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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父皇,也吵着要去,任天弃便带上了她。
进了宫,一问才知唐肃宗正在德明宫与张皇后接见朝臣,任天弃也无需人去通报,径直而去,而李淑琼却向他说了一声,到安庆宫见唐玄宗去了。
到了德明宫,由太监引进大殿,却见大唐国几位重臣都在里面,郭子仪也在其中,丹墀之上,唐肃宗端坐正宗,后面却垂着一个帘子,隐约可见凤冠黄裙,自然就是张良娣了。
见到张良娣垂帘听政,任天弃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李亨此人原本就是懦弱无能,能够坐稳这个龙椅要全靠自己及郭子仪等人,而张良娣见多识广,暗怀野心,李亨绝不会是她的对手,这个朝政之权难免旁落,甚至出现武后之事,只不过他对这李亨本就看轻,如果张良娣得政之后,能够如武后一样操持朝政,对百姓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几名大臣见到任天弃进殿,连忙过来见礼,唐肃宗也站了进来,令人在丹墀之下设了座位,请他坐下,自己这才重登龙椅,道:“国师,你仙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任天弃道:“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本座上次给皇上提过,要回合州城省亲,明日就要成行了,来给皇上说一声。”
唐肃宗道:“好啊,国师要回旧地,朕可是一直放在心上,已经给沿途各地的官员下了旨,要他们好生伺候,还有,上次你拟出来的名单,朕也一一给了封赏,就由国师亲自带着,给他们宣听就是。”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一挥,站在他旁边的李辅国便拿来一道圣旨,下了丹墀,恭恭敬敬递到任天弃的手上。
任天弃知道郭子仪必然在给唐肃宗禀告军情,也不想再听,向他笑着点了点头,就要向唐肃宗告辞,却见到一名太监从后面揭帘,匆匆走到唐肃宗之侧,对他附耳说了些什么,唐肃宗便道:“国师,皇后近日常常做些恶梦,很是想让你帮她解解,想请你到凤归宫当面请教,不知可否?”
任天弃明白这必是张良娣的托辞,不过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回合州城之前,这张良娣有什么说的,便答应了,立刻就有一名太监来给他在前面引路。
到得凤归宫,一连进了三个院门,便到了一座楼阁,由一名宫女接替那太监,将任天弃带上了二楼的一间屋子,便见到黛绿双蛾,画着半月鸦黄,穿着凤俏衣蝶彩裙,满鬓插满金步摇玉搔头,一脸高贵雍容的张良娣站在了里面。
那宫女向张良娣问候了一声,便出了房去关上了门。
等到宫女一闭门,张良娣那高贵雍容的模样儿就不见了,嫣然一笑,艳冶媚人,轻盈的奔到了任天弃的面前,一下子就扑在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腰道:“天弃,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啦,可你……可你只知道和那五位夫人风流快活,可曾想过我一丁半点儿。”
任天弃自然是没想过她,闻言便微微一笑。
张良娣瞧着他这神色,便知道自己所猜没错,不由得暗自气恼,咬着樱唇,在他胸前轻轻一捶道:“没良心的家伙,连哄我的话都舍不得说一句。”
第7章 幻境
任天弃由张良娣抱着,这如今的张皇后比起过去的朱绛仙来,说实话,不仅容貌未变,反而还多了几分真正的高贵之气,按说应该更美艳了,但不知怎的,他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没有兴趣,只是礼貌性的在她的背上抚了抚,就轻轻一把推开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道:“我明天就要回合州城了,有什么事要我办么?”
张良娣摇了摇头道:“没有,那种地方,那些人,还有什么事是值得我记住的。”
任天弃道:“马花娇啦,我记得她对你可算得上不错,你就没有话对她说?”
张良娣冷笑着道:“马花娇,她也配么,当年她对我好,也不过是想让我帮她大把大把的骗那些冤大头的银子,有什么好说的。”
任天弃知道她这话说得不错,而且这次回去,他也要好好地收拾一下这马花娇,已报当年之仇,便道:“也好,那你没什么事,我就要走啦。”说着就站起身来。
张良娣见状,失声道:“怎么,你这就要走?”
