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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转到后院侧厢,才听得有人语嘈杂之声,走近厢房一看,却是闹热得紧:只见十多个肮脏乞丐,歪歪倒倒,穿着些破烂流丢,毕毕剥剥咬着虱子,口中乱叫乱嚷,一派鸟乱。那股秽气,差点将令狐玉肚中早饭倒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头正待逃之天天,却听得一个化子冲他不阴不阳道:“公子爷,此间没甚看头,若是要找赏心悦目的去处,须去庙门之外。”
令狐玉听他之言,虽是意存轻侮,但吐语不俗。心想社鼠莫灌城狐莫挖,这化子恐有高人作伴。估计自己找对了地方,却又咤异一个武林奇人,如何却要偏偏遁迹在这等场合? 正心想间,却见那原先发话的化子,又在大声道:“公子哥儿,你留连不去,莫不是特地来施舍行好的?”
正是叫化子见钱眼开,听得此言,庙中吵嚷骤歇,所有沾着眼屎的眼睛,骨碌碌全投在令狐玉身上。
令狐玉硬着头皮陪笑道:“正是,正是,不知哥子们的头儿是谁。”
那出言不中听的花子听出令狐玉话里的钱味儿,马上眉开眼笑; “就是小的们,一个要饭的。”
“好极了,就请头儿照人数分派吧。”令狐玉不孚所望,将身边带的散碎银子全掏了出来,递与这乞丐头儿。
这花子头儿一把将那银子攥过,立马表演了个前踞后恭,朝令狐玉一躬到底:“愿公子多福多寿,娶个好媳妇。”说毕就要分赏。
突地,那高踞房角木板凳上的老者冷哼了一声道:“李头儿,且慢。”
那头儿回过身道:“您老有何指示。”
“这小子来路不明。”
“叫化儿吃四方,还问什么来路。”
“这小子来此必有目的,不信问问看。”
令狐玉心里一亮:这老儿醒来许久也不见他睁眼睛,却不正好是个瞎子!
当下故作不经意地问那丐头儿道:“这位老人家也是贵帮前辈。”
姓李的丐头一摇头道:“不是。”
“啊,那么,老人家想必是儿孙不孝?”
“我老人家孤寡一个,你小子是来卧底的不是?”
“不敢,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小可没说错什么话吧?”令狐玉口中说着,顾不得刺鼻臭气,就想举步入房。
“站住。”
令狐玉在老者怒喝之下,停了脚步,距老头丈许远近,拱手一揖道:“老人家如何称呼。”
瞎眼和尚恶声道:“去你的,小子,别打扰我老人家瞌睡。”
令狐玉厚着脸皮前移两步,搭讪道; “您老火气不校”
“好小子,你缠上我这穷老头目的何在?”
“问问而已。”
“滚你的吧。”
令狐玉想起了言铁算交待的话,这老儿生性古怪,吃硬不吃软。
当然,话虽如此,硬话也是不能逾份的,当下将脸一沉,道:“老丈如此不客气?”
“老夫与你小子客个什么气?”
那些化子可能习惯了这老儿的怪脾气,谁也不吭声,只微笑着旁观,姓李的丐头手里拿着那些散碎银子,不知如何是好。眼神之中对老者十分尊敬。
令狐玉心中雪亮,故意深深地注视了老人一会,若有所悟地道:“老丈是小可要找的人。”
瞎眼和尚白眉一掀,大声道:“你在打听老夫?”
“是的。”
“你知道老夫是谁?”
“老丈是位风尘奇人。”
“放狗屁。”
“老丈心里是明白的,是吗?” 瞎眼和尚纵声狂笑:“要饭的哥儿们,老夫成了风尘异人,听到吗?哈哈哈哈”
令狐玉待到老人笑够了 才不愠不火地道:“小可直话直说,此来对老丈有所求。”
瞎眼老者偏头看了令狐玉两眼,正色道:“你对老夫有所求?”
“是的。”
“求老夫教你孤家寡人之道?”
“老丈说笑了。”
老头道:“老夫那有工夫与你小子说笑,快滚吧,别惹老夫生气。”
“小可若是不滚呢?”
“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令狐玉故意不睬老头,转向那姓李的丐头道:“李头儿,照人数把银两分派了吧?”
