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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剩这点本事了么?”感应到刁小四放出黑蟒,秦濯心不惊反喜,知道自己所料无差,这小子果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几乎失去了战力,否则径自一刀劈来又何必再借助豢养的妖灵阻击?
从漠北一战自己孤身逃亡的那一日开始,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思着如何向刁小四报仇雪恨。但长安刺杀未果,反而激怒了唐老太君,龙宿也被摘了脑袋白白丢了性命。
秦濯心心中大骇,更晓得单凭一己之力已经根本不可能杀死刁小四,无奈之下只得蛰伏下来静待复仇时机。
前几日他听到风闻,刁小四在洛阳与五大宗师闹翻,重伤逃遁不知所踪,现正被正道各门各派四处通缉。
秦濯心闻听此讯不禁大为振奋,便又悄悄潜回长安近畿,希望能捕捉到刁小四的踪迹。皇天不负有心人,原本以为节外生枝和终南剑派的一群二三流货色打一架出口闷气,不想居然引出了大仇,实为意外之喜。
见刁小四无法亲自动手,秦濯心心下大定,五指翘如兰花轻抚琴弦,胡琴铿铿发出刺耳的金石之音,依稀便是当日的“俏江南”。
“砰砰砰……”硕大的蟒首一个接一个地轰然爆裂,浓烈的黑雾直冲天际。
“唿——”癞蛤蟆旋踵而至,二话不说张开血盆大口便朝秦濯心猛喷出一团氤氲毒罡,掩护黑蟒灰溜溜地往回逃窜。
不愧是三妖里的大哥,斑斓的氤氲之气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秦濯心的身形,恼人的胡琴声戛然而止。
癞蛤蟆很是得意地一头钻进毒雾里,准备将这个瞎子生吞活剥做午餐。
可是蛤蟆眼东张西望了半天——人呢?
“呜——”冷不丁毒雾深处氤氲翻卷,一条雪白无瑕的衣袖由远至近快逾闪电,在蛤蟆的眼里迅速放大……
“原来他藏在那儿了——”
“砰!”秦濯心的大袖应声抽在了它肥大如山的屁股上,将它打飞了出去。
“噗!”隐隐约约好像耳畔传入一声闷响,紧接着他的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儿,登时俊脸煞白恶心得一阵阵干呕,急忙掩住鼻子屏住呼吸,五官扭曲咬牙切齿。
没等他排完毒,一条婆娑的倩影从束龙腰带里冒了出来,搔首弄姿浅吟低唱道:“魂归来兮,东方不可以托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歌声凄婉哀怨,幽幽袅袅飘入耳际,教人听得肝肠寸断魂不守舍。
秦濯心一边强忍恶心,一边冷笑道:“会唱几首小曲也敢来蛊惑人心?”抬手拨动琴弦,铿铿铿由低往高连发三音。
楚魅歌女的歌声就像受到这琴声的牵引,不自禁地越拔越高道:“归来,归来,不可以托些,我要跑调些——”
秦濯心兔起鹘落间摆平了三小妖,亦无心再与钟冠存纠缠,一腿将他连人带剑踹飞,气势愈来愈盛,胡琴一引遥指刁小四道:“刁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刁小四见黑蟒被爆头,癞蛤蟆被爆菊,楚魅被爆音,三小妖落花流水铩羽而归,又是肉疼又是心惊,暗暗开始有些后悔。
都说心软是种病,得治。自己怎么就屡教不改不可救药了呢?
他装模作样左顾右盼道:“你们谁姓刁?有种站出来!”
秦濯心淡淡一笑,说道:“别装了,虽然眼睛瞎了,可秦某的耳朵没聋!”
那边钟冠存啪嗒一声又摔回到车顶上,探出脑袋鼻青脸肿望向刁小四,半信半疑道:“你……真是刁小四?”
刁小四按住他的面颊给推了回去,说道:“久闻刁小四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你看大爷我,哪里像他?”
“干爹!”媚娘突然冲到酒楼的窗口,梨花带雨手指秦濯心道:“就是这个坏蛋,他杀死了我爹爹!”
这是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节奏啊——刁小四顿时头大无比,抬头向媚娘面露怜悯语重心长道:“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干爹,我是龙虎山掌教大弟子张无极的远方堂哥——张、无、忌!”
秦濯心笑了起来,悠悠道:“刁公子,你越来越无耻了,连小姑娘都要骗!”
话音未落下唯恐夜长梦多,他的身形骤然起速彷如一道白虹穿越虚空,胡琴铮鸣勾魂夺魄猛攻刁小四。
“小心!”媚娘在楼上惊声尖叫。
“快躲!”苦头吃足的钟冠存趴在车篷顶上也在喊。
然而秦濯心的速度比两人的话音更快更疾,转瞬间已杀至刁小四的近前!
