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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她异样的脸色让他莫名甚妙地心悸。
他欲掀开屏障,却发觉帘后的心颢然不想让他这么做。
穆长风神情阴霾地瞪着眼前的幕帘。这层布料根本无法阻止他,没有立刻动手拆了它的原因,只因为他决定暂时尊重她不想让他进去的意思。
方无邪咬着牙,一边对抗身体上的痛,还得一边装作没事地阻挡他。
“……我……我突然……好累……我……我要睡了……别进来……”她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声音;她摇头,试图摆开那愈趋烈的疼。
“我不相信这个鬼理由!别考验我的耐心,我要立刻见到好,无邪!”
他的声音愈加低沈阴郁地从外面传来,方无邪额上已经冒出了汗,握紧那幕帘,所有的思绪逐渐只利下那痛楚,他的声音渐渐退出了她的意识……
好像正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噬着她的脑子似,她恨不得立刻死去……为什么她要受这种折磨!?
她宁愿死、她宁愿死啊!
一条人影早闪了进来,方无邪弓成虾状、冒着冷汗的身子被移进一具胸怀里。
“无邪!无邪!无邪……我的无邪……”充满焦灼怜痛的低切唤声,穆长风紧紧圈住她。她冰冷的身子、痛苦的模样就像上次他在院子发现她时的情形一样。
该死!他早该发现不对劲,他早该怀疑在她身上一定出了什么事!她的样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某种会定期发作的毒症似的……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冷冽地足以冻结住地狱的寒光。
莫非……
方无邪喘着重重的气息,在他身上猛烈挣扎着。天!她的脑子好像要爆炸开似的……
穆长风眉峰皱紧,刚想一指点住她的昏穴,原本正动得厉害的方无邪,像被提早点穴似的突然停止了挣动。
像骤然停格的画面,气氛流动着隐隐的诡异。
穆长风紧紧盯视着半枕在他怀中安静的方无邪。她正闭着眼睛,恍如突地昏睡般,可她脸蛋浮现的异样红晕和从她身子传达给他渐高的热度,让他无法忽视某种直逼而来的危险预警。
他轻轻移动了她柔软的娇躯一下,像触动开关键的,方无邪乍然睁开眼──一双无一丝情感的冰冷眼睛迎向穆长风,四周的空气彷佛也因为那双绝冷的眼神而跟着凝滞住。
“无邪!”穆长风被她的眼神震慑住。心念一动,他的手指悄悄伸向她的昏穴。
倏然,挑动了雷光似,方无邪以快得不能想像的速度在他怀里翻身、跃起;穆长风在微怔之余,竟没来得及捉住她!只一刹那,方无邪便已跳出马车。
没让自己再迟疑,穆长风立刻身形一,闪跃出马车。
“拦住她!”
随着穆长风的那声大吼,原本散坐在远处的四名护卫,立刻极速地马上跃起。饶方无邪身手迅捷,仍在片刻时间就被四人拦截、包围。
被众人包围住的方无邪试图冲出重围,一把刚才从穆长风身上偷到的匕首在她手上使得俐落,而且招招不留情地刺向任何阻挡她的人。
除了穆长风,所有人都被她看似疯狂的异常举动弄得又惊又骇。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穆长风欺近方无邪,在以不伤她的原则之下,赤手空拳招招向她手中的刀抓去。
“无邪,把刀给我!”他沈着语气。一掌又逼近她的手腕。
彷佛戴了一张面具,方无邪冷淡无情的神情在看清穆长风的脸后,更显冰寒。灵巧地闪过他的抓势,手上一翻,毫不留情将匕首狠狠刺向他的心窝。
不想再浪费时间,穆长风目中奇光一闪,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拍掉她的匕首,另一手点住她的昏穴。
方无邪软软地倒下,身子被穆长风抱住。
※※※
凝视着她已经无知觉的容颜,穆长风的眼神有抉绝对的阴冷与森然。
在一阵轻轻的摇晃中醒来,方无邪睁开眼,立刻发现一张正因看着她而专注的脸庞。
穆长风!
“醒了?”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他的眼中。舒展开方才深蹙的眉,穆长风以轻柔的语气说道。
方无邪微拧秀眉,盯着他,脑中一下子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巨蟒、他为她掠发时的温柔、那幅画……她的发病、他执意要闯进来的霸道……为什么她的记忆力只到这里?她到底睡了多久?
