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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丁瓜瓜的身子被转过来面朝着他,下巴被捏住抬起来,他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温润如玉般的男子,而是一个即将疯狂的野兽。
激狂的眼神打在她脸上,急促的呼气喷在她脸上,起伏不定的胸口诉说着他的怒火。
“告诉我,我为你报仇!”
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奸了自己然后扔了,报仇?怎么报?找谁报?就算梁子瑄说的是真的,真身丁紫衣和他深情相爱,但是对于一个古代的女人来说,名节是多么重要的事!
若他知道她已失忆再也不记得他,若他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还会如此深情吗?
依他的说法,她穿过来的大半年前,丁紫衣就已和他分手了,他就真的一点也不晓得丁紫衣是在谁的身边吗?真的爱一个人是永远也不会忘记,就该默默地关心她祝福她。连心爱的人在何处都不清楚,那还谈什么最爱!
她想了想,问道:“你真不知道丁紫衣发生了什么?真不知道是谁害了她?”
梁子瑄很坚定的摇头,“你我是在西夏相遇,你不曾说过你的……家人。”
家人?包括那个娃娃亲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丁瓜瓜总觉得他的眼里闪过迟疑的神色。她假笑,“你若想证明我是丁紫衣,那么去找出两个多月前赶我出府的是谁。”
掰开他的手,丁瓜瓜义无反顾的拉开屋门走了出去,门口李裕丰和谢齐九伸了个头朝里看,见梁子瑄没有阻拦她的意思便闪到一旁。
丁瓜瓜昂首挺胸的从他俩面前走了过去,走到楼梯口看见二虎子正在吭鸭腿,大叫一声:“虎子,回了。”
二虎子口齿不清的应声,左手拿着鸭腿右手拿着半个鸭身,油腻腻的嘴巴还不忘嚼着。真没出息,丁瓜瓜狠狠地瞪他一眼,狐朋狗友啊,总是说的比做的好听。
丁瓜瓜一路沉默的回到上善若水堂,脸色有些白的难看,像是病了一样。馆长大人见了,再也没法继续装高贵,关心的问她哪里不舒服。
丁瓜瓜默默地看了他几秒,摇了摇头走开。馆长大人问二虎子发生何事,二虎子抹干净嘴边的油,双手一摊表示不知。
“馆长,定是没谈成功,受了打击。”大师兄摸摸下巴,说的十分笃定。
“肯定的。半个月卖三套才能拿掮客证。”二师兄同情的看着她的背影。
“无所谓啦,反正又不用嫁馆长了。哎哟,啊!啊!啊!”
“咚咚咚!”馆长大人接连赏了二虎子三个毛栗子。
寒冬的夜晚,灰暗的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北风呼啸而来,席卷了整个虞道县。透着风的门窗传出“呼呼”的声音,丁瓜瓜被吵得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翻去。
屋檐下挂着灯笼,微弱的光映照着树枝摇摇晃晃,模糊的影子晃着晃着变成一张柔弱俊美的脸看着她笑,眨眼又变成一张冷峻的脸,一点点的向她飘来。
丁瓜瓜一个激灵翻身坐起,眼睛滴溜圆的瞪着窗户。
出现幻觉了,想到梁子瑄似乎正常,毕竟白日他带来了极大地震撼,但是为何会想到墨青山!
见鬼了!
一个不眠夜,丁瓜瓜起床后感到头重脚轻,便打发了二虎子去墨府帮她请假。自她来到上善若水堂后,从来都是笑脸相迎,像今儿个这样阴云密布可真是头一回。整个上善若水堂的气压有些低,就连馆长大人都变得很安静。
丁瓜瓜窝在墙根下晒太阳,眼瞅着蓝天白云发呆。忽然,一道阴影遮住了阳光,她打眼看去,对上一双关切的双眸。
“好些了吗?”低柔的话语,感动的丁瓜瓜想哭。她点了点头,正要站起来,就听得馆长大人道:“哦,那去前面接客吧。”
丁瓜瓜的屁股已离了小板凳,这一听又坐下,抬头怒吼:“馆长,我是病人!”
馆长大人双肩一耸,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人家指名道姓的要你接待。瓜瓜,咱开门做点生意也不容易是不?”
指名道姓,除了梁子瑄还能是谁。丁瓜瓜头一偏,赌气道:“不去。”
馆长大人蹲下来,拍拍她的肩,柔声道:“去吧,为了你的掮客革命道路,咱只要卖了这一套,我就给你开后门发掮客证。”
馆长不知道梁子瑄和她的关系诶,馆长仍那么关心她诶。只要说动梁子瑄买一套房,就可以拿到梦寐以求的掮客证了。去么?去么?
“去吧,咱这套多拿点钱,去买点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咱也打扮打扮,嗯?”
