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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话，欧阳明日松了口气，身子靠在床边。
一旁的欧阳盈盈因为乍历悲喜昏了过去，一时间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待房间只剩下明日和凌鸢之后，边疆老人再次开口道，“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走火入魔对身体的损伤仍在，他醒来之后恐怕会神志不清，你们得有个准备。”
欧阳明日方才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师父的意思是说，他会成为一个疯子，傻子？”
“说不好。”边疆老人摇了摇头，“不过他经过这一次将会武功尽失，如果神志清醒的话，恐怕打击会更大吧？”
*
翌日，闻讯而来的玉竹夫人被明日带到了欧阳飞鹰的面前。
“他怎么弄成这样的？”玉竹夫人望着眼前呆呆傻傻的坐在床上的男人，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走火入魔。”明日艰难的开口道，“这算不算是他咎由自取？”
“送他去我那里吧。”沉默良久，玉竹夫人终于开口道。
“什么？”明日抬起头，诧异的望着自己的母亲。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如今这个样子……”玉竹夫人叹了口气，“我那里清净些，不会有人打扰。”
“也好……”明日露出一个苦笑，这算不算爹跟娘终于能在一起了？可是就算这样，也已经不算是家了。
“想我当年嫁给他的时候，他俊朗无双，意气风发，哪知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可悲可叹。”玉竹夫人望着欧阳飞鹰的脸，心里的憎恨仿佛已经不在了，只余下一腔的怅然。
“爹这次的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明日开口道，“我在他的练功房闻到一些香料的味道，可是没有找到来源。”
玉竹夫人闻言微微一愣，进而开口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人已经是这样了，你也不必再做追究。说到底，这不过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
“可是明明……”明日握紧了拳头，“我以为把城主的位置让出来就能没事了。”
“你明明知道他不会让。”玉竹夫人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我……”
玉竹夫人缓和了口气，“四方城只是外人眼里的乐土，这宫中有多少龌龊我比谁都清楚。明日你不适合这里勾心斗角的生活，等成了亲就带着小鸢一起离开吧。”
“娘……”欧阳明日在玉竹夫人面前跪下，“我们带着你和爹一起走，好不好？”
“傻话。”玉竹夫人温柔的笑了笑，“你爹这样子能去哪里？况且，你妹妹还在这儿呢，我哪也不去，你若想我了，便回来看我就是了。”
*
“不要告诉我是你做的。”
“什么是我做的？”弄月一派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斜睨着主位上越来越有城主派头的青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皇甫仁和显得有些急躁，一手抓过茶壶往嘴里猛倒了几口。
“这幅样子倒有些过去臭豆腐的影子了。”
“别转移话题！”
“我可没逼着他练功。”
“可那药……”
“驸马说话可要慎重，”弄月微笑着看向眼前一脸气急败坏的男人，“公主至孝，城主闭关期间的一应汤药都不假他人之手。”
“你竟然……”皇甫仁和猛的住了口，深深地呼了口气，“还有谁知道此事？”
“没有活人了，不然怎么能安心呢？”弄月合上眼，眉眼间一片祥和，仿佛从他嘴里说出的不过是一句对天气无常的感叹。
望着眼前的白衣公子，皇甫仁和不由的觉得齿冷，“你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不要说什么希望我早日晋位这样的话，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
弄月睁开眼，略微透着疲惫之色，“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皇甫仁和挫败的把自己摔进椅子里，“你让我怎么去面对盈盈。”
“愧疚吗？”弄月嗤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心存愧疚吗？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区别？这还能让你对她更好一点。”
