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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远远瞧著,小少爷走路的模样我看得真和爷他有八九分像。”绿松说这话时压低了声音。
绿松的话让高一清在心里就琢磨开来了,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时,高一清面前的一碗白饭只动了一小口,就顾著盯著他左边右边的两个人了。
“怎麽了,不舒服吗?”
风擎的手伸到高一清额前,高一清才回过神来,低头塞进几口饭,胡乱遮掩过去:
“下午吃得多了。”
晚上和风擎躺在床上时,高一清枕著风擎的臂,突然就冒出一句:“今天突然发现,望舒还是像你多一些。”
“……啊?”风擎有些懵了,怎麽就提到这一茬了,“有麽,我怎麽没发现?”
风擎心里是混乱一片,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却又不想反驳,本来今晚还有些兴致的,被这麽……一惊吓,风擎立马假装睡意来袭。
、(7鲜币)行道迟迟。番外3
似乎像是验证了绿松的话,望舒看著是越来越往风擎的模子里长。高一清有些失落和遗憾,他可还记得当初自己是多麽执拗地觉得望舒长得像他呢。
看著望舒越来越像自己初识风擎时少年时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神奇,更像是看著另一个风擎在他面前长大,只是由一个白嫩的肉团变成一个长满胡须的中年男人,多少落差有点太大了……
在高一清眼中突然占了大便宜的风擎依然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似乎还有些不屑,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高一清看著窗外又悠悠叹息了一声,一时伤感无比。
高一清正自艾自怜,风擎假装没有听到高一清叹气,慢条斯理地拨著算盘,而两个就坐在彼此对面而已。
宅子里向来安静,稍微有些吵闹都能听到,听在屋外声响高一清和风擎都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风擎眨了下眼示意一起出去看看,高一清点点头。
循著声音到了大厅,高一清摆出老爷的派头背著手踱开步,一脸严肃地从後堂出来,没见到人便道:
‘“哪个没规矩的在这里大声喧哗?”
“哎哟,高老爷啊,可算见著您了,奴家给您请好了。”高一清刚出屏风,一抹俗豔俏丽的颜色就到了跟前。
高一清一愣,瞧著来人的模样是个媒婆……这是要做什麽?给他望舒找个娃娃亲不成?
“这位……”高一清不知从何开口。
“奴家夫家姓沈,沈婆子我这次来啊,可是给高老爷您带来了好消息!”沈媒婆堆了一脸谄媚,语气熟稔,拉著高一清就在厅里坐下,还给高一清看上了茶。
高一清虽有些惊讶,但一想到给他望舒说门娃娃亲,立马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这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沈媒婆见到高一清的反应,心中也暗喜,立马就道:“高老爷丰神俊朗,家底万千,膝下公子也是聪慧过人,只这宅子里啊缺不得一个帮忙打理内务的……”
前几句高一清都听著称心,突然听到宅里缺个帮手时高一清有些疑惑了,定的娃娃亲,这就让稚童女娃管家了,没这说法吧?
高一清念头一闪,还没深思,方才与沈媒婆一同在厅里说话的顾婶上前插话了:“婆牙子你多说那些做什麽,方才我都与你说了,我家老爷没有那样的打算,你已扰了老爷休息还不快回去。”
“沈婆您多费心了,确如顾婶所说,我没那方面打算,劳烦你跑一趟,今日请回吧。”高一清在顾婶身边长大,心里明白一二了,立刻就顺著顾婶的话说了下来。
沈媒婆哪里愿就此放弃,身形巧妙紧到了高一清面前:
“高老爷不妨听完在做打算嘛,那家女子幽闲静专,贤淑懂礼,更是乌发蝉鬓,娥眉青黛,肢体透香,惹人怜爱……”
“都罗嗦那麽多做什麽,走了走了,找别家去。”顾婶强拉著沈媒婆就往门外走。
自从望舒在身边後,顾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少露出泼辣蛮横管事婆的模样,沈媒婆完全挣脱不开,被拉得几次险些跌倒,但依然不忘自己的本分,被顾婶拉出大厅还能听到沈媒婆刺耳尖锐的声音:
“高老爷您再仔细想想,这事儿咱不急,终生大事须得谨慎!奴家的牌子可是响当当的,高老爷不妨出去打听打听!”
顾婶真是出了一身热汗才把沈媒婆送出去,吩咐门口的小厮以後可千万不能放这些媒婆再进来。
高一清见顾婶後,就问:“顾婶,今天这是……”
“你怎麽还在这儿?”顾婶见高一清居然还等在厅里,一脸惊讶。
高一清还是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还稳稳坐在厅里,顾婶瞧了心里一急,连忙推了高一清一把:
“风账房早就从後面走了,快去看看!”
