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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扭转前世惨剧的最关键之处,他却傻愣愣的束手无策。
庞邈揉着额头,觉察到自己越是急,脑袋便越是痛。他深呼吸一口气,试图逐渐平复心情。
耳边传来曹馥的冷嘲声,“薛侍郎那等废物,真是害人不浅,好好的搞什么失踪!可恶至极。不过,倒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薛侍郎家那个不成器的,不就是个不好好读书,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游山玩水的败家子?”
曹茵接话道:“可不是,实在亏了薛家大少爷生的那一副好脸皮。”
“你们两个!”曹夫人气得胸口大起大伏,指着两个女儿骂道:“这种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情谈论别人家的破事儿?还生没生得一张好脸皮,要不要脸了?”
曹馥和曹茵赶紧闭嘴,不说话了。
曹夫人回头发现庞邈脸色不好,厌烦的问道:“你又怎么了?”
“忽然有点头疼而已,多谢娘关心。”庞邈分心应付道。
“哼。”曹夫人没再多管,继续望着门口。
一直等到快吃晚饭,宫里和衙门里都没有消息传回来,派出去的家丁也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曹夫人心情更加不好,怒不可遏的将那些在她眼中等同于废物的家丁们挨个骂了一遍。
等骂的差不多了,曹馥和曹茵才敢上来劝说母亲。
丫鬟们将饭菜端过来,曹夫人又骂了一通丫鬟们笨手笨脚、不懂规矩,整个吃饭时间,屋子里压抑的让每个人都没有胃口,草草吃了一两口,便各自回到位置继续等。
还没坐热椅子,曹夫人忽然肚子不舒服,由于妈妈搀扶着进了里屋。
曹茵瞥眼精神恹恹的庞邈,又和曹馥小声说起话来。
“听说薛侍郎刚失踪的那一会儿,与薛家定亲的王家就把婚事给退了,王家真是聪明,把自己家好好的一姑娘嫁给薛大少爷,和推进火坑里有什么两样?就凭薛大少爷的性子,指不定是要守一辈子活寡呢,而且薛侍郎不在了,薛家也完了。”
“哼,活该,都是活该!”曹馥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现在就去烧了薛家的宅院,“他们一家子都是个祸害,谁沾上他们家的,谁倒霉。”
“等八弟的事情了结了,我们一定要给薛家一些颜色瞧一瞧!”曹茵咬牙切齿,“还有向珍儿那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八弟那么疼她,到头来喂了一只白眼狼!弄得咱们在这儿坐了大半天,腰酸背疼的,还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房休息呢。”
曹馥又看眼眉头深锁的庞邈,冷哼:“将那小贱人大卸八块也不为过。”
除了庞邈和奴仆以外,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庞邈无声的长叹口气,起身向外面走去,想寻一块清静的地方仔细的琢磨一番。曹家小姐和媳妇们正骂薛家和向珍儿骂到兴头上,仿佛谁咒骂的厉害,谁家的夫君更能得父亲的赏识,谋得更好的差事。所以,没有人会在意庞邈去往哪里。
“哦对了,一年多以前,我见过王家小姐,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儿,总爱跟在薛家大少爷身后。”庞邈刚踏出房门,只听身后传来曹家五小姐曹蕊的讥嘲声,“哼,好歹也是官宦家的小姐,居然不知羞耻的跟在未婚夫身后,还总当着别人的面一声声‘晋夷,晋夷’的叫得欢快,而那薛家大少爷也答应的勤,啧啧……”
“薛……晋……夷?”庞邈停下脚步,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在前世离家远游最后被抓的那一天,他认识了这个人。那个时候和薛晋夷把酒言欢正高兴的时候,一窝蜂的涌进官差,不由分说的就将他抓了起来,为此薛晋夷出手襄助过,所以尽管才认识短短一日,他却记得了这个名字。
原来那个人就是薛侍郎的儿子,难怪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薛惟凯。
庞邈摸着下巴,想起薛晋夷在饮酒正酐的时候,说起过的一则故事。
“曹律有救了!”他眼睛一亮,提起裙摆去找曹律的那几个侍卫,他要去大理寺一趟!
第26章 添乱
“诶,八弟妹怎么跑了?”身后传来曹茵怪腔怪调的喊声,“母亲还不准咱们回去呢,你快给我回来!”
