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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有头债有主,这小屁孩儿是为了抢夺白虎神灯而来。如今自己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楚惟离身后,表明的就是一种态度一种立场。
楚惟离静静地盯着羽漂,须臾后开口道:“我躲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养伤。”
羽漂无所谓地拍拍手里的腿骨,回答道:“有区别么?”
“有,”楚惟离说道:“养好伤,我会第一个挑战你!”
羽漂笑了,脸上充满天真与烂漫:“早死和晚死,这就是你所谓的区别么?”
洛水寒忽然说道:“羽公子,你手中已有了一盏青龙灯。”
羽漂摇了摇头道:“洛公子,你还没娶亲吧?假如你有了一个美丽的妻子,会否介意再多娶几个合自己口味的小老婆呢?”
刁小四一听顿感心有戚戚,情不自禁赞同道:“没错,好老婆搭配乖小妾,十个八个也不嫌多。”
“我知道你手里也有一盏朱雀神灯。”羽漂突然开口对刁小四说:“可惜东方启明没来,否则我就能将四盏大荒神灯全部收齐。”
刁小四愣道:“你这么说,让两手空空的洛大公子情何以堪?”
羽漂悠然道:“所以他可以活,楚惟离必须死,而你……做我的厨子。”
刁小四一凛,这小屁孩儿不仅识破自己驱虎吞狼的诡计,还连消带打分化洛水寒。
尽管打死刁小四也不愿意承认,可心底里非常清楚,己方三人之中修为最高的便是那姓洛的小白脸。假如洛水寒置身事外,仅靠伤势未愈的楚惟离和自己联手,也许下半辈子真就是当厨子的命了。
偏偏楚惟离是个死脑筋,刁小四还在琢磨如何拖洛水寒下水,他已自作主张打肿脸充胖子道:“洛兄,这里不关你的事。”
洛水寒一笑,轻轻道:“刚才刁兄煮了一锅汤,你把第一块腿肉分给了我。”
刁小四闻言恨不得把自己的腿肉也分给洛水寒,忙不迭道:“那可是最好的一块!”
楚惟离愤怒地瞪视刁小四,最后化为一声苦笑道:“我怎么就认了你这个王八蛋?”
羽漂嘿嘿一笑,说道:“如果在迷林之外的任何地方,我或许会忌惮你们三人联手。但在这片林子里,我所参悟掌控的法阵规则你们望尘莫及!”
“那便战吧!”楚惟离振衣飞腿踹在了大锅上。
“哐!”大锅卷裹着一团金色的余烬遽然激射而起撞向羽漂,锅里滚烫的汤汁如白浪般汹涌而出,拍向他的面门。
羽漂身形向右侧闪,探出左手抓住大锅的边沿顺势反扣,锅口朝下锅底向上将泼洒出的汤汁尽数兜住,而后振臂反打楚惟离。
“呜——”大锅宛若一只飞速旋转的金色火轮,里面的汤汁滴水不漏原封不动地回旋过来,锅沿直切楚惟离的咽喉。
楚惟离向后退开一步,双脚成弓形驻地,两手向外一推一按接住大锅。
“嗤——”脚下如履薄冰,在泥地上划出两道尺许长的足印。
“哗——”大锅中的汤汁喷薄而出,白花花一团涌向楚惟离。
楚惟离早有预料,双手翻转大锅挡在身前,将汤汁重新装回锅里。
“咻!”羽漂旋踵而至,手持乘黄腿骨当做剑使直刺楚惟离眉心。
他的身形仿似丝毫不受混沌规则的干扰,腿骨快逾闪电迫在眉睫!
“当!”楚惟离双手提锅招架,腿骨刺中锅底火星四溅,硬生生凿出一个窟窿。
楚惟离吐气扬声,“哗”的激溅起一锅热汤飞洒羽漂。
羽漂侧身横移,左翼一扇罡风澎湃,将热汤反卷向楚惟离。
楚惟离只能再往后退,胸口的衣衫上赫然多了个小孔,那是被腿骨发射出的剑气所伤,猛地背后一硬身躯已抵到了树上。
“唿——”洛水寒拂袖飞卷,兜起漫天泼洒的汤汁如万箭齐发射向羽漂。
羽漂探出腿骨向前迎送,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尺许直径的小圈子。
那小圈子匪夷所思地自行转动起来,迅速形成一股涡流,将热汤尽数吸入。
刁小四耸然动容,他知道要在迷林里做出这样一个动作有多难!