刁小四像是吓呆了,情不自禁举起双手道:“我真的很无耻么?”
“唿——”十指一松,两张道符脱手飞出,在空中砰然炸开。
“咻!”左边一张道符幻化作五条由浅而深的灰光,释放出彻骨森寒的阴冷煞气,如匹练般横空舞动,破开秦濯心的防护缠绕上他的小腿。
右边一张道符红光大放冉冉升腾,化为了一柄硕大无伦的神锤,居高临下劈头盖脸砸向秦濯心的脑袋。
“混蛋!”秦濯心俊脸剧变,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他晓得刁小四腰缠万贯花样百出,可一口气丢出两张九品道符,只怕是空月真人也舍不得。
要知道,这极品道符不是大白菜!真不晓得刁小四这家伙是从哪儿偷的抢的讹诈来的,居然就这样成双成对地扔给自己。
一时间,秦濯心泪流满面地望向刁小四道:“还会有人比你更无耻么?”
第516章 总为浮云能蔽日(上)
一张刁小四自炼的五妙至阴符,一张从南雨巷身上搜刮来的一锤定音符,就这样慷慨大方地统统拿来招待了秦濯心。
可怜秦濯心,下半身被五条至阴至寒的冰煞索结结实实捆缚住,冻得浑身颤抖五指僵硬,还要奋尽全身功力掣动胡琴往上硬抗定音神锤,顾得了头却顾不了尾。
“轰!”一团光澜炸开,所有人的眼睛被刺得不由自主紧紧闭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兀自觉得地动山摇头晕脑胀。
两旁的屋舍酒楼飞沙走石,墙面喀剌剌崩裂出大条大条的裂缝,却没有倒塌。
这不是蓬莱仙阁炼制的一锤定音符威力不够徒有虚名,而是九成九的力量都实打实地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人呢?”等到轰鸣声渐渐减弱,钟冠存立刻睁开眼睛,顾不得抖落身上的尘土瓦砾,便向光雾弥漫的街道上四处张望,寻找秦濯心这魔头的踪影。
然而找了大半圈,他诧异地发现秦濯心居然不见了——莫非让他跑了?!
钟冠存一惊,忽然看见刁小四手扶马车,一边倾听街道上隆隆的余音回荡,一边朝前示意道:“在那儿呢!”
钟冠存的目光顺着刁小四的指引扫过车后五六丈远的街面,不由得呆若木鸡。
只见街道中央簌簌坍塌,犹如流沙般正在往当中下陷,赫然形成了一个“大”字形的深不见底的黑窟窿。
一只血淋淋的手扒在深坑的边缘,慢慢从底下探出一个满是血污的脑袋。
脑袋已经变形,就似被顽童恶作剧般使劲揉捏过的面团,披头散发七窍流血,朝着刁小四站立的地方断断续续地喘息道:“我……刁小四……你……”
话说到半拉,猛听得云天之上有人炸雷般怒吼道:“刁小四,你往哪里跑!”
秦濯心呆了呆,下意识地抬起头,紊乱的灵台上模模糊糊亮起了一团光影。
这玩意儿应该是圆溜溜,光秃秃的,好像是一柄锤子——
“锤子?!”秦濯心瞪大了黯淡无光的眼睛,欲哭无泪道:“怎么又要来一锤啊?!”
“砰!”大锤落下,将秦濯心重新砸回坑里。
再看那抄着大锤的家伙尖嘴猴腮骨瘦如柴,杀气腾腾威风凛凛地振臂高呼道:“爷、爷抓住刁、刁小四啦!”一兴奋,又结巴了起来,正是青城李元霸。
刁小四感同身受地摸摸脑袋,转身就往大车里躲。
不防郭奉天在二楼上叫道:“元霸师兄,坑里的是漠北日宗的大魔头秦濯心,刁小四在那儿!”
李元霸一怔,瞅了眼正在往车里爬的刁小四,怒道:“你个王八绿油油的,敢说爷砸的不是刁小四?!我刚才分明听见他趴在坑里都承认了。”
郭奉天急道:“那不是的,是你听错了,我……”
他正说着话,蓦地眼前一花李元霸径自扑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摁住郭奉天的脑袋“砰”地往墙上一撞,骂道:“你姥姥才听错了!”
说话之间,七八名青城剑派的弟子陆续御风赶到,相帮着救死扶伤。
媚娘奔下楼来,哭着钻进车扑入刁小四的怀里,叫道:“我爹爹死了!”
刁小四硬着头皮抱起媚娘,就看到钟冠存晃晃悠悠地从车顶上滑下来,说道:“刁小四,虽然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还是要抓你!”
媚娘抹着眼泪呜咽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