外面天色大亮。她刚才会在晃动中醒来,是因为马车正在行驶的原因。
昨晚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无邪回视着一直静静看着她的穆长风,不自觉一手按向额间,倏地,她的手被一个温热的物体覆盖。穆长风俯身,凑近她面前。
“你的头又疼了,是不是?”黝深的眸底泛过一抹关切与焦灼,穆长风将巨掌覆在她的手上。
没错过他那抹不容置疑的关怀,方无邪只觉一股奇异的温暖又迅速占领她的心,一种热热的液体迅速冲向她的眼眶……
“我……不疼……我没事……”她低哑着声音。眼睛一阵刺痛,她发觉眼前她像被一层雾水挡住了似的一片模糊。
怎么回事!?她的眼里竟会……出水!?
“无邪……”穆长风看见她的泪,心一跳,更加逼近她。手指拭去滑落下眼角那一串晶莹透亮的泪珠。“既然不疼为什么会流泪?我必须确定你真的没事!我不准你再像昨夜那样推开我,听到没有?永远不准!”他一贯专横的口气,只语中尽泄无疑的真切关怀,令她又莫名甚妙一阵颤悸。泪,流得更快。
流泪!?似乎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流泪。这就叫泪吗?为什么会流泪!?是因为他──穆长风?这个企图控制她的一切,时时令她无由喜悦、无由心伤、无由酸楚的男人呵!他怎能如此轻易就挑起她这么多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直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曾再流过泪了……如今,他严厉中带着温情的话语,竟让她不由自主地落泪了;可她并不讨厌这种泛着酸酸涩涩,却又甜甜暖暖的感觉所引发出来的泪……
抓住他为她拭泪的手,眨眼,止住了泪水。方无邪水灵墨黑的眸珠盯视着他。
“我疼,我不会流泪!我只是突然这样而己……昨夜,你不该管我……”
他,又见了她的丑态了!?
穆长风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一沈。将她拉了起来,让她半倚着厚暖的羽被,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半强迫地正面对视着他。
“错过一次,就不青示我会再错过第二次!该死!无邪,为什么要故意隐瞒这事?早在第一次在院子发现你的异样时就该知道不对劲了!孟大夫的诊断只是更加瞒盖你生病的事实,若不是昨夜你又再次犯疼,你打算继续瞒我多久!?”英俊的脸庞阴沈若暴风雨即将来临前微兆,炭般乌黑的眼睛很骇人地瞪视着她;穆长风的声音低沈而压抑。
“你为什么要生气?因为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昨夜我丢给你这个大麻烦?我说过,你不该管我……”方无邪的声音颤抖而不稳定,她确实捉到心的那抹痛──那就是他生气的原因吗?
她一双盈盈若水的眼眸又勇敢又脆羽地迎视着他,那令他的心猛一抽搐,又怜又爱的深爱情意早又充满。可该死的!这小女人似乎老是搞不清楚状况……
“我再说一次!你是我的人,不是我的麻烦!而且现在全天下只有我能管你,也只有我该管你!听清楚了吗?任何事都不许再瞒着我。我要你说,你这头疼的毛病是何时开始的?
这是第几回发生?嗯,无邪?”穆长风望进她的眸中,不容许她回避,更不容许她说谎。
她昨晚那痛不欲生的模样令他心如刀割,而最后她彷佛恢复真正陌生无情杀手的情况,更令他无法再忽视某种危险了。
方无邪柔美的唇角恍恍惚惚浮出一抹模糊的微笑:“你为什么不说我是你的囚犯、你的女奴、你握在掌中的鸟?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的死活?或者你真这么关心我恢复记忆后能给你的资料吗?”
打从她一开始就试图忽视的男人,不仅逐渐占领她的心,更让她开始对他产生深深的仿恋。她不明白,他该是杀了她的,可为何他总是霸道地控制她的空间,一迳宣称她是他的所有?她不懂啊!
他的人吗?他关心他的“所有物”,当然更包括人,是不?她该哭或笑!?
穆长风两道剑眉可怕地敛紧,浓黑的眼珠子聚拢出冰森的寒气,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净白的小脸,嘴巴严厉地抿着。
在他逼人的视线下,方无邪只觉自己的身子竟微微地颤抖,而胃也纠结微疼了起来。
忽地,他宽厚的大掌扣住她的肩,手上力道收紧,方无邪无法挣开地被他搂进他的怀里。
“说什么都好,反正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