在这个鬼地方别说洞天没法开启,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道法都难以发出。即使强行施展成功,放出来以后也极有可能变得不伦不类威力全失。
没工夫多想,他纵身上前站到了楚惟离退让开的位置上。
人到刀到,昆吾神刀铿然激鸣在虚空中若隐若现若断若续直斩羽漂的左翼。
出人意料之外,这一记“混沌刀式”的威力竟比寻常高出许多,四周的空间受到刀意驱动,连带着法阵规则齐齐共鸣,焕放出离乱的光彩。
羽漂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异,他察觉到自己的左翼已完全处于昆吾刀势笼罩之中,而且阵法规则波动剧烈,竟干扰到了自己的仙心。
原本以为刁小四是三人之中最弱的一个,哪知道这小子扮猪吃老虎,竟是最彪悍难缠的一个!
“铿!”银色的羽翼拍击在昆吾神刀吞吐不定的刀芒之上,发出清脆的金石之音。
刁小四的身躯毫无悬念地飞跌出去,右半边仙脉骨骼吱呀作响被一股恢宏醇正的仙力来回碾压绞杀。
羽漂的羽翼之上血线迸现,被昆吾神刀的刀锋切开一条寸许深的伤口。
要知道,他的这双鲲鹏银翼殊不亚于神兵仙宝,近乎坚不可摧。也就是昆吾神刀,换做其他的仙剑宝刀,恐怕连一条白线都无法留下。
羽漂皱了皱眉,并非因为疼痛,而是出于一种恼怒。
他竟然受伤了,而且是在和刁小四交手的第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用刀劈伤!
虽然这点伤势算不了什么,但除了绝幽侯羽千扬之外能让自己见血的人,从十岁以后就再也没见过!
也是自己大意了,低估了刁小四的实力和昆吾神刀的威力——这个厨子收定了!
楚惟离见羽漂负伤精神一振,掣出丹青竹简哗啦啦铺展开来,宛若一道青虹横空飞袭对方的胸前。
羽漂的仙心迅速恢复空灵,手中的乘黄腿骨觑准丹青竹简拍击下来。
“啪!”腿骨击打在竹简之上,顺势将一锅热汤从涡流中喷吐出来袭向楚惟离。
楚惟离身形巨震,勉力运功收拢丹青竹简,将飞洒的汤汁卷裹到了竹简中。
羽漂毫不理会,扇动右翼如同一片银色的汪洋压向楚惟离。
“小心!”洛水寒一声轻喝,白衣飘飘挡在楚惟离身前,亮出一杆金色神枪点指羽漂的银色右翼。
“瀛海神枪?”羽漂“呼”地振翅上纵避开枪锋,回转乘黄腿骨劈击在枪杆上。
“喀剌剌!”乘黄腿骨寸寸碎裂,羽漂借势飞升彻底摆脱了枪势笼罩。
洛水寒的身形微微一晃,腾身纵枪再攻羽漂的小腹。
在外人看来,这四个人你来我往打得虽然热闹,却并无殊奇之处,似乎徒有虚名。
但要明白,他们的一举一动乃至仙心感受仙识感应,时时刻刻都处于混沌迷林的阵法规则干扰之下。
想想刁小四三天前初入迷林时连路都不会走的情形,即可知道此刻这四人的表现是何等惊人。
但这恰恰是刁小四熟悉的节奏。不能用法宝,不能祭仙符,没法开洞天也没法放道法,只能短兵相接拳拳到肉。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代,与一群小流氓们在街头热血混战。用板砖、用小刀,还有小四爷最喜欢的石灰粉……
可惜羽漂并不这样认为。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耍流氓,而是为了收集大荒神灯。
“铿!”光芒闪烁,犹如银瓶乍破,一抹细长的刀影如裁纸刀般切开虚空,劈斩在了洛水寒的瀛海神枪上。
“十银?”洛水寒一眼认出了银刀的来历。他的枪杆上,在被刀锋劈中的部位裂开了一丝微痕,如同破损的伤口般流溢出数滴金色的水珠。
瀛海神枪顿时发出一阵痛楚的颤鸣,那几滴流淌而出的金色水珠正是枪中积淀了数千年的元气所化,这一下便损失不少。
“啪!”洛水寒变招奇快,振枪旋舞拍击在了“十银”的刀面上。
如应斯响,十银刀面之上赫然泛起道金色的枪痕,冒出一蓬淡淡的银色光气。
楚惟离从侧旁进击,合起丹青竹简当做剑使,疾点羽漂的眉心。
就这样,四人在迷林之中斗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解,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刁小四手握昆吾神刀,将正面战场的攻守统统交给了洛水寒和楚惟离,自己在外圈游弋寻找战机,抽冷子上去便是一刀。待到一击得手立刻抽身远扬,绝不和羽漂做任何纠缠,更不与他正面硬撼。
羽漂既要应付洛水寒和楚惟离的攻势,又需留神提防刁小四偷袭,委实不胜其扰。
四人斗到酣处,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刁小四上前。
刁小四一见又有便宜可捞果然中计,晃身欺近掣动昆吾神刀向羽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