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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不舍,葬礼也不能不办。
本来就虚弱不堪的秦妈妈受到这个打击,高烧了好多天,被轮椅推到墓地时,简直气若游丝。
秦越不会把脆弱展示给更脆弱的人,他红着眼睛摆好小超的照片,而后又强迫自己平静的说:“妈,你以后还是和我住吧,我不上班了,在家陪着你。”
如果这个大儿子不是个重感情的孩子,秦妈妈也许早就选择死亡了。
可她知道他心里依赖什么,总是想强撑一天算一天。
这一撑,就撑了三年。
现在看着始终守在儿子身边的夏实,秦妈妈已然放心,她捧着雪白的百合轻声说:“让我跟超超待一会儿。”
秦越点头:“恩,我在这儿陪着你。”
而后又对夏实和澜天道:“你们先走吧,该上班的上班,别再瞎耽误了。”
夏实明白这对母子想要单独相处,便点头:“回车上等你们。”
夏澜天挽住哥哥的手臂,渐行渐远了以后才难过的低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自己的错误。。。。。。”
夏实苦笑:“这不是你的错,小越也没有怨你,他在怨我、怨他自己。”
夏澜天轻声问:“哥,你还要继续吗?”
夏实走神了半晌,而后道:“戴老师说的对,选择一种命运的后半部分,就是被这种命运所选择,我忘不了这些事,我已经不能离开了。”
夏澜天痛苦的摇了摇头。
夏实慢慢的拉开她揽住自己的胳膊,认真的说:“澜天,替我照顾好爸爸妈妈,我们不要再见面。”
“你怕他们会伤害你关心的人吗,那秦越呢?”夏澜天眼睛里面全是泪水。
夏实没有回答。
他与秦越,与岳茗,与陆羽的命运,自那个大火的晚上,就已经分不开了。
只希望上帝能够仁慈,接受他愿拿自己的性命来保护秦越、来消灭罪恶,这一卑微的请求。
Chapter 52
从葬礼回到家以后,秦越一直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的躲在小超的房间里整理他的东西。
大大小小,新新旧旧,全部放进箱子装好,再也不准备打开去看。
上一次继父死的时候,他几乎就是这般做的。
秦越不是不能承受打击的人,幸福或许令他忐忑,但这种常人无法面对的残忍,反而让他内心平静。
只不过在这诡异的平静背后,所有的快乐都消失了。
夏实在主卧安顿好秦妈妈,才来到他身边,问道:“饿吗?”
秦越摇摇头,把小超最喜欢的足球用塑料布包好,又扯开胶带来粘,半晌才道:“谢谢你把大房间让给妈妈。”
夏实看他:“不是早就讲好不再说谢谢了吗?”
“我忘了。”秦越失力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苦笑。
夏实摸摸他的脸:“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知道吗?”
秦越难过的点了点头。
夏实说:“你去做晚饭吧,你妈喜欢吃你做的东西,我来收拾这里。”
秦越抬起带着水光的眼眸:“还会好起来吗,这一切。。。。。。还会好起来吗?”
“会的。”夏实又是这样笃定的回答,他拥抱住他轻声道:“也许我没办法给你那么平凡快乐的生活,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我的所有,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我不要你死。”秦越哽咽着说:“我不该埋怨你,要不是我招惹上了岳茗,要不是我和你隐瞒了岳茗的存在,就不会出这些事了,我好恨我认识他。。。。。。”
夏实细心的擦掉他脸色的眼泪:“不要恨,别变得和他们一样。”
秦越垂下脸轻声问:“你还相信有公理吗?”
