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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贞贞气得跺脚道:“金克用这老匹夫太可恨了,威宁侯府拼着全军覆灭,也决不叫他得到太行宝藏……”
花翎低声道:“妹妹现在不是跟金克用逞意气的时候,不如且答应那彩衣人的条件,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以救铁大哥。”
花贞贞道:“不行,我说什么也不会把铁大哥交给他。”
花翎道:“妹妹你听我说,咱们答应交换,并不是把铁大哥交给他不管了,而是另有计谋。”
花贞贞道:“什么计谋。”
花翎说道:“首先,咱们可以换回小薇,其次,那彩衣人是个残废,又独自一人,咱们同时交给他三个人,不怕他途中玩什么花样,安达和阿帖木,虽然各断了一条手臂.合
力保护铁大哥,还是办得到的,至少,途中绝对安全……”
花贞贞道:“然后呢?”
花翎低声道:“然后,咱们暗中尾随他的马车,等到查明他的藏身之处,而小薇已经安全脱身,随时可以救回铁大哥。”
花贞贞听了,沉吟不语。
花翎知道她已经不再坚持反对了,又道:“妹妹,我也跟你一样,绝不愿意使铁大哥有任何危险,可是,他现在伤势沉重,咱们如果坚决不肯答应,只有限睁睁看着他伤重而
死,与其如此,何不姑且冒险一试?”
花贞贞说道:“我看,那残废人很精明,咱们能想到暗地跟踪马车,他难道就不知道防备么。”
花翎道:‘他纵然想到,无奈双腿残废,行动不便,又能如何防备,咱们只须监视着那辆马车,何愁他会插翅飞上天去。”
花贞贞想了好一阵,道:“反正我是决定跟着铁大哥。”
“我不管你和他怎样安排交换。”
花翎说道:“既然你答应,我这就去安排了。”
于是,用一架软床抬了铁羽,由安达和阿帖木随行,一路往竹林而来。
花贞贞自己全身劲装疾服,准备跟踪,又吩咐安达和阿帖木随身暗藏着短兵刃,必须时刻守护在铁羽床边,寸步不许离开。
抵达竹林,花翎对彩衣人说道:“我们商议的结果定答应交换,你准备何时放回小薇?”
彩衣人笑道:“侯爷放心吧,只要在下带着铁羽三离开青龙寺,不出半个时辰,她们自然会平安回来。”
花翎道:“万一你已经将人带走,她们都不见回来,向谁去要人?”
彩衣人道:“侯爷若不相信,可以派人随在下去接她们回来,但最多只能振两人同去,而且,必须距离马车十丈以外,并不得再有其他人尾随。”
花贞贞应声说道:“好,我和哥哥跟着你去。”
彩衣人道: “郡主要亲自去也可以,有件事却务须遵守。”
花贞贞道:“你说吧!”
彩衣人道:“郡主仅限于去接人,等见到了铁小薇她们,却不能再继续追踪在下这辆马车了。”
花贞贞毫不犹豫道:“依你就是。”
她本来只打算暗地跟踪,现在至少有光明尾随车后,自然满口答应。
条件谈妥,花翎便吩咐将软床送人车厢。
安达和阿帖木果然寸步不离,紧随着也登上了车厢。
花贞贞却暗中下令挑选十名精壮武士,由一个名多玛的武士率领,一律轻装软鞍,马衔枚,蹄加套,距离百丈外尾随跟踪……
那彩衣人的马车并无御者,只见他含笑向花翎兄妹拱了拱手,将床榻垂幔前一根丝带轻拉两下,“叮哨”一声响,车门自闭,两匹拖车的马也自动驰向竹林外。
马车就像有人驾御着,慢慢转上大路,然后,由缓而速,逐渐加快,向西北方驶去。
花翎兄妹双双上马,保持着十丈左右距离,尾随在马车后面。
多玛和十名精选武士,又远远随在百丈以外……
天色越来越阴暗,每当黎明时,总有一段时间特别黑暗。
就在这时候,前面那辆无人驾御的马车,突然快速飞驰。
花翎兄妹也催马疾追,兄妹俩四只眼睛,紧紧盯着前面马车,已无暇审查沿途景物和方向。
一车双骑,流星赶月般追逐了将近顿饭时光,遥望见前方现出一座农庄。
那农庄占地颇大,庄中却一片漆黑,看不见牛点灯火,马车已飞快地驶人农庄内。
花贞贞猛叩马腹,抢先追了进去,只见这农庄是座院子,除了进来的一条土泥道路,别无出口。
那辆马车,正静静停在院子里。
花翎随后也到,举目四顾,农庄中寂然无声没有人居住的空庄院。
花贞贞一皱秀眉,道:“这家伙在弄什么玄虚?”
