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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蹲下身,才发现兰福果然昏睡不醒,刚才分明是在说梦话。
她肥嘟嘟的手摸上兰福的面颊,喃喃道:“烧饼,你、你咋伤成了这样?那下手的人,怎么这么狠?”
兰福感觉到几根滑软柔腻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抚过,那柔若无骨的感觉似兰如麝的香气令自己幸福到几乎晕过去,顿时忘记了下面该说什么台词。正感焦急之际,蓦然看到露露背后的窗户外,慢慢伸出两只手,当中抓着一大张纸,上面笔走蚯蚓墨迹未干。
他心头一喜,急忙咕哝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露露,要是不能娶你、娶你做老婆,我兰福死也不甘心!”
听到兰福在屋里用浓重的河南口音将自己饱含诗情画意的爱情告白直接念成了悼词,刁小四的鼻子都气歪了。
谁知罗卜青菜各有所爱,露露姐虎躯一震手捂胸口,一脸迷醉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烧饼,原来你还会念糖诗,太美好了,太感动了!”
兰福没想到刁小四这手居然真的管用,欣喜之下忙眯缝起眼盯住窗外。
不一会儿白纸出来了,上面浓墨重彩写了两行大字。
兰福看完突然大叫一声,牙齿咬破藏在嘴里的鸡血袋,“噗”地一口鲜血喷出。
他的身躯在床榻上剧烈一抖坐了起来,叫道:“露露,就算我死也要爱啊!”
“烧饼!”露露感动得泪流满面,一个熊抱死死搂住兰福。
兰福透过露露宽厚的肩膀望见了窗外的提示,诧异道:“露露?不,不可能,我一定又是在做梦。”
露露湿漉漉的面颊紧贴兰福,庞大的身躯像小山似的颤动道:“烧饼,你个笨蛋,为啥不早说?我等你等到花儿也谢了,呜呜呜……”
兰福被露露紧紧搂在胸前,那感觉犹如魂魄也快活地飞了起来。他拼命抬眼,却怎么都等不到刁小四的提示语,情急之下灵机一动道:“露露别哭了,我没事儿,咱们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露露呆了呆,放开兰福犹疑道:“你……不是快死了么?”
兰福心里咯噔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本来是要死了,可一见你就又活过来了。”
“砰!”露露一脑袋撞在兰福的鼻梁骨上,疼得他两眼泪汪汪嗷嗷直叫。
“敢骗老娘!”露露站起身,撸起袖口露出比碗口还粗的胳膊。
兰福吓得魂飞天外,向窗户外大叫道:“华安,你小子死哪儿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就看见窗口终于再次出现了期盼已久的提示语,这回八个大字,简短给力——“死死咬住,绝不松口”!
兰福一愣,眼见露露的拳头已经抡了起来,生死关头索性双目一闭大叫着张开双臂扑了上去。露露猝不及防,被兰福一把搂住,没等反应过来就感到面颊一热。
期盼已久的深情热吻终于来临,露露的脑袋情不自禁地晕乎了下。她幸福地闭上眼,一颗芳心在惊喜与害羞间焦急地盼望着狂风暴雨的来临。
霎那间屋里一片寂静,藏在窗台下的刁小四掩目不忍观瞧。
只见,露露饱满的脸颊抖了抖,紧闭的眼睛颤了颤,丰厚的嘴巴张了张——
然后,伴随着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她猛然睁开铜铃般滚圆的眼睛,丰满到足以轻松秒杀所有杆秤的身躯地动山摇一阵阵波澜壮阔。
然后,对兰福来说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听着兰福杀猪般的嚎叫声,刁小四都快哭了。
天啊,就用雷劈死屋里的那头猪吧,老子不过是想让他做男人该做的事,可没有教他像狗一样咬人呐!
