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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宫既已找到宝藏地点,何以不将宝藏运走玄虚,在附近逗留不肯离去?
是时间来不及?或是遭遇某种无法克服的困难未到手?
金克用心中转念,举步格外谨慎,才进入谷口,突见左首山壁上,写着两行醒目的大红字:“谷中风光,任君遨游;宝藏无主,见者有份。”
这当然又是白莲宫的杰作。
沙镇山念于心切,迈步就向谷内冲去……
“且慢。”金克用伸手拦住道:“白莲官处心积虑希望快些进谷里去,谷中必然有凶险,咱们最多走完这条山壁夹峙的通道,绝不能再往前深入。”
沙镇山道:“但如冰已经人谷,咱们不进去,怎能救他?”
金克用道:“于事无补,请。”
沙镇海道:“伸手难辨五指影。”
“如果他业已人谷遇险.咱们纵然进去,也位务必以大局为重,多加忍耐。”
“大哥,金庄主说得对,你瞧这1b谷迷漫,黑夜之际冒险入谷,只怕也难找到他们的踪迹。”
金克用又道:“事已至此,急也不在一时,今夜若找不到他//7,且等明天日出以后,雾气消散,那时大伙儿再一同进去,ZE i8。电子书就安全得多了。”
沙镇山顿足长叹道:“唉!如冰这孩子真糊涂,偏偏竟畏妻如虎,他若有三长两短,咱们沙家岂不就此绝了后代.
金克用接口说道:“金某当先,三位请随我来。”
这条两山夹峙的通道,足有半里多深长,左右峭壁千仞,高不可测,人行其中,但觉阴寒刺骨,恍如置身冰窟。
四人鱼贯而行,走不到二十多步,金克用忽然蹲下身子,低声说道:“三位请向两边让一让。”
沙家三兄弟急忙闪开身体,借着谷外透射进来的火光,只见砂地上赫然有一连串殷红的血渍。
金克用以手沾血,略一舐试,竟是人血。
沙镇山立刻激动起来,颤声道:“这一定是如冰的血,如冰!如冰……”
刹那间,他再无法控制自己谷内奔去。
金克用闪电般直追而上,一把扣住他的肩头,沉声道:“沙兄,你想干什么……”
沙镇山状如疯狂,回手一拳,捣向金克用前胸,大吼道:“放开我!”
金克用左腕一翻,格开拳势,右手疾落,在他背部“风府穴”上重重拍了一掌。
沙镇山身躯微震,四肢突然僵硬,无法动弹!竟“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沙镇海和沙镇岳疾步赶到,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金克用道:“让他哭吧,他内心悲急,哭一’场反能安静些。”
沙镇海叹道:“沙家三房单传,只此一子,无怪大哥会如此悲恸,鲁莽之处,金庄主体怪。”
金克用点头道:“我了解。父子连心,这是人之常情,可惜咱们没有时间慢慢劝解他,只好使用非常手段了。”
果然沙镇山在痛哭发泄之后,声音渐低,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金克用替他解开穴道,柔声劝慰道:“沙兄,这血迹很可能是白莲宫故布的疑阵,咱们的时间不多,一切要沉着应付,你可万万不可再这样激动了。”
沙镇山含泪点头,默然无语。
四个人循着血迹继续向谷内走,不多久完,却被一片白茫茫的浓雾挡住去路。
这浓雾好奇怪,翻翻滚滚,就像一锅煮沸的稠粥,迷漫全谷,伸手难辨五指,但仅在谷中充斥,丝毫不见外溢,山壁夹道,却没有雾气。
侧耳倾听,雾中寂静如死,不闻声息。
整座峡谷,仿佛是另外一个死寂、神秘界。
沙镇山对着浓雾,高声呼喊沙如冰的名字,连喊数声,毫无回应。
沙镇海又呼叫韩驼子父女,也同样不见回答。
金克用道:“咱们只能到此为止了,威宁侯府的人马随时会到,必须尽快退出谷外……”
沙镇山哽声说道:“不!金庄主,你们:我留在这儿,求你们不要勉强我走。”
金克用道:“谷中大雾充斥,目不能见,什么意义?”
