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新衣不宽不窄,长短合度,就像比着铁羽身子定做的一样。
行到第三对宫灯下,后面第二对宫灯又自行熄灭。
第三张小桌放着一只托盘,盘中有一杯热腾腾的香茗。
笺条上写的是:“倚枕不成眠,沏茶奉君前,命似茶味心如炉火煎。”
铁羽紧捏着那张纸笺,木然屹立,只觉鼻际阵阵酸楚,;似蒙着一层雾水。
他突然举起香茗,一饮而尽,大步跨上了楼门石阶……
小楼中灯光如昼,寂然无声。
白玉莲独自一个人面门而坐,眼睛痴痴望着门口的铁羽,除了她,厅内别无人影。
两人默默相对,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移动一下身子,一站,一坐,宛如两尊木像。
过了很久,铁羽嘴角牵动了一下,似欲说话……
先开口的却是白玉莲,她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铁羽道:“我也知道你会等候。”
帙羽冷冷道:“不必提从前,人生并没有多少次十年当年的铁羽早就死了。”
白玉莲脸上笑容依旧,轻轻摇摇头道:“金克用说得不错,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倔强。”
铁羽道:“十载忍辱,千里追踪,不是倔强的人岂能做得到。”
白玉莲微笑道:“现在你已经做到了,我就坐在这儿,身无随从,手无寸铁,你若要杀我,随时可以动手,难道你还怕我会逃走”
“你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堵着门请进来坐下谈谈不好“哼你我之间,早就已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铁羽口里虽然这么说,却已从门口走了进来,在一张椅上坐下。
白玉莲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目光带着无限关注和怜惜,良久,才喟然轻叹道:“这些年,你一定吃过不少苦,怎么变得这样瘦这样黑刚才你跟古家兄弟在一起,我险些认不出是你了。”
铁羽道:“既然忍辱负重,又须跋涉寻仇,怎能不瘦怎能不黑”
白玉莲苦笑道:“我知道你对我已痛恨人骨,当年的事,的确是我的错,那时候,我太年轻,太肤浅,总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不甘埋没,可是——”
铁羽截口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不必解释当年的事,我到这儿来,也不是为了听解释的。”
“我提这些,并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个女人的欲望井非仅限于为人妻子,侍候丈夫,女人也是人,也跟男人一样有雄心壮志,这些并没有错,我错的是方法不对,因为当时我太年轻气盛,只知自负,忽略了丈夫的自尊。”
铁羽冷笑道:“现在说这种话,不嫌太迟了么”
白玉莲点点头,道:“不错,是太迟了,现在我已经功成名就,才知道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女人,纵然拥有天下,却无法填补内心的空虚,而昔日恩爱夫妻,如今反目成仇,更铁羽默然,没有接口。
白玉莲又道:“这些年,我有意躲着你,却仍然时时在探听你的消息,知道你并未因妻子背弃而气馁颓废,反而力争上游,闯出了赫赫名声,我一则以喜,一则以忧,既担心你不忘旧恨,又时时盼你能早些回来……”
帙羽突然大声道:“好了,白玉莲,你别想用这些甜言蜜语来蛊惑我,无论你舌灿莲花,咱们的仇仍旧必须作一了断。”
白玉莲脸色微变,缓缓道:“你打算如何了断呢”
铁羽道:“我不问你叛夫之罪,只要在武功上作一较量,报复当年一剑之仇。”
白玉莲道:“如果我不肯跟你较量,铁羽斩钉截铁地道:“不肯也得肯一个活着走出这栋小楼。”
又如何”咱们两人,白玉莲凄然而笑,仰起脸,闭上了眼睛,柔声道:“那就请动手吧,我尽遣仆从,独自一个人在这儿等你,本来就役有打算再活着走出这栋小楼,我辜负你大多,死在你手中,死而无憾。”
她所坐的地方,距铁羽仅不过数尺,铁羽只要一举手,就不难将她杀死,却了无惧意。
铁羽的右手已经举起,无奈竟浑身颤抖,下不了手。
几次提聚功力,又几次散去。
那如花容颜,仍似当年,为什么这一刹那,他竟然忆起那张微仰的脸,轻闭着的眼睛,她像井非在等待死亡,而是在期待着夫婿深情的一吻铁羽的心在抽紧,呼吸越来越重浊,终于长叹一声,垂下了手臂。
