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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小四终于发现和李岱墨讲道理是件很吃力的活儿,还不如找点其他的事情消遣,他翻转眼珠打量四周道:“老李,这是啥地方?”
“你与其问我这是哪里,还不如问问义成公主为何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我们逼进这里来?”李岱墨上辈子一定做过教书育人的神圣工作,特别擅长启发式教学。
刁小四怔了怔,奇怪道:“咦,那个老女人呢?”
李岱墨道:“嗯,你可还记得你摔下来的时候,拼命抱着她,说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垫背的?!”刁小四仔细回忆了下当时的情景,然后伸展手指头小心翼翼地往身下摸去。
没错,软绵绵的不知是谁的一条胳膊耷拉在那儿。顺着这条胳膊继续往下摸,那地方更加柔软,刚好垫在自己的屁股下,只是压的时间太久弹性尽失。
他的眼睛慢慢发直,情不自禁地压低嗓音试探着问道:“是……那……老……女……人?”
李岱墨没吭声,开启了他的记忆模式,在刁小四的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当时的景象。
刁小四惊悚地看到,老女人的脖子上恶狠狠地架着自己的两条腿,胸腹部位正被饱以老拳,有个声音威风凛凛地喊道:“老虔婆,看我把你打成海平面!”
下一刻便听到“砰”地闷响,画面一黑自己和李岱墨便齐齐昏死了过去。
“那……真的是我?老李,你保证没有剪辑加工过?”
李岱墨沉默须臾,道:“其实,为了避免你受刺激太大,我去掉了一部分特别暴力血腥的场景,譬如说你揪她头发,她咬了你一口……”
“你妈!”刁小四不晓得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骨碌从义成公主的身上翻落下来,连滚带爬了十丈远,直疼得两眼发黑喉咙生甜,全身像是被架在炭火上烤得滋滋冒烟。
他强咽下几口冲到嗓子眼的淤血,望了眼远处那具满身血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体,战战兢兢问李岱墨道:“她是死是活?”
李岱墨很肯定地回答道:“活的。”
“你怎么知道?”刁小四惊疑不定地问道。
李岱墨已经不需要更多地解释了,因为义成公主的眼皮正在微微颤动,片刻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目,静静地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
刁小四大气不敢出一口,手里胡乱抓了一把道符,又摸出柄凤鸣问鼎巫王刀,将身体紧紧贴住地面,希望不会被老女人看见。
“刁小四——”突然,从义成公主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夜枭般凄厉的嘶吼,说不出的仇恨怨毒。
刁小四埋首在一堆荆棘杂草丛里,胆战心惊地一点儿一点儿往后挪。
不料李岱墨猛然出声道:“公主殿下,刁小四在这里!”
义成公主的嘶吼声戛然而止,猛地扭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刁小四趴在草丛里,还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古怪姿势,朝着义成公主眨眨眼,脸上变戏法似地冒出惊喜的笑容道:“老……公主,真是他乡遇故知,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义成公主瞪视刁小四的神情十足像头母狼,颤巍巍站起身咬牙切齿摇摇晃晃道:“小杂种……我要杀了你!”
刁小四瞧着她比荆棘杂草丛更荒芜凌乱的头发,半边塌陷的胸腹和血肉翻滚的身体,心惊胆战道:“你别过来,我还能跑,而且肯定跑得比你快!”
义成公主一声狞笑抬起脚,没走两步远脚下一绊,蓦地从口中喷出一大滩深红色的淤血,又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刁小四大喜过望,盯着摔在地上半晌没了动静的义成公主,问李岱墨道:“她会不会是故意装死引老子过去?”
李岱墨道:“她自爆道天,又连遭你和雅宗主的重创,丹田经脉俱废,即便修为境界还在,但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恢复过来。”
刁小四闻言大松一口气,想到自己刚才怯弱的狼狈样儿幸好没人瞧见,恼道:“娘希匹,老女人冥顽不灵,都被打成废品了,还想着要争强斗狠。要不,先下手为强,咱们做做好事,为人间除去一个祸害?”
李岱墨大是不以为然道:“义成公主已经形同废人生不如死,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况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何不以德报怨给她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杀人很容易,但让她迷途知返诚心忏悔,用余生所有来弥补往日的亏欠才是真正的大功德。”
“用余生所有来弥补往日的过失……”刁小四犹如醍醐灌顶,大是钦佩道:“老李,你的话有道理。就按你说的来,让她把亏欠老子的那份儿先补上!”