任天弃点了点头,道:“不错,皇后娘娘既然没什么事,我当然要告辞了。”
张良娣又扑到他的身前,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上道:“皇上与大臣们有许多大事要议,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你……你只管放心。”
任天弃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推开了她。
张良娣的眼眸中此时已经充满了怨恨,咬牙切齿的道:“姓任的,你真的就这么狠心,难道我不是你曾经最喜欢的女人么?”
任天弃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缓缓道:“你说得对,那只是曾经。”
说了这话,已经拉开了门,快步而出。
张良娣在屋中呆呆的立了半晌,忽然疯狂的将房中的玉瓶香炉统统的摔在了地上,然后瘫坐在地,痛哭起来,这个男人曾经那么喜欢过她,而等她现在痴恋上了这个男人时,却已经失去了他,永远的失去了他。
但只过了一阵,张良娣已经站了起来,抹了泪,整理好了发鬓,脸上现出了冷酷的笑容,除了任天弃之外,世上毕竟还有一样东西是她的最爱,而这样东西她已经得到了,并将紧紧抓牢,那就是——权力。
任天弃出了凤归宫,想到李淑琼还在唐玄宗的兴庆宫。自己也想去瞧一瞧这位早年英明,晚年昏庸的太上皇,便向兴庆宫而去。
到了兴庆宫,有太监引入唐玄宗所居之殿,却听到李淑琼一阵嘤嘤的哭泣之声,连忙走了进去,却见李淑琼正伏在一名白发苍苍,面目憔悴,身着素服的老人膝间。而两人之旁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太监,只是神色也大是落寞。
这两人,自然就是唐玄宗与高力士了,任天弃已有多日没有见到唐玄宗,却也没想到他老得如此之快,最初进京时所见到的那个面目威严,神采飞扬,瞧来不过中年的大唐皇帝已经变了一个人,完全是风烛残年,垂垂欲死之状,也怪不得李淑琼会痛哭了。
见到任天弃进来,李淑琼扑到他怀里,梨花带雨的悲声道:“天弃,天弃,你本领不是很大么。快帮帮父皇,对了,公公身上有许多灵药,你快吹玉笛叫他来,让父皇再活一百年。”
这时只见唐玄宗已经站了起来,道:“琼儿,你不必再让国师替我做什么了,为父一生罪孽深重,只能以死恕罪,就是多活一百年,也只是多痛苦一百年。”
李淑琼流着泪道:“不不,父皇,你是天下间最好的父皇,有什么罪孽深重的?”
唐玄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琼儿,你难道不明白,安禄山造反,天下动乱,苍生血劫,都是因为父而起,而且玉环之事,我更欠你哥哥极多,这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啊。”
他说到这里,又对任天弃道:“国师,除了好好照顾琼儿,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任天弃望着苍老的唐玄宗,心中也有些发软,要让他再多活些年岁,对自己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这唐玄宗说得不错,他落得如此下场,的确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惜了天下这些年为这场大乱惨死的大唐官兵与百姓,不过此人总算意识到是自己酿成了大错,就是再给他增加寿年,也只能让他多悔恨些日子而已,便道:“太上皇,你说罢。”
唐玄宗道:“环儿在马嵬驿死后,我曾经开过她的棺,想要重新厚葬,却发现棺木里只剩下了她的衣冠,你不是给我说过么,我是天上的小白龙,而环儿是天上的青凤,她一定是恨朕无情,又回天上去了,国师,你法力通玄,能不能到天上去把环儿叫下来与我见上一面,我也是死而无憾。”
李淑琼明白任天弃过去是胡说八道,而且也知道以他如今的法力还不足以上天,连忙道:“父皇,那个青凤上了天庭,可不那么容易叫下来的,这事……这事还是算了。”
唐玄宗没有理他,只是望着任天弃哀声道:“国师,你就想想法子,通融通融罢。”
任天弃斜瞥了一下高力士,见他正望着自己,两人都心知肚明,任天弃自然不会去那“敬玉观”将杨玉环带来与唐玄宗相见,心中微思,已经有了办法,道:“青凤这次并没有上天,而是到了蓬莱岛做了仙子,要叫她也不是太难。”
唐玄宗闻言大喜,连忙道:“那就请国师快快施法。”
任天弃道:“先别忙,我记得皇上与贵妃娘娘常常呆在长生殿,不如就到那里去,由我施法,招青凤来上一趟。”
唐玄宗迭声答应着,连忙促高力士扶自己驾车到前面大明宫的长生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