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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闹剧很快就拉了帷幕,柳姨娘直接被送去了城外的观音庙,那里专收这种在府中犯了错的女子,管得很是严厉。
柳姨娘伤了一个胳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毕竟是多年的情谊,再加上眀国公本就耳根软,见二儿子舒瑾行也哭着求情,便是有意饶了她,却被舒瑾楠一口否决,直接派人连夜送去了观音庙。
舒瑾楠如此雷厉风行,霸道不拘,不过一会儿府邸里就传遍了这事,等到回到他的天道居就看到幕僚张琦正在书房等着他。
“世子爷,您回来了。”
舒瑾楠对这位幕僚倒是高看几分,点了点头,“你坐吧,我去换件衣服。”他手上沾上了春红的血,觉得很是晦气。
张琦喝了一杯茶水,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见舒瑾楠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沐浴过了。
“你坐吧,不用拘束。”舒瑾楠对要对着他施礼的张琦说道。
“世子爷,您今天把柳姨娘给处置了?”
舒瑾楠喝了杯茶水,舒了一口气,随意的靠在藏青色缠枝纹的大迎枕上,慵懒的说道,“嗯。”
“柳姨娘的手段虽然上不得台面,可是总归给国公爷生了一儿二女,那两位小姐又分别嫁给了……,我看不过几天,肯定会被二少爷接回来。”张琦慢慢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如果当场打死那贱人,又觉得脏了手,母亲生前,总归尽心尽力伺候过一场,我这给她了一次机会。”舒瑾楠眼皮也不抬的说道,好像打死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就像捏死一个蚂蚁一样。
张琦知道舒瑾楠很是敬重自己的母亲,曾经雅伦公主在世的时候柳姨娘不分日夜的侍疾了半年有余,这一次柳姨娘能活下来该烧高香了。
“府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世子爷没有没有想过赶紧成亲?找一位能撑得起门面的世家小姐来主持府里的中馈,世子爷不要不当回事,这府里除了柳姨娘还有其他姨娘呢……,虽然说国公爷对世子爷感情深厚,很是依赖,但是总会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国公爷又是没主意的,这枕边风一吹……,世子爷是要做大事的,哪能每次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张琦语重心长的说道。
舒瑾楠沉吟了一会儿,捏着手里的茶杯发呆。
他以为关于婚事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应该是他颇为欣赏的程明珠,没曾想,脑子里竟然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倔强的程芸珠来,想起第一次见到程芸珠的时候,虽然害怕却面露坚定,目光清澈透亮……,为了救弟弟不折手段,随即很快摇了摇,心想,那样一个下贱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好多……,过度章,咳咳。
、被骗
想要出去赚钱的念头被程芸珠驳回之后,程瀚池变的更加用心读书,以前还会时不时出去玩下,现在却是整日书院家里两头跑,贺氏刚开始还是挺高兴的,觉得儿子肯用功读书是好事,可是这一日日下去,程瀚池的脸明显消瘦下来,她就开始心疼了。
这一天早上,难得饭桌上做了粉蒸肉,便是拼命的夹给程瀚池吃。
程瀚池嘿嘿笑着吃了两口,见自己的饭碗上堆了一堆肉,母亲那里却是白饭,便是说道,“娘,你也吃。”
“娘吃过了,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你多吃些。”贺氏看着儿子吃的尽兴,比自己吃了还要高兴,笑的像是孩子一样。
正在这会儿,程芸珠撩了帘子走了进来,她刚坐下就看到饭桌上的粉蒸肉,她皱了皱眉头,“娘,你哪里来的银子买肉吃?”
贺氏心虚的左顾右盼,最后把目光定在了自己的脚上,像个做错事情的还一样低垂着头,“我昨天帮你收拾屋子的时候,在床下看到一个荷包……”
程芸珠脑袋嗡的一声,语调僵硬的说道,“是不是一个绿色锦缎绣着兰竹花的荷包?”
“嗯,我看到里面有好几张一百两的银票……”贺氏说道这里抬起头来,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像是对女儿撒娇一般的说道,“我知道你留着这钱是准备用在刀刃上,可是……,你看看瀚池,双颊都凹进去了,他每天读书那么辛苦,是应该补一补了,你放心,我就用了八两银子。”
听到这话,程芸珠心下一沉……,想起舒瑾楠离去前鄙视的神情,只觉得心里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的疼,她心如死灰的想,原来终究还是像个娼妓一样,用了嫖客的钱,随即又觉得讽刺,不过快饿死了,哪里又有骨气讲究这些?
