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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难以相信。”欧阳明日嘲讽的一笑，“或许臭豆腐变成今日的皇甫仁和，鸢儿你贡献良多。”
凌鸢闻言，心里略有反感，“这样改变未必就是坏的，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远纯洁无暇。”
“可不是？”弄月突然坐过来，“只有这样的皇甫仁和才有本事让鬼见愁和女神龙暂时放弃归隐，转而辅佐他执掌四方城。”
“什么？”凌鸢疑惑道。
“昨日我听他私下里跟我哥说，如今执掌政事的多为欧阳飞鹰旧臣，宫内宫外都危机四伏，他实在不知道如何登上那个位子，倒不如就此一走了之。”弄月冷笑一声，“然后我哥自然劝他坚持下来，还说他和女神龙一定会信守父辈诺言，辅佐他共建乐土。”
“他许是真心的呢？”凌鸢道。
“一半一半吧。”弄月挑眉望向欧阳明日，“赛华佗真的无意于此？”
欧阳明日笑着摇了摇头，“我二十多年来的心愿一直是与父母相认共聚天伦，这个目标就要达成了，而未来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娶鸢儿为妻共度余生，其他的，都不是明日所求。”
“真是贪心啊……”弄月将手里的酒饮尽，而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总不能一直是你当赢家，我实在是很想破坏呢。”
凌鸢闻言，夺过他手里的酒壶，“你醉了。”
“呵……”弄月毫不在意的笑笑，若无其事将刚刚斟满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弄月公子既然有如此雅兴，明日自当恭候。”欧阳明日只看向凌鸢，眼波流转，那一刻的风华让她的心跳再一次失了方寸。
、第三十章 医腿（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更神奇的在这里！第三更，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灰姑娘的水晶鞋掉了！！！←←，有人反映进展太快了，额额，可能是有点捉鸡，需要时间酝酿一下。本来打算十万字完结的，现在看来好像不太行，又显得有点赶。→→，有人反映女主万人迷，亲妈总是容易让自己闺女变玛丽→←，有人反映臭豆腐变不讨喜了，我总是觉得，坐上那个位子，他一定会变的。←→，总之……我大概需要酝酿一段时间，咳咳
面对着床上坐着的盖着火红盖头的身影，臭豆腐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他无法欺骗自己，他不爱欧阳盈盈，也许只是喜欢？甚至这种程度都赶不上当初见到上官燕时的那种欣喜，更别说是……
‘她是我的妻……’臭豆腐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即便她不及上官燕美貌，不及小鸢……她哪里及不上小鸢呢？似乎是哪里都及不上的……’他深深呼了口气，却始终不愿掀起她的盖头，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似的。
欧阳盈盈在喜娘等人离开后，半天也没等到身边人的动作，有些疑惑，自己抬手将盖头撩了起来，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询问的望向臭豆腐，“你……你怎么……”说了一半，她便脸红的说不下去了，索性重新把盖头放下来，“你在发什么愣呢？”
臭豆腐苦笑一声，只得伸手将盖头揭开。
欧阳盈盈见他终于有所动作，脸红的仿佛能掐出血来，她娇羞无限的瞄了一眼新郎，又低下头去。
臭豆腐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站起身自桌边拿了合卺酒，“娘子，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皇甫仁和的妻子了。”
“是，郎君。”欧阳盈盈难得一见的细声细语道。
臭豆腐微笑着应了，其实原本他娶公主为妇，自当称臣才是，而欧阳盈盈只需称呼他为驸马。然而，弄月提醒的没错，作为四方城的继承人，驸马可没那么名正言顺，倒不如让盈盈只记得他是他的郎君便好。
喝完合卺酒，两人又沉默下来，欧阳盈盈见臭豆腐不知为何又望着她发起呆来，心里微微感到不适，却没说什么，然而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轻声咳了两声，希望能唤回臭豆腐的神智。
臭豆腐也知如此不妥，然而想要触碰盈盈的那支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欧阳盈盈心里暗自着急，只得抛却了女儿家的羞怯，主动去为臭豆腐宽衣……
然则……终究……最后……洞房花烛该做的，总归是做了吧……