姓李的丐头点了点头,片刻便分派完毕,大声道:“弟兄们,上街侍候肚大爷去”
说完,向令狐玉挤了挤眼。众丐刹时走了个干净,留下那令狐玉与瞎眼和尚相对。
令狐玉耐心站在原地,不言不动。 彼此僵持了近半个时辰。老人耐不住了,睁眼道:“小于,你算什么意思?”
令狐玉平静道:“没什么。”
“你守住我这孤苦老头子做什么?”
“晚辈有所求。”
“什么?”
“治病。”
“什么,治病?这里又不是太医院,老夫也未开药店。”
“求老前辈惠施圣手。”
“去你的。” “晚辈不达目的不走的。”
“那老夫让你不成?”
“没这理。”
“你怎么知道老夫能治病?”
“是一个算命先生引介的。”
老人怪叫道:“好家伙,竟出卖老夫,滚,滚”
令狐玉冷冷地道:“晚辈决不走。”
“你看中此地风水了?” “随老前辈怎么说。”
老人右臂一扬,厉声道:“你小子找死不成?” 令狐玉心头一震,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傲气立被勾了上来,愤然道:“老前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人怒哼了一声道:“没来由你找老夫麻烦?”
“晚辈只是相求。”
“你再不滚老夫要出手了?”
“难道老前辈要杀人?”
“杀你不比摁死一只小虫费力。”
“晚辈不在乎。”
“你就试试看。” 手掌挥处,一股奇强劲道,卷向令狐玉。
令狐玉功力全失,无从招架躲闪,闷哼声中,身如纸鸢向后倒飞。“砰”地一声,又从土墙上反弹落地,一口鲜血马上喷了出来。
他喘息了一阵,挣扎着爬起身来,眼前金星乱冒,身躯摇摇欲倒,好半晌,才进出一句话道:“早知如此,决不找你。” 老人冷酷地道:“要滚现在还来得。”
令狐玉眼前阵阵发黑,勉强支持不倒,凄厉道:“如我功力未失,哼。”
“怎样?”
“我必杀你。”
“这一说,是迫老夫杀你了?”
“杀吧。”
“噫,好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敢强嘴。”
“如我不死,我必报答你这一掌。”
说完,摇摇不稳地转过身去,踉跄移步。
瞎眼和尚暴喝一声道:“回来”
令狐玉咬了咬牙,止步回身,怒瞪瞎眼和尚。
瞎眼和尚扬手又劈出一掌。
“哇,”惨号声中,令狐玉口血狂喷,栽了下去。剧痛攻心,意识一片模糊,最后一念是:“自己竟跑到这里来送死。”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玉意识复苏,发觉自己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眼前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从那破窗缝透入的天光看来已是入夜,而且不在原来的厢房中,已换了另一个地方。
“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想着,试行起身,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全身酸软如棉,倒是没有丝亳痛楚的感觉。
四周寂静如死,像是置身一个完全静止了世界中。
是谁救自己来此?何以没有动静?
想起瞎眼和尚,他不由咬牙切齿。
由于过度的虚弱,不久,又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光业已大亮,只见自己身在一间空无一物的破旧房中,从房间的情况看来,似仍未离开“先主庙”。
突地,他一眼瞥见房角落里地上,蜷曲着一个人,仔细一瞧,几乎失口而呼,那蜷卧地上的人,赫然正是掌劈自己的瞎眼和尚!
怎么回事?他迷惘了,想不透内中的蹊跷。
瞎眼和尚伸腿挥臂,懒懒道:“小子,睡得很舒坦?”
令狐玉愣愣地望着老人,不知说什么好。
老人接着又道:“别死瞪我老人家,若非老夫发善心,别说出掌,话也懒得和你说。”
令狐玉一听便明白过来,老人掌劈自己,是有用意的,心念之间,一骨碌翻了起来。
这一下,惊喜欲狂,自己的功力竟然已完全恢复了。
过度的激动与太大的意外,反而使他呆住了。
老人仍然像初见面时一样的冷漠不近人情,一摆手道:“小子,目的已达,你可以走了。”
令狐玉如梦初醒下床,朝老人深深一礼,道:“敬谢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