这可摊上大事了!高一清身上一麻,脑中一空,他完全可以想象风擎现在难看的脸色……
、(13鲜币)行道迟迟。番外4
顾婶看著高一清慌张离开,挽起袖子擦擦额上的汗,今天这事多少有些怪她。
顾婶在江南和京都两地待得时间最长,总有一两个熟识的妇人,今日来的沈媒婆就是早年江南的老相识。那时顾婶出嫁没几年,在夫家过得不好,会做些针线活补贴生活,做的刺绣都是沈媒婆收的,对顾婶颇为照顾,这份情谊顾婶也一直记著。
今日沈媒婆前来求见,与顾婶叙了往日姐妹情谊,不想後来便打听起高一清的事儿来,顾婶也明白了过来,就忙著请人回去,可没想到沈媒婆立马就扯起了大嗓门,把风擎和高一清招来了。
只能怪生活太无趣了,一点声响就勾出了两个人……
高一清那个心惊胆战啊,屋里书房都去过但没找到人,难道风擎跟他闹离家出走?
高一清脚步匆匆,最终在宅子里的池塘边找到了负手静静站立的风擎,兀自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风擎背後。
“生气了?”高一清轻声问道。
风擎依然萧萧易水寒的样子凝视著湖面,心里生出一丝惆怅,不禁开始想当年,不说家财万贯,但不曾有人如此冒犯他……现在,居然有人胆敢前来挖他的墙角了!
“你也知道那不是我本意,旁人的话你作什麽真,还跟我置气。”高一清拉拉风擎的衣袖,见风擎没扯回去,就向下拉了风擎的手,并排站在池塘边。
“那家女子幽闲静专,贤淑懂礼,更是乌发蝉鬓,娥眉青黛,肢体透香,惹人怜爱,可是良配啊,高老爷您可要仔细想好了。”
“额……”
高一清此刻可不觉得风擎的超群的记忆力有多妙,一字不落不说,沈媒婆的腔调还学了个十足十的……可是风擎一脸大胡子说出这样扭捏的话,高一清……没忍住就笑了。
风擎愤怒地扭过头,瞪著嘴角还带著笑意的高一清,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必须要严肃对待!
“好了,有谚云:媒婆不要药,死的说得活。乌发蝉鬓娥眉青黛这些都不是我要的,最爱还是你这俊俏的美髯公,管家功夫也是你最了得,我的眼光可是很高。”高一清耐心地哄著。
风擎心中美若花开,脸上依然不动声色,高一清又苦劝了许久,加上辛
苦奉献一晚,才勉强将今日的此场风波平静下来。
可这场风波完全没像高一清预想的那样结束,第二日清早沈媒婆又到了府前,几番纠缠自然没进来,但留下了几张女子的画像,後面还提著小字。
高一清本是皇帝封的公子,先前嫁过人,为显贞烈是鲜有机会再嫁人的……当然高一清也没这打算,常都如此想法便从不会有媒婆到府里来说亲,没想到沈媒婆另辟蹊径,高一清是不会再嫁,娶妻还是可以的!
本是独一家的生意,没想到沈媒婆被赶出了高宅,消息就此泄露了,也导致高宅前一天来了十多个媒婆,画像更收了许多。
“还真是气派啊”,风擎看著桌上堆著的画轴,有几分皇家的做派,“都给我拿去烧了!”
“这……”小厮有些不确定,这些是给老爷的,但老爷还不曾过目……
“去!”一字而显万分威严,小厮没敢再犹豫手忙脚乱抱了画轴出去。
媒婆上门说亲的事儿在高宅闹得沸沸扬扬,仆人们也在私下里议论,昨日还有人瞧见高老爷和风擎在湖边说话,想来这事让风账房很是气恼。等烧画像的小厮与众仆人一说这事,更是证实了众仆人的猜想。
“风账房为了老爷可是鞠躬尽瘁,老爷要是娶了别人可怎麽是好啊……”不免有人为风擎鸣不屈,这麽多年,高老爷和风账房在他们眼中已然是一对了。
“话也不能这麽说,咱们的小少爷虽然聪慧,总比不上老爷自己的骨血。”子嗣问题对一个家族和对一个男子来说确实重要。
“要是有个女主子,给老爷再添个少爷或小姐也不一定比望舒少爷好……”
对於高老爷和风账房之间的事,仆人们虽然关心但不会在主子面前说什麽,在外人旁敲侧击问起来时更多是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