刁小四兴高采烈地拄着刀慢慢站起身,“咦?”他忽然惊讶地瞅着脚下一块裸露在外的黑色山石,又试着往刀上加了几分力气。结果,像龟壳般的黑岩照样纹丝不动,连划痕都没有一道。
“老李,什么东西这么硬,连凤鸣宝刀都插不进去?”
“圣墓石,是这儿的特产。”李岱墨说:“假如你的功力恢复到三成以上,凭这把凤鸣问鼎巫王刀,可以勉强在石头表面划开一道白印。若要想劈开它,就需要你用八成以上的功力才能办到。”
“不会吧,这还是石头么?不管了,老子得先砍些树藤,把那老女人绑起来,免得她时刻惦记老子的小命。”
“不要小看那些紫色的树藤,它们每一条都极具灵性,而且质地比圣墓石更硬更坚韧,虽然是绑人用的好材料。”李岱墨一盆凉水浇下来,“但以你目前的状况,没等一刀砍落,就会被它缠起来吊到空中,这辈子都得挂在上面了。”
刁小四看着四周莽莽的林木嶙峋的黑石,还有两侧有如刀削斧凿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大峡谷,和峡谷上方仿似沟壑般迤逦绵长的天空,不禁第一次把注意力从如何重新打造义成公主的问题上暂且移开,疑窦暗生道:“老李,对付老女人我自有办法!可这到底是他娘的什么鬼地方?”
第410章 永息之谷(上)
阳光像瀑布一样沿着陡峭的黑色山崖泄落下来,洒照在了一株株紧靠崖边的巨树上。这些树长得恶形恶状模样极怪,它们粗壮的树根犹如人的血管镶嵌在大地的表面,最小一株的根系也能覆盖到方圆三十多丈。
树干高大膨胀,三五个成年人展开双臂也未必能够合拢。紫褐色的树身凹凸不平,长满了拳头大小的结疤,远远望去就似千百只睁圆了的怪眼。
它的树冠宛如一只伸向天空的巨手,近乎笔直地往上绽开,一道道深紫色的藤蔓从几十丈的高空垂落而下,风一吹像是一层层帷幕在轻轻摇荡。
义成公主天旋地转地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几条胳膊粗细的藤蔓牢牢缠住吊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停地乘云驾雾晃来荡去。
她愣了愣,就看到自己的胸口歪歪斜斜地贴着一张道符。道符闪着微光,散发出的灵力似乎正好对抗树藤束缚的力量。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没被那几条缠在身上的树藤活活勒死,再从死尸化成巨树的可口养料。而这些树藤所依附所供养的,正是被突厥人即敬且畏称为“安息神木”的巨树。
她凝神察看体内的状况,丹田爆碎已成废墟一片,经脉也有多处断裂扭曲,自己曾经凭以叱咤风云睥睨漠北的一身魔功如今几乎荡然无存。
她沉默了须臾,猛然发出一阵喈喈怪笑,身躯剧烈抖动,将刚刚结痂不久的伤口纷纷震裂,渗出殷红色的鲜血颗颗滴落。
她好像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一边猛烈喘息一边怪笑,神情却是狰狞而恐怖。
刁小四正在树下打坐,被头顶上方义成公主刺耳的笑声吵醒,抬起眼皮望着她问李岱墨道:“老女人是不是疯了?”
李岱墨不置可否,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她正常过么?”
刁小四深以为然,站起身摸出一个铜板丢到义成公主身上道:“喂,老虔婆,你竟能笑得比死人还难听,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义成公主鬼哭狼嚎般的笑声戛然而止,居高临下冷视刁小四道:“我笑,你是个懦夫,连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也不敢杀!你不是对我恨之入骨么?怎么,我就在这里,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一块肉,只需要你轻轻一刀,便可以魂归天国!你还在等什么呢,莫非是怕我死后化为厉鬼找你报复?”
“你的意思我懂,但你搞错了,你既没抢我老婆又没杀我老妈,老子干嘛要恨你?”刁小四摇摇头,很是不屑道:“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像只拔光了毛的老鸹,又老又丑还又哭又闹,非说自个儿是凤凰变的。”
“你不杀我?”义成公主怔了怔,唇角泛起一缕阴冷恶毒的冷笑道:“小杂种,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永息之谷,突厥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