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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松拿出家主来作大,族里能说的上话的也有其他人,少年自然针锋相对,不能在一个下人面前落了下乘。
“各位老爷夫人和少爷的心思小的自然明白,家主他心里也都记著”,绿松放慢了说话的速度,目光自每个少年脸上扫过,似乎将他们那点小心思都看得透透的,“家主他家是风家的天风家的地,哪里能有什麽闪失,大夫说了,家主他是要静养的,各位少爷要歇一阵子再来问安最好,要是不放心,找大夫问问就好。”
“总管”,站在一边的管家上前应了一句,听绿松吩咐,“给各位少爷安排好,找个院子给各位少爷住下,看主子晚些时候有没有精神见几位少爷。”
管家连忙应下,躬身恭敬请各位少爷离开居正院。风家总管从老太爷在时就在风家伺候,那时他还为身居总管事之职,但也帮著里外打点,也是风家的老人了,在绿松面前却不摆资格,让一帮子少爷们也无了气焰。
绿松看著管家带著一行人离开,对著院子里的其他人吩咐:“不管是谁,只要进院子的都给我丢出去,要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敢硬闯的,直接打断腿也无妨。”
那些性气颇高又心怀不轨的少爷们可不会就这麽作罢,绿松先把话给撂下,他倒要看看谁有那麽大的胆子。
绿松回到屋内,床上风擎已经睁了眼,眼中灰败无光,似在风里被吹刮倾斜的大树,根茎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壤暴露在空气中,生机一下被拔出了整个身体,前一阵消受下的脸颊更是颧骨凸出。
绿松拿起桌上的药膏要给风擎上药,风擎却摇摇头,依然注视著帐顶。
风擎仓惶逃离时撞倒了小游大碎了一壶热水,那壶热水却是先倾倒了在风擎身上,刚从炉上取下的热水,在风擎的胸口留下深红的一片,被衣裳蹭破的水泡上渗出血渍。
一切还是那麽难以置信……艰难的抉择再次出现在了风擎的面前。那个孩子,高一清已经先他做了选择,二者选其一,风擎他是被放弃的那个。
“绿松扶我起来。”
“爷……”绿松犹豫不决,风擎正在发热。
最终绿松还是给风擎披了衣裳,扶著风擎出去。绿松不知道风擎出去这一宿发生了什麽,他被大门打开时巨大的声响惊醒时,风擎一身湿透,丢了魂一样站在屋里。
在家母自请休书离开时,绿松曾见过他家爷这样消沈过,把自己关在屋里数日。
绿松扶著风擎去往方向是步云院,高一清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现在大门紧锁,院门也许久没有修缮了,墙角下野草疯长。风擎吩咐过,这里谁也不许进,所以压根没人打理。
“爷,我去管家那里拿钥匙,您等等。”绿松一边加紧脚步,一边不放心地总回头看看,风擎烧得浑身发软,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的。
风擎抬头看看那块匾额,他记得高一清第一回见著院名时,还笑了:
“平步青云,这麽个好名我可担不起。”
“你不是天上青云,一步登天我怎麽够得著,你就是宅子里的那弯清水,我每天都能见到看到。”
风擎的一番话教高一清面红耳赤,他们新婚不久,甜蜜非常。没两天风擎就让人把步云院里的小叶赤楠盆景都给换了,被人起名平步青云的小叶赤楠有个好寓意,最後只被高一清留下了一盆。
没想到,现在高一清真的天上的青云,可望而不可即。
、(6鲜币)102
绿松取来了院门的钥匙,经过昨日一天风雨,院里何其凌乱不堪,草木凋敝,连通往屋子的青石小径都已被荒草覆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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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圆非今夜圆,?一年十二度圆月;?人去楼空已是物是人非。?
“我一个人静静。”一擎声音嘶哑,挣了绿松搀扶的手径自走进屋中。?