白玉莲的眼睛、嘴角绽起一抹浅笑,轻轻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知道你决不是那种狠心人,果然我没有猜错,,,’“不你猜错了。”
铁羽喘息着道:“你我夫妻之情早绝个毫不反抗的人。”
白玉莲姆然道:“这只是你嘴硬,事实上,你心里仍然爱着我,仍然忘不了咱们夫妻的情意。”
铁羽大声道:“咱们早已不是夫妻,早已恩断义绝,还有什么情意可言。”
白玉莲缓缓摇头,说道:“你不是一个绝情的人,至少,到现在你对我仍然像以前一样信任……”
“信任”铁羽几乎要大笑:“我会信任一个背弃丈夫的女人哈”
白玉莲平静地说道:“如果你不信任我,为什么敢用我替你准备的水洗脸为什么敢穿我替你准备的衣服为什么敢喝我替你准备的茶”
铁羽怔了怔,冷笑一声,说道:“我为什么不敢”
白玉莲道:“你不怕我在水中下毒,在衣服里暗藏毒虫”
铁羽哼了·声,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用毒。”
“你错了。”
白玉莲举掌轻击,两条黑影穿窗飞人。
是那一男一女,两名昆仑奴,每人手中各提着一具皮革囊。
白玉莲樱摆手,那女奴扯开革囊封口,随手一抖,竟由囊中抖出一大堆毒蛇。
那全是身躯细小,奇毒无比的青竹丝,起,少说也有二三十条。
铁羽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倒退了两三步。
群蛇落地立刻分散,昂首吐信纷纷奔逃。
旁边的男奴突然撮唇低啸,其声如逐鸡鸭似闻声生惧,各自卷缩成一圈,不敢移动。
男奴探手囊中,抓了一把灰白色的粉末,上。
数十条毒蛇宛如斧中的泥鳅,顿时翻腾扭曲,转瞬间,全数僵挺而死,再过片刻,连蛇尸也化成一滩滩腥水。
白玉莲再度摆手,两名昆仑奴躬身施礼,仍由窗口退去。
铁羽已看得暗暗心惊。
白玉莲笑道:“我虽然不擅用毒,这两名昆仑奴却是御毒用毒的高手,如果我想暗算你,实在易如反掌。”
铁羽木然道:“你为什么要错过机会”
白玉莲摇摇头,道:“我井非错过机会,而是根本就不愿意伤害你,当年事错已铸成,不提也罢,我怎能再眼看你受人利用而不加提醒。”
铁羽道:“我受准的利用”
“麒麟山庄。”白玉莲语音凝重,神情也显得很严肃,缓缓说道:“金克用是一头老狐狸,你若认为是他从金钩杨玉田手中救你脱身,那就错了。”
铁羽没有回答,好像不信,又好像是不愿谈论这件事。
白玉莲道:“或许你会怀疑我说这话,别有什么居心,其实,别有居心的人是金克用,他在利用我们当年那个误会,想使我们鹬蚌相争,以便坐收渔利。”
铁羽仍然没有开口,神色却带着鄙夷不屑,显然,他对白玉莲的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白玉莲又道:“你不相信是不是好让我实在告诉你吧,这次你远来西北,金克用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是他暗中把消息告诉了金钩杨玉田,然后又安排诡计,杀杨玉田救你,企图向你布惠买恩,双槐驿那一幕,完全是金克用一个人自编自演的假戏。”
铁羽又是笑了笑,未置一词。
白玉莲又道:“他见你仍然不肯领情,才把我搬出来,打算用你的仇恨心,迫你就范,但他又怕因此开罪了我,于是又暗中向我泄漏你的行踪,今夜你假冒古老三,跟他同来海角红楼,事先他都告诉了我,甚至,你的穴道受制,郭石头的拦阻……这些是他早都跟我就商议好的,他只是没想到我会给你通行令牌,更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又独自回来而已。”
铁羽眼中突然射出震惊的光芒,他的确没有想到金克用事先勾结白玉莲,扮演这一出双簧,当时自己穴遭受制,无力反抗,如果白玉莲真有杀害之心,那后果的确不堪想象己的震骇,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故意淡淡地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你也想向我布惠买恩,企图利用我去替你做什么事”
这分明是讥讽之词,想不到白玉莲竟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道:“问得好,如果我说是为了夫妻之情告诉你这些话,你当然不信,我承认这样做是有目的,只不过,这目的绝无恶意,而且,对你对我都有益处,你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