“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皇甫仁和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虽然骄傲不可一世，但是至少那时候你是有‘心’的。”
“心？”弄月重复着这个字，“我当然有……”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的评论，有点意外好多妹纸想要NP。
不过本文从娘胎里就是1V1，不会有NP的结果的，orz。
、第三十八章 暗潮
城主之位的交接非常顺利；至少表面是这样。凌鸢站在人群中百无聊赖，她看到站在高台上的臭豆腐一身华服；一脸严肃，而他身边是欧阳盈盈，俊男美女，十分赏心悦目。不得不说这一对夫妻这几个月来实在成长了不少，凌鸢心里唏嘘起来，还好她的明日不用参与那些尔虞我诈。
四方城里有脸面的官员豪绅都来宫中出席了禅位仪式；从他们的脸上笑容来看，似乎对皇甫仁和十分满意。
凌鸢微微皱眉，和这群唯利是图的打交道实在是令人不舒服，她看了看和那些人站在一处的弄月；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欧阳明日，同是与这气氛格格不入的两人，她就是觉得明日更得她心意。
仪式过后，是对新任官员的加封，这算是沿袭中原朝廷的习惯，皇甫仁和亲信不多，只能往几个空缺上打主意。
明日辞去国师一职的请求被驳回，理由是皇甫仁和初登主位正是用人之际，希望他这个大舅子能帮衬一二，于是他只好在盈盈期盼的眼神中答应下来。
鬼见愁司马长风被皇甫仁和委以大将军之任，想来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各方都没觉得惊讶。单看他领命之后与上官燕深情对望的样子，也知道他们的好事近了。
从欧阳飞鹰时代开始一直虚悬的辅政主的位子终于有了主人，当昔日的弄月公子今日的司马凌风微笑着拱手领命的时候，凌鸢诧异的向他望去，只见他面上荣辱不惊，与皇甫仁和眼神交汇处透着默契，就仿佛多年老友一般丝毫没有像当初那样相看两厌。
接着是宴会，觥筹交错间，凌鸢明显感觉到明日身上不耐的情绪越来越明显，不多时，他便拒绝了新任城主夫妇的挽留，带着凌鸢径直回了国师府。
“皇甫仁和真是好本事，短短月余便能掌握主动。”明日负手站在凉亭边上，轻声感叹道。
“你怎么不感叹弄月真是好本事？”凌鸢毫无形象的歪在石凳上，“真搞不懂，一个破城主禅位有什么好墨迹的，竟然能折腾大半天。”
“弄月他本非常人，没什么好感叹的。”明日走到凌鸢身后，探手为她捏着肩颈处僵硬的肌肉，就好像他在轮椅上的时候她为他做的那样。
“对对对，就是那里，再用点力。”凌鸢舒服的眯起眼。
“皇甫仁和能信任弄月到这个地步也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我听你妹妹说他们时常厮混在一起呢，若不是她说臭豆腐已经不再疏远她了，我还真要以为他和弄月的袖子一起断了。”凌鸢说着，自己先笑了出来。
“若是听了你这般调侃，也不知他们要伤心几何？”明日笑着摇了摇头。
“盈盈说似乎多亏了弄月帮忙，才使得臭豆腐行事如此顺利。”
“你和盈盈如今的关系倒是不错。”
“可不是？”凌鸢得意一笑，“所谓‘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可不能还没过门儿就把未来小姑给得罪了。”
“你倒是极会未雨绸缪。”明日抬起手在凌鸢脑袋上轻敲了一下。
“哎，哎，别停啊，还酸着呢。”凌鸢摇了摇脖子，头在明日手边蹭了几蹭。
明日只好继续捏着，“我娘让我们成亲之后便离开这里，所以想来你也没有多少机会在婆婆跟前立规矩的，如何就担心成这样了？”
“离开？为什么？”凌鸢扭过头仰望明日。
从明日的角度看，凌鸢此时的双眼显得特别的大，特别的无辜，他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她的脸，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想来是希望我能远离那些是是非非吧。”
“玉竹夫人的心思不难理解。”凌鸢有些担忧的望着明日，一手伸出揽住他的腰然后把头靠在他身上，“今日在宫中所见的那些官员豪绅无一不是脑满肠肥之辈，这些年四方城不是被半天月控制就是被他们把持，想必内里的腤臜龌龊也是不少的。说心里话，我也并不希望你参与其中。”
“这我又何尝不明白。”明日任她抱着，“只是如今看来，离开也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什么不对？”
“很多事。”明日微微皱眉，“比如我娘执意让我放弃追查我爹走火入魔的原因，比如弄月一反常态的热心政事……”
“可是如今，他们已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