沙镇山摇头道:“我一定等到如冰出来,死见尸,否则,誓死绝不离开此地。”
金克用眉头微皱,目视沙镇晦和沙镇岳持……
谁知沙镇山早已防备,脚下一转,背贴着山壁,同时将随身长剑擞出鞘来,沉声道:
“求你们不要逼我,如果你们用强,我就立刻横剑自绝。”
金克用苦笑道:“沙兄,这是何苦,你纵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该为那即将到手的宝藏着想。”
沙镇山道:“如冰若有童外,抄家香火从此断绝,纵然富甲天下,又有何用。”
金克用见他语气坚决,情知无法勉强,长叹一声道:“既然沙兄决心要查出爱子的下落,金莱倒有个主意可以试试,但沙兄必须先答应,这一次若是仍无结果,绝不能够再固
执己见了。”
沙镇山道:“请说说看。”
金克用道:“此谷诡秘凶险,隐伏杀机,以咱们四人之力,今夜绝难搜遍全谷,何况,咱们也绝不能四人一同进谷搜寻,必须留人在浓雾之外.以备随时接应才行……”
沙镇山颔首道:“不错。”
金克用道:“所以,咱们只能选派一个人进入雾中搜索,却以长绳系在他身上,搜索的范围,以绳长为限,如有变故,雾外的人就可以立即收回长绳,将他营救出来……”
话还没有完,沙镇山已经欣然道:“好主意,我去!我沙镇山道:“不妨,咱们可以撕裂外衣,结成长绳。”
一面说,一面就脱下外衣,撕成一条条搓结起来。
山壁夹道内本已阴寒刺骨,沙镇山救子心切,竟然忘了寒冷,唯恐绳子不够长,将身上衣服尽量脱下来使用,仅留襄衣蔽体。
金克用摇手道:“你不能去。”
沙镇山道:“为什么?”
金克用道:“所谓当局者迷,沙兄关切爱子安危,难免会心气浮躁,这样,非但搜索无法严密,更可能发生其他事故,令人难以放心。”
他虽然没有指明何种“其他事故”,言外之音,自是担心沙镇山搜索落空,可能一去不返。
沙镇岳立即接口道:“金庄主的顾虑很对,还是由小弟去的好。”
沙镇海也道:是一样的。”
沙镇山想了想搜索,不可疏忽。
倒没有再坚持,只叮嘱沙镇岳务必仔细。
沙家三兄弟的外衣撕开连结起来结成一条长约二十丈的布绳,一端由沙镇山握持,一端系在沙镇岳腰际,就像放鱼饵一样,延伸人浓雾之中。
谷静如死,雾浓如荡沙镇岳的身子走出三步失在雾中。
布绳延伸的速度很缓慢,并且不时左右摆动镇岳正小心翼翼向前搜索。
沙镇山的一颗心,几乎提到喉咙里,夹道中气漫虽然寒冷,他的额头上和双手却已渗出汗珠。
金克用和沙镇海也同样紧张,全神注视着布绳,凝听雾中动静。
布绳缓缓放出,将及一半,也就是说雾中约达十丈…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了出来。
金克用三个人同吃一惊,急忙全力收扯布绳,绳端垂地,显得十分沉重,不问可知,沙镇岳分明已经遇险昏倒。
可是,当他们七手八脚收回了布绳,却发现绳端系着的人竟然不是沙镇岳。
那人上半身赤裸,奄奄一息,肌肤已冻成紫酱色,也跟吴涛的死状相似,胸前被利刃刻划了八个血淋淋的大字——
“人为财死,死而无怨。”
沙镇山看清那人的面貌,不觉悲从中来,一把抱住,哭喊失声道:“如冰!我可怜的孩子……”
进去的是沙镇岳,怎会忽然变了沙如冰?
沙如冰已是如此,那沙镇岳当然也吉少凶多……
沙镇晦想到这里,顿时机伶伶打个寒噤,一跃而起,向浓雾中冲去!
幸亏金克用眼明手快,及时探手将他拉住,“二堡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白白送死益。”
沙镇海哽咽道:“可是,三弟他……”
金克用道:“他已经失陷,咱们就不能再涉险了,我看如冰这孩子尚有气息,应该设法先教人才是正理。”
一句话提醒了沙家兄弟,仔细查看,沙如冰果然尚未断气。
沙镇山急忙把身上仅有的一件内衣也脱光了下来,裹住沙如冰的身体,同时点闭胸前四处穴道,使心脉余气不致中断。
金克用道:“此地不宜久留。”三人匆匆循原路退出夹道风。
“咱们还是赶快退出去吧!”
刚到谷口,正遇着飞狐白风遥指谷外一列正迅速移近的火把,低声催促道:“金庄主,快离开谷口,威宁侯府的人马已经到了广
金克用挥挥手,立刻带着沙家兄弟由山壁脚下折入乱草丛中……
威宁侯府的黑骑队武士都已弃马步行,来势仍然十分快速,不多一会,已到谷口外。
这些久经训练的蒙古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