夏实说:“我相信。”
秦越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我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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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败感。
这个从未在警官大人的生命里出现过的东西,第一次如此鲜明的刺痛了他的神经。
因为优秀的的父母,夏实经历了条件优越的童年和青春。
然后他勇敢地离开了家,选择了理想。
成功、成功、成功。
接踵而来的结果,通通都是好的。
直至见到小超的死亡,胸腔中积蓄的自信与得意才受到了可怕的震撼。
。。。。。。原来自己就连所爱之人最最珍视的东西,都守护不住。
夜深人静的时候,夏实仍然清醒的可怕。
秦越已经在身边浅浅的睡了,瘦弱的身体快要缩成一团,微微皱着眉头的脸,显得那般脆弱。
夏实侧身瞅着他发呆许久,见他在睡梦中流泪了,才伸手擦了擦他的眼角。
疲惫的秦越没有醒来,只是似乎感觉到温暖,渐渐停止了沉重的噩梦,不再抽噎。
“小越,我爱你。”警官大人如此说,也不知他听见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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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寒冷的冬雨,好像上天也在为无声的死亡渲染着气氛。
东野带着岳茗毫无表情的走过众多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最后将他带到坟墓之前。
那些死在北京的属下的家属都悲伤的啜泣,尽是孤儿寡女。
岳茗什么都没说,只为那没有尸体的棺材填了第一培土,而后便看着别人继续埋葬。
气氛压抑的可怕。
东野永远不会在下属面前训斥这位任性的少爷,但待到仪式完成后,却仍忍不住在死寂的墓园中说:“如果只是做分内的事,他们是不会死的,他们落在警察手里为保护你选择了自尽,难道你不觉得愧疚么?”
“我做错了。”岳茗忽然道,但下半句却是:“我小看了夏实,以后我要等待计划周密再去动手。”
东野问:“难道放弃愚蠢的想法就这么难?”
岳茗忽然看向他:“是你教我的,我五岁那年你就告诉我看中的目标就不能放弃,我不觉得自己愚蠢。”
东野沉默了半晌,朝不远处守着的保镖招了招手。
很快,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年就被带了过来,他的眉眼,的确很像几年前去世的父亲。
可岳茗冷冰冰的瞥了眼,便迈步离开了。
东野站在原地皱紧了眉头:少爷真是只是怀念和先生相像的人吗?
很显然他不是,很显然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脆弱的裂痕。
这种裂痕对于辉夜家的人而言,不要也罢。
岳茗不能再像他母亲一样,为了爱情而让自己伤神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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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矣,生者需要继续生活。
无论心中有多少悲痛得不到缓解,所有的事终于还是渐渐地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夏实依然早出晚归的上班,秦越偶尔买买菜、做做饭,大部分时候都是守在母亲的床边,陪她看电视,给她读报纸,像个最乖巧的孩子。
这天秦妈妈不知从哪里来的精神,竟然自己坐了起来,靠在床边拉着秦越的手说:“你瘦了。”
秦越发呆,因为极少被这样关心。
秦妈妈微笑:“是不是很想小超?”
秦越点点头,小声道:“总觉得他还在我身边,有时候不自觉就会喊他的名字。”
“小超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不会快乐的,他不在了也好。”秦妈妈温柔的抚摸着儿子的手:“妈妈真的是不行了,现在有人陪着你,妈妈也就能放心的去陪小超了。”
秦越听到这话立刻惨白了脸:“妈,你乱讲什么?”
秦妈妈却是很平静:“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长度的。”
“别吓我好吗,如果你们都不在了,那我以前做的。。。。。。做的一切又都算什么。。。。。。”秦越用力反握住母亲的手:“你不要想死,不要抛弃我,我不要留我一个人,妈,你别走。。。。。。”
说着说着,他便哽咽了起来。
秦妈妈苦笑:“妈妈不走,不是在这儿呢吗?”
秦越依然不放开她,好像一放开妈妈就会消失了似的。
秦妈妈轻声道:“长大了,就要把事情都看开点,最近你总给夏实脸色看,何必呢?”
秦越说:“我没有。。。。。。”
“妈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就觉得他喜欢你,才敢对着他发泄,这样不行。。。。。。”秦妈妈很久没讲这么多话,咳嗽了起来:“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好的,你总折磨他,他会开始躲着你的,男人就和小孩子一样,好好的爱他,他才会依赖你。”
秦越垂着眼睛恩了声。
秦妈妈摸摸他的头:“你们两个,又不能结婚,也没什么保障,你自己不努力,不怕他离开你吗?”
“他不会离开我的。”秦越嘟囔道,却也没多少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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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夏实洗了澡坐在床边擦头发,秦越一抬眼,就看到他后背的淤青,忙问:“怎么弄的?”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