完了完了,这头猪一定会把自己供出来。一想到露露姐渊停岳峙般的身体,刁小四毛骨悚然,立刻将所有罪证搂进怀里,低头猫腰顺着墙根脚底抹油。
不料走着走着猛然一头撞到了柱子上,“砰”的声眼前金星乱冒。
刁小四不由得火往上撞,挥起拳头砸在柱子上,低骂道:“娘希匹,哪儿来的柱子……”慢慢地,慢慢地,他抬起了头,就看见一座大山般的身躯横亘在前,双手叉腰杀气腾腾,堆满脂肪的脸颊上肌肉颤动,鲜血淋漓。
在那像山一样的女人腋下,兰福如同一只被夹住脖子的公鸡,满眼迷离地看着刁小四。经过刚才的一番暴风骤雨,他身上的绷带终于派上了用场。
“露露姐……”刁小四轻轻揉了揉她刚被自己用拳头砸过的腿肉,酝酿了许久的感情喷薄而出,“您就是我的呕像,您就是咱们驸马府的擎天柱啊,啊……”
余音绕梁里,刁小四高高飞起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翱翔在蓝天下……
第314章 黄道吉日(上)
刁小四一觉睡醒已经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腰酸腿疼走路直打飘,那是今天早晨自由飞翔后留下的后遗症。
路过马厩时,看到兰福正手把手地教露露姐给枣红马刷毛,两人眉来眼去你亲我爱,刁小四但觉欲哭无泪。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难做?明明自己成功撮合了一段美满姻缘,却落得被镇压在五指山下暴打一顿的悲催下场?这到底是做媒还是倒霉?
他的心情郁闷之极,偷偷翻过高墙落到驸马府外的一条僻静小巷里,寻思着今晚务必要寻找一处温暖芬芳的港湾,好好抚慰一下自己饱受摧残的心灵。
谁知刚刚走出巷口,就看见墙根底下有一个不起眼的标记,是牛鼻子要见自己。
于是刁小四的心情更加郁闷了——昨天上午才碰过头,这会儿便又要约会。两个大老爷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成何体统?不去,坚决不去!
“华小哥,这么巧?”就在刁小四举步欲行去找寻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之际,身后响起一声温柔悦耳的少女话音。
刁小四愕然回头,只见一位风姿卓越青春靓丽的风月俏佳人手撑一柄花伞,沿着僻静无人的小巷袅袅婷婷向自己走来。
刁小四的眼睛亮了起来,问道:“美女,你认得我?”
花伞佳人盈盈一笑道:“华小哥贵人多忘事,我们昨天还见过面。”
“刘星雨?!”刁小四惊讶地瞪大眼睛,传言女人素颜朝天和梳妆打扮后的模样判若两人,看来果真不假,这丫头打扮后还挺耐看的。
但他很快便警觉道:“你是来抓我去古玩店的?”
刘星雨怔了怔道:“去古玩店做什么,我都在这儿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
刁小四大松一口气,左脚在墙根上猛踢了几下毁尸灭迹,道:“你找我干嘛?”
刘星雨玉颊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轻声道:“我想请你吃饭。”
刁小四的心尖晃悠了两下,却仍然尽量保持地下工作者的高度警惕性,确认道:“只是吃饭,不为别的?”
刘星雨的俏脸更红了,轻嗔道:“你说什么呀?坏死了!”
刁小四的郁闷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这才是才子佳人故事里男主角应有的光环,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站在那里,自然会有从东南西北四面八方来的美女哭着喊着投怀送抱。
难怪自己出门前特意查了老黄历,上面白纸黑字说今天宜嫁娶,宜出行。
古人总喜欢把话说得暧昧隐晦,按刁小四的理解,嫁娶不就是洞房么,洞房不就是在房里打个洞么……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浪漫的六朝古都,妖娆的花伞佳人,这样的艳遇怎么可以无视,怎么可以错过?
他当机立断道:“那咱们还等什么,我要去全洛阳最好的酒楼!”
全洛阳最好的酒楼名叫“春风斋”,光听这名字就让刁小四平添了几分兴趣。
有刘星雨这样一位毫不夸张地可以被称为未来最美的黑帮女大佬作向导,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春风斋外。
刘星雨一边上楼一边对刁小四道:“我在楼上有个包间。”
刁小四心花怒放,浑然不知就在刚才自己又一次与命中女神擦肩而过。
他转动脑筋盘算着要点多少坛酒才能彻底放倒这丫头,随刘星雨走进了包间。
包间里的装璜颇为雅致,两人脱了靴子盘腿坐在榻席上,有伙计进来点菜。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刘星雨起身把门拉上,下了反锁,目光流波望着刁小四低声道:“快躺下!”
“躺下,这太快了吧?”刁小四惊喜交集道:“我喜欢先喝点儿酒,培养培养气氛。”
刘星雨移步到刁小四身旁躺了下来,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让人看了喷血。
她拽了拽刁小四的胳膊,催促道:“快点儿!”
“也不知道这墙隔音效果好不好?”刁小四紧挨着刘星雨平躺下来,去抓她的小手道:“我们可以开始了!”
刘星雨躲开他的手,琼鼻轻轻嗯了声道:“躺好了别动。”
刁小四从未遇到过在这种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