庞邈没理会她,但也知晓曹家这几个姐妹的厉害,拽过锦绣让她挡着曹馥几人,自己加快脚步往听松院跑去。
“看方向是回听松院去了,哼,小短腿儿跑得还挺快。”曹馥站在院子门口,冷笑道:“咱们几个姐姐和嫂子可都规规矩矩的在屋子里等着,她倒好,等得不耐烦了就擅自做主回去睡大觉了。”
曹茵骂道:“母亲平时也不甚管教约束,老八也对她太过宠溺了,才有了今日的无法无天。”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曹夫人走出里屋,眉头深深的皱起,儿女们的叽叽喳喳让她头疼,“不老老实实的在房里待着,一个个都跑出来作甚?还有闲心吹风看月亮不成?”
曹家二少爷的妻子郭妙抢先答道:“老八的媳妇不等母亲同意,擅自回去休息了。”
曹夫人一听,顿时怒上眉梢,“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敢情不是她夫君出事?我就说她只是个没良心的罢了,老爷还当她是处惊不变、有胆有识的好女子。哼,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把八少夫人押回来!”她指向周围几个傻愣着的婆子和丫鬟。
先前已经被骂的够惨了,这时候婆子和丫鬟们再不敢稍稍不顺了夫人的心,恨不得双手双脚并用,赶上跑得没了踪影的八少夫人。
“不赶紧的把人带回来,小心我把你们都发卖出去!一个个的在侯府里吃香喝辣的,只会享受,都忘了怎么做事了吧?该叫你们都看清楚自己什么身份,做奴仆的就好好的做事卖命!”曹夫人觉得不够解气,又骂了好几句。
郭妙第一个劝慰道:“母亲何必同那些奴仆一般见识,别气,别气,回屋里坐着吧。媳妇儿会盯紧她们的。”她的手按着曹夫人的胸口,不停的给他顺气,看样子孝顺的不得了。
曹夫人回到屋子里坐下,接过于妈妈奉上的茶水,抿了一两口,仍旧气呼呼的,“等把庞雯君这个没规矩的找回来,我可要好好的教一教她,二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竟是这般不懂事!若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等律儿回来,立刻就把她休了,省得家宅不宁,看的让人厌烦,在公事上也帮不了律儿任何忙。”
“婆婆说的对,我们曹家高门大户,怎能容得下没规矩的?”郭妙积极地附和道。
曹馥和两个妹妹对望一眼,不屑的笑了笑,各自回到椅子上坐下。
也就是庶出的才会这般奉承巴结,真难看。
庞邈刚和侍卫们一同走出听松院,就听见路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转头望去只见j□j个婆子和丫鬟气势汹汹的往这边奔过来。
“帮我拦下她们,我回来之后重重有赏!”庞邈当机立断,唤来听松院里的人,去围堵那群婆子丫鬟,“锦绣,你去主院,和曹夫人说一声,我这是去大理寺衙门,我想到办法救曹律了!”
锦绣刚刚赶回来,之前为了拦人,被主院的下人们弄的蓬头垢面,此时呆愣愣的听庞邈说完,转身时脚尖踢在脚后跟上,差点把自己绊倒。
庞邈顾不上太多,他怕去迟了一步,燕王的人马已经拿下行军元帅的位置。
走到半路上,庞邈听着渐渐低下去的吵闹声,猛然想起一事,对身边的一名小厮吩咐道:“你再去准备一辆马车,牵到东偏门去。”
小厮应声离去,庞邈没有再继续往前走,而是和陪同的侍卫一起隐匿在旁边的竹林阴影之中。
不多时,几个粗壮的家丁匆匆忙忙的从小道上跑过去,领头的一边跑一边喊道:“八少夫人跑的可真快……怎么还不见人影。”
“而且至于为了回去休息,骗人说是去衙门救八少爷吗?一句谎话,还得咱们吃苦挨骂。”
家丁们骂骂咧咧着跑远了之后,庞邈仍然站在阴暗处,指尖按在眉心上,摇了摇头。
很快,先前准备马车的小厮回来了,侍卫听见有脚步声从正门的方向传过来,立时将小厮也拽进竹林里躲起来。小厮冷不丁地被人猛的一拽,差点尖叫出声,侍卫眼疾手快,在那“啊”字快要冲破嘴唇的时候,捂住了小厮的嘴巴,低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小厮眨了眨眼睛,终于安静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一群人向这边过来。
是先前追八少夫人的家丁们折返,其中一个块头高壮的押着一个少年,神情仿佛是抓住了偷东西的贼。
庞邈认出那是最先派去准备马车的小厮,他看着家丁们气势汹汹的从面前走过,身影渐渐消融于暗夜之中,立刻将裙摆一揽,塞在腰带上,招呼上侍卫和小厮尽最快的速度向东边的偏门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