“啪嗒!”一滴泪落在丁瓜瓜的手背上,昨晚回来后心情极差,可是又没有人能诉说,只能憋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
没想到,铁公鸡馆长竟然如此的关心她安慰她,怎叫她不感动!拉着馆长的手,她哽咽道:“馆长,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馆长宠溺的揉她的头发,笑道:“因为你是瓜瓜啊。快去吧!”
去吧!去吧!抵不过掮客证和钱的诱惑,丁瓜瓜破涕为笑,头重脚轻的来到堂屋。如果,她知道不久后墨青山会亲临上善若水堂,打死也不会出来接客。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就在丁瓜瓜给梁子瑄看图时,墨青山沉着脸来到身边。
“丁瓜瓜!”好危险的语气。
、25二五
丁瓜瓜猛的跳起来,惊恐的看着一脸铁青的墨青山一步一步逼近,山雨欲来风满楼,那个气压低的能毁灭地球。她是墨青山的丫鬟,却请假留在前任东家这里挣钱,说出去是有那么一点不好。
万一,墨青山把她送进牢房怎么办?
“少爷,这是误会。这位是我的老朋友,过来看我顺带看下房。”虽然头重脚轻头晕脑胀,可丁瓜瓜是受过训练的职业人,嘴巴一张什么谎都能圆。
哪知,墨青山接下来的表现让人大跌眼镜,甚至丁瓜瓜以为他是假的。
只见墨青山目光如万年寒冰般的看了看梁子瑄,转过头忽然对着丁瓜瓜露出微笑的目光,关切的问道:“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脸色确实难看……”
丁瓜瓜目瞪口呆中,这是墨青山?真是墨青山?
众目睽睽之下,墨青山突然一改温和之色,如深潭般幽暗的眸子扫向馆长,语气比外面的天还要冷。
“萧文,你上善若水堂便是如此虐待掮客?病了也要上工?”
上善若水堂一干围观之人立即各回各位,大师兄对二师兄使个眼色,几人会意把自己的客人往两边带,将充满火药味的大堂留给他们。
馆长本来坐在柜台后面隔山观战,如今墨青山将战火直接烧到他这里不得不接。打着哈哈他走出来,“墨会长可是错怪在下,这位公子是瓜瓜的朋友,瓜瓜不过是尽朋友的情分不是带病上工。瓜瓜,你说是不是?”
狡猾的家伙,直接把球踢给丁瓜瓜。
不论墨青山以冷漠或温柔的形象对待自己,丁瓜瓜始终觉得该提防他使个阴招坑自己。于是,她急忙点头,“是啊少爷,这是我朋友,我只是尽尽地主之谊。”
墨青山的脸色稍微温和一些,“既如此,朋友已见过,该去找个大夫瞧瞧。走。”说完,他居然在众目注视下拉起丁瓜瓜的手,完全不顾及男女授受不亲之影响直接拖着就往外走。难得换了一身枣红色锦袍,带过一道冷风吹的丁瓜瓜打了个哆嗦。
上善若水堂有好几组客人,再加上自己人十几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瞟来。丁瓜瓜听见左边有人低声问:“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废话,当然是姑娘。”三师兄没好气的骂道。
“哦,原来如此,二男抢一女。”恍然大悟的语气。
“傻逼!是三男抢一女,怎么能少了我们尊敬的馆长大人!!!”
“骂谁呢!骂谁呢!谁傻逼?你傻逼!”
大师兄和二师兄出面,把三师兄和吵架的客人一起拉出去劝架,至于其他人该看房的去看房,该送走的送走,只要能空下来绝对不让自己忙着,趁大堂的那几位剑拔弩张之际偷偷溜进隔壁内室,戳通窗纸往里偷看。
丁瓜瓜为难的看了眼馆长,馆长对她扬扬下巴示意她跟着去。她对梁子瑄抱歉的说道:“梁公子,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走。”
“去哪儿?”淡淡的声音,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梁子瑄起身,然后转过来微笑的面对墨青山。他肌肤白皙透着一股柔弱的美感,青色锦袍的袖口和领口绣着大、小提花图案做以装饰,腰间玉佩碧绿通透成圆月状,美玉无瑕价值不菲。
与墨青山相比,他少了一份逼人的冷峻气息多了一份柔和的儒雅,却在面对强敌墨青山时将骨子里的傲气与高贵散发的淋漓尽致。
“这位仁兄,为何要带走上善若水堂的掮客。”
墨青山幽暗深邃的双眸直逼他的眼底,面无表情的看了丁瓜瓜一眼,眉峰一挑,道:“掮客?我只是带走我的丫鬟。”
梁子瑄绕过椅子走到他面前,“你的丫鬟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