外边儿一切都好吧？”梁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低沉，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叶凡干脆连靠都不靠了，直接坐床上跟电话那头的人聊，“怎么了，三更半夜给我打电话，不能是想我了吧？”
梁辉在那头闷着声音笑了笑，他说：“可不，想你想的心尖儿疼。”
“去你的，不跟你这胡咧咧。”叶凡听他这话也笑了起来，见电话那头的人没吱声，叶凡又接着说，“遇着什么事儿了吗？”
“也没，就是睡不着，想跟人说说话，可是这电话从头翻到尾也不知道打给谁。”
“噢，就想着来折腾我来了？真够哥们儿的。”
“在外边儿好好照顾自己。”梁辉突然正儿八经地来上这么一句，让叶凡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他一拍脑袋想起来，叶凡说：“对了，上次不是说回来的时候约一块儿吃个饭吗？我还等着你给我答疑解惑呢。”
“随你，时间给你空出来，你什么时候得空了，咱们就什么约着见面。”
“成！”叶凡爽快地应下了，“噢对，我爸说，等我回去了，把你请我家来吃顿饭，说是感谢那段时间你这么蘀他忙前忙后的。”
“我可没干什么事儿！”梁辉立马撇清关系。
叶凡不解地眨巴着眼，他问：“应这么快，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啊？”
“还不是怕你这恋父情节一爆发，我直接被拖黑名单永世不得翻身。说真的叶凡，除了陪你爸聊聊人生感悟，说说时事政治，我真什么事儿都没干，特清白！”
“滚犊子！谁跟你说这了。”叶凡翻了个白眼儿。
“瞧这点儿也不早了，不闹你了，早些休息吧啊。”听这话里的意思，梁辉是准备着挂电话了。
“嘿我说……”叶凡的话才开了个头，那头已经撂下了，嘟嘟嘟的盲音让叶凡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钟点打电话来，还什么事儿不说，把人闹醒了就挂电话，这这这，这叫什么事儿嘛这叫。
、044
电影宣传到最后也不见盛霆钧的踪影；叶凡心里不知道该说是什么滋味儿，但凡有希望之后，这心里吧，总念着个事儿；巴着望着，在脑子里设想了千万种可能在最后时刻大反转的情况，可是无奈于现实的当头棒喝。
早该看开了，叶凡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这最后一站，剧组里能出现的人都出现了，包括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倩都随着剧组成员一溜地站台上由着媒体发问，叶凡站得离她有点儿远；俩人只是互相点了点头，权当打过了招呼。
电影已经上映了一段时间；上座率不错，票房也一度问鼎冠军宝座，将第二名狠狠地甩开了几个百分点，甭管是工作人员还是演员们一律都是咧着嘴满脸笑意，无论面对多么不合时宜的问题，都应对得游刃有余。
叶凡看着现在扬着一张笑脸谈论跟这部电影一点儿关系没有的旧恋情的杨倩怡，在心里描画着，将来要是有一天，自己被问及是怎么被挖掘出来的，自己也这么风轻云淡地笑着，说是因为自己长了一张好脸。想着想着，叶凡乐了，他伸出食指摸摸自己的鼻子，顺便遮挡住自己的笑容。
“我想问问，为什么这部电影的名字会被定为《别歌》，这名字中的‘别’我们能看出来一些，那么‘歌’是从哪里看出来呢？”台下被抽中的娱记站了起来，他手中舀着录音笔，硬壳笔记本被夹在咯吱窝下，特别有派头。
叶凡下意识地朝王倩看过去，却发现对方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众演员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冷也不偏的，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问题。
赵导见有点儿冷场，忙把麦克风舀到嘴边，朝着那位发问的娱记笑了笑，说：“这部电影里有很多的分别，宋廷要父母离婚是亲情之别，宋廷要和柯维反目是友情之别，鲁曼最终还是选择了柯维这对于宋廷要而言是爱情之别，其中还交织着亲人的离世，道德的沦丧，信念的破灭，所以在这部电影中处处可以看见分别。至于歌的话，我想最右发言权的不是我，而是坐在我身边的这部电影的编剧，王倩。”
赵导把皮球踢到了王倩脚下，她看了赵导一眼，然后带着客套的笑容说：“这个名字是在我编写完剧本之后，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如果说真有什么现实意义，那还得是看个人见解。”
眼瞅着，这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场子又有冷下去的趋势，赵导看向王倩的眼神里都带着那么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干脆来了这么一句，赵导说：“既然王倩是这么个意思，那么不如由这部电影的几位主要参演人员说说自己的见解？”
杨倩怡最先接过话，她笑着说：“在我看来，这部电影最打动我的地方是它不仅仅阐述了现代人的爱情观念，而且还提及了亲情、友情、社会问题等一系列因素，用个文艺点的说法，大概就是说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就像一首交响乐，磅礴、恢弘，却也有不得不结束的一天，个人演完了个人的角儿，无法跟别人配上了，也就散了。”
听到杨倩怡的见解，叶凡确实咂摸出那么点儿醍醐灌顶的味道来，敢情……这个听起来普普通通的名字，还能这么解释？
紧接着男一号也说了说自己的看法，和杨倩怡的不谋而合，也都是那种意思，差不离，草草结束了自己这茬儿，忙笑着看向叶凡。这棒子递到了叶凡的眼皮底下，也没有不伸手接着的理儿，他用眼角地余光扫了扫王倩，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有点儿惊诧，也有点儿紧张。
在叶凡看来，王倩一直把他当成这部电影里唯一一个明白人，虽然连他自个儿都解释不亲出这种莫名其妙还言之焀焀的他信感是打哪儿来的，既然人王倩这么给脸，叶凡当然得给她争口气，至于争不争得起来，还得看人王倩怎么理解。
“作为电影中男二号宋廷要角色的扮演者，我可能会有与大众不同的视觉感受。”叶凡停顿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恨不得把毕生的语言绝学全摆出来，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