花翎道:“他可能见我们钉得太紧,故意到这里来避一避。”
花贞贞道:“叫他出来问问。”
兄妹俩下了马,直趋马车前,花翎大声道:“朋友,你承诺半个时辰内交人,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却把我们带到这地方来,算是什么意思?”
连问几遍,车内毫无回应。
这时,多玛率领的十骑精选武士,也已经跟踪赶到。
花贞贞心知有异,喝道:“打开车门,燃火!”
多玛应声上前,拉开了车门,随行武士立刻燃火把……
火光映现,十几个人,不约而同都失声惊呼。
车厢内,已经失去了彩衣人和铁羽、安达、阿帖木的踪影,甚至铁羽躺的那张软床也不见了,却换了另外三个人。
珍珠和小薇并排躺在床榻上,车门边倚坐着武士托拉三人都鼻息均匀,睡得正熟。
多玛急忙将托拉挟出车外,花贞贞已低头钻进车厢,抱起了小薇。
花翎骇然四顾道:“一个双腿俱断的残废人,怎么可能在转眼间带走三个,再换来另外三个?”
花贞贞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农庄内一定藏着他的同党……”
向多玛一挥手,又道:“分头逐厘搜查,我就不信他真能插翅飞上天去。”
武士们高举火把,分头搜查,结果,却毫无所获。
农庄内不仅没见到人,而且各处,分明积尘寸盈,很久无人居住了。
花贞贞几乎陷于疯狂,一面喝令武士折墙毁壁挨屋搜索,只差没把农庄地面整个翻过来,一面不停埋怨花翎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好计谋,现在铁大哥不知被带到什么地
方去了,你说该怎么办?你说话呀!”
花翎道: “妹妹,这怎能怨我,咱们一起尾随着马车,所有经过,都是亲眼目睹,谁能料到世上会有这种奇事。”
花贞贞心里也知道不能怪他,无奈情急意乱,气无可出,顿时怒道:“我一直不肯答应交换,都是你自作聪明,硬要把铁大哥交给他,不怪你怪谁?”
花翎道:“好了,事已如此,怪谁都是一样无补于事,咱们应该冷静地想一想,那人两腿残废,如何能离开马车,而且,同时带走三个人……”
花贞贞道:“这还用猜,他当然有同党事先埋伏接应。”
花翎道:“但农庄只有一条出路,他纵有同党,一时怎能离开,除非车在途中,已被掉了包。”
花贞贞道:“可是,我的眼睛始终设有离开过这辆马车。”
花翎道:“我说的掉包,并不是指将整辆马车掉换,而是怀疑他在沿途预先着人等候,马车经过时,趁夜色掩护,上车换人,待掉包成功以后,才突然将马车加快速度,驶来这
座农庄,咱们只顾追踪马车,他却正好从容逃走丁。”
这番推测,虽然未必完全合理,却是唯一可能的解释,当时天阴色暗,花翎兄妹在车后十丈以外,的确无法看清沿途是否有人上下马车。
花蛔又道:“那人设计精密,绝不可能藏身在农庄内,咱们留此无益,还是赶快回头,沿途搜查,或许尚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进来。”
花贞贞道:“万一查不出来呢?”
花翎道:“即使今夜无法查出,天亮以后,还可以继续搜查,我想,那人藏身处必定在太原附近,迟早总会被咱们找到,况且,他已经遵守承诺送回小薇,可见不是个言而无
信的人,推情衡理,他应该没有加害铁大哥的理由,妹妹你一向做事比我冷静理智,千万
要镇定,不可乱了方寸。”
花贞贞没有再说什么,只长叹了一口气,挥挥手,威宁侯府的人马鱼贯退出了农庄……
直到人马去后,那辆空马车中突然传出一阵“隆隆”轻车厢内的床榻缓缓下沉,却由车顶隆下来一张同式同样的床榻。
床上并排躺着四个人,正是铁羽、安达、阿帖木和那双腿残废的彩衣人。
铁羽等三人都沉睡不动,那彩衣人却轻舒手臂,慢慢撑坐起来,笑道:“任凭你冰雪聪明逞妙计,怎识我千变万化遭遇车,威宁侯府名动天下,毕竟是欠缺些江湖阅历。”
举手轻拉床头丝绳,马车徐徐转头,驶离了农庄……
天亮之前,马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