*
第二天一早，新婚夫妇给长辈见完礼，欧阳明日便径直带着凌鸢回了国师府，而边疆老人和古木天已然在此等候多时了。
“不陪着你爹和臭豆腐做城主之位的交接，这真的没关系吗？”凌鸢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是他们的事。”欧阳明日说道，“我不愿插手，想来如今他们想害了对方也都不是容易的事。”
“也对，”凌鸢默默点头。
“丫头！”边疆老人见徒弟回来，从里屋跳了出来，“你那黑玉断续膏果然神奇，我已经在几只动物身上做过尝试，没有一次失败，想来我徒儿的腿是有救了。”
“真的吗？”凌鸢激动道，“那还请前辈快快为明日医治。”
“那是自然，”随后出来的古木天应道，“你家明日还想早日娶你过门呢，昨天急吼吼的把我俩催回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儿。”
凌鸢忽略了古木天的调侃，只对边疆老人说道，“此法虽然可行，却终究凶险，凌鸢并非不信前辈，只是师门秘药十分特殊，常人恐怕难以忍耐碎骨之苦。”
“不然老祖宗发明麻沸散是做什么用的？”边疆老人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关心则乱，难道以为我会生生捏碎他的骨头吗？”
“可是……”凌鸢急道，“黑玉断续膏是促进骨骼重生，若加了麻沸散，是否会影响功效呢？”
“这……”边疆老人犹豫了一下，“之前在动物身上倒是没用过。”
“师父，”欧阳明日开口道，“不用麻沸散。”
“什么？”边疆老人惊讶的看着自家徒儿，“这般苦楚，可是比你以前所受的难过百倍。”
“徒儿受得住。”欧阳明日坚持道。
“小子。”古木天拍了拍欧阳明日的肩，“你要想清楚了，这般剧痛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我欧阳明日，从来都不是常人。”他自负一笑，抬眼看向凌鸢，“我不怕。”
凌鸢忽然觉得有些腿软，忍不住蹲下来，“明日，不然我们先不治了，说不定有别的法子。”
“可是，我等不得了。”欧阳明日温柔笑道，“我真的等不得了。”他脑海中又一次浮现了那日凌鸢和弄月相视而立的场景，他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搅在一起了。
凌鸢突然红了眼眶，“那我陪着你……”
*
凌鸢坐在欧阳明日身边，她不知道该恨边疆老人不够高超的医术，还是该恨黑玉断续膏苛刻的条件。她的手被明日握着，已经几乎没了知觉，心也随着他阵阵的抽搐而疼痛到麻木。
欧阳明日承受着生生震碎腿骨的苦楚，却一声没吭，他能感觉到凌鸢滴在他衣领上的泪水，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即便知道她此刻必然已经没了知觉，但是他顾不上，他只想着，无论成与不成，他都不会放开她。
“其实……也没那么痛。”告一段落之后，欧阳明日硬撑着开口，然后冲凌鸢微微一笑，便昏了过去。
凌鸢看着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早就泣不成声。凌鸢抬起手拨开汗湿在他脸上的头发，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呼。”边疆老人舒了口气，和身边的古木天对望一眼，他们二人也几乎汗湿了整个背部，“已经将药敷上了，恢复程度如何还要慢慢观察，丫头，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这里让易山进来照顾着就好。”
“不，”凌鸢摇头道，“两位前辈去休息吧，我想陪着他。”
边疆老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古木天拉了拉衣袖，便也住了口，跟他一同走了出去，只留凌鸢一人坐在床边。
“从小到大，我没吃过什么苦，”凌鸢抽了抽鼻子，红肿的双眼带着笑意，“以后，再有什么苦，便分给我些吧？也让我尝尝。”
昏迷中的欧阳明日似有所觉，面部抽动却不知是想作何表情，凌鸢轻声笑了起来，“我忽然想起我们刚刚认识的那段日子了，你蛮不讲理的骗我当你的丫鬟，现在想来，就算是被骗，我心里也是欢喜的。在你这样出色的公子身边，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快好起来吧……”凌鸢抵着欧阳明日的额头，“快好起来……”
*
欧阳明日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到幼时在房里苦学医术，梦到师父无数次为自己医腿却无数次失败时自己的痛不欲生，梦到第一次见到女神龙并且决定要得到她，梦到见到欧阳盈盈娇纵跋扈自己嫉妒愤恨的丑陋模样，梦到与玉竹夫人母子相见，梦到欧阳飞鹰拉着他亲切的诉说父子天性……
他二十多年的生命，就这在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