程瀚池在一旁听着有点不对劲儿,问道,“娘,花了八两银子,你买了多少肉?”
贺氏见听到这话,立时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说道,“瀚池,你不知道我可是遇上好人了,那卖猪肉的说平时后臀肉是是五两一斤的,这会儿看着我一个寡妇很是不容易,就卖我四两一斤,我就买了两斤,他人很好还给我送上门了呢。”
“娘,一斤猪肉怎么能四两一斤呢?你肯定受骗了。”程瀚池惊异的问道。
贺氏忽然有点明白道,“难道说,那人骗了我?”随即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住衣摆,急急的争辩道,“不可能啊,我看那人真的是好人……,我……”
程芸珠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这个天真的娘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也不怪贺氏如此天真,贺氏的父亲婚后子嗣艰难,成婚后多年才有了贺氏,便是对她如珠如宝的养着,当真是放在手心怕疼了,放在嘴里怕化了,可以说贺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结果太过宠爱的结果是养出贺氏太过天真烂漫的性子,后来嫁入了成南侯府,前成南侯世子又是真心疼爱,导致她在前成南侯世子病逝之前竟是一点苦没有受过,如此也无怪乎分家出来后,诺达的产业都被人骗光用尽。
程芸珠吃了一口饭,有气无力的说道,“娘,你把银票剩下的钱拿出来吧,以后没有问过我就不用自己出门了。”
贺氏绞着衣袖,眼圈红红的,似乎快要哭了,“我可能真的受骗了,那人说手上的余钱不够,改天把剩下的钱给我送过来。”
程芸珠努力的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对自己说,母亲本就是这样的人,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娘,你怎么能那么糊涂?你就算不知道猪肉一斤卖多少钱,但是你怎么能把钱交给一个陌生人?”
贺氏听了程芸珠的话,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娘知道娘没用,连累了你们,我就是听那人说起过你爹的名讳,他说你爹是个好官……,我一高兴就……”
屋内霎时安静了下来,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只有贺氏呜呜的哭声。
程瀚池握着拳头放开又握紧,最后忍不住说道,“娘,你以后可别听信那些话了,爹爹都去世十几年了,谁还记得呢?”
贺氏忽然尖声说道,“他记得!他还说得出你爹爹长相呢。”
程芸珠忽然有点心酸,对于把程祁驲当做天一般的贺氏来说,程祁驲的死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打击,她还记得大舅走的时候对她说,如果不是顾念她们几个孩子,贺氏早就自尽陪葬了。
贺氏喊完就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了,她说话从来轻声细语的,是一个标准的世家小姐做派,何曾这么……,她红了脸,擦了擦眼泪,期期艾艾的说道,“芸珠,瀚池,你们生气了?”
程芸珠拿起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吃吧,瀚池一会儿还要去书院。”
贺氏咬紧了下唇,好一会儿才语带坚持的说道,“他真的认识你们的爹爹……”
程芸珠和程瀚池都低着头不再说话,屋内尽是吃饭筷子碰到瓷碗的声音。
回到屋内,程芸珠把荷包里的银票都拿了出来,她想既然用都用了,又何必寻死腻活的……,那真是和舒瑾楠说的一样了,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里面一共还剩下四张一百两的银票,总共四百两,这银子节约点,倒是能维持家里三四年的嚼用了,这么一想,程芸珠又觉得心里不是那么难受了,反正早晚……,自己肯定会把银子还给他。
贺氏每日里朝着屋外眺望,似乎在等着那个卖猪肉的把剩下的银子送回来,好向程芸珠和程瀚池印证,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但是……,过了五日,都没有消息,贺氏的眼神慢慢地暗淡了下来。
半月之后的这一天下午,程芸珠在院子里正缝着给程瀚池做的直裰,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余叔晃晃悠悠的去开了门,嘴里还没问,你找谁……,就听到了一个粗声粗气的说话声。“我叫余顺,这是我闺女余春草,我找你们家的夫人。”
程芸珠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他手里拽着一个不过是一二岁的小姑娘。
“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