屋中摆设依旧,只是蒙了尘,摆在厅里的小叶楠木居然还绿意犹在,并没有因为无人照料而枯败而死。几年光阴,当初只是清秀的盆景现在已换在了大如水缸的石制倒圆台四脚的花盆里。
无作修剪的小叶赤楠生长恣意,干若苍劲虬曲,顶冠秀茂稠密,似云状绕空,韵致独特,独占了客厅的一大块儿地方。?
风擎突然想到要是如果那个孩子降临人世,是不是也有这株小叶赤楠这麽高了??
为了不让他身上风家的血脉流传下来,他便亲自送了一碗药到高一清面前,看著高一清毫无防备地喝下,他当时……觉得甚是心安。
风擎将刚成形的死婴埋在了这株小叶赤楠下,心里只有对高一清离去的痛与不舍。他命人锁了院门,将与高一请有关的一切都尘封起来,如同他在心中将高一清放在心中最隐蔽的地方,对那个孩子却想起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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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轮回嘲弄地看著他沈醉在白首不相离的妄想里,轻轻一敲,风擎就坠入了万丈深渊……?
这世间唯一让他留恋的只有一人,为了高一清他可以什麽都不要。可是什麽时候开始,他自以为清晰无比的道路开始模糊了,此时他在回头看时,原来他已站在了歧途之上,高一清远远地看著他。?
本末倒置的事教他现在才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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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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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焦急度著步的绿松听到虚弱沙哑的喊声,连忙推开虚掩的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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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泥污衣裳凌乱的风擎手里抱著一个辨不出模样的狭长的物件,绿松定睛一看心里不免颤了一颤,他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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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平步青云给我栽……”风擎说著,整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坠入一片黑暗里,下意识地抓紧手上的东西。?
一瞬间有些失神的绿松立马上前一步接住了风擎,立马招来人把风擎抬了回去,大夫们挎著医箱被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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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擎在步云院晕倒的事让风家各房的那些後辈们又嗅到了什麽,聚在一起又嚷著要进屋里见家主才安心。京都风家宅子里乱作一团,多少人想趁著这机会让风家的天给变了。?
有些距离之外的荣王府里,大夫也是衣带不解守在屋外,怕里面的公子醒来发生什麽意外。高一清受了惊动了胎,大夫及时赶到才没出什麽大事,只是高一清惶恐非常,大夫施了针才教他暂时昏睡过去,这要再醒来还是紧张惧怕之态就不好办了,几个大夫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策略。?
小游一脸灰败坐在高一清床边,无意识地绞著手上的帕子,似乎生了大病的是他一样。王府总管捧著一杯茶低头也在沈思,王爷吩咐的事似乎办砸了,他也不知其中弯弯绕绕,著实头疼啊,不过眼前还是先小心高公子的身子要紧。
、(10鲜币)行道迟迟103
几个大夫商量一番,在屋里的熏香里掺了迷香,高一清几天里醒来时都是迷迷糊糊的,过了几天,心里那份惶恐慢慢退去,屋里的香才换了。高一清也才算真正清醒,王府总管专门到了高一清床前叙话。
“这是进贡来的野山参和燕窝,公子多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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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清靠在床上,气色不大好,眼中还能见几分忧虑,勉强对总管笑笑:?
“又让总管费心了,这些东西我要不了那麽多,总管不必如此客气。”?
“在下是前来告罪的,还望公子海涵。”
高一清疑惑地看著总管,总管脸上有一丝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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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那夜是在下自作主张让风家家主进来,原以为有些事情公子和风家家主见面说清楚就好,没想到让公子受了惊,确实是在下思虑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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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清愣猪了,他心里……原以为是风擎知晓了他有孕的事,特地来取他和孩儿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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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他把人想的不堪了,那个人应该是对他想念非常,冒险进了王府……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无情无义的欺瞒之人。谁把谁伤得更深,也无法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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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总管见高一清低下头去抚摸自己凸起的腹部,并不说话,接著道:
“公子放心,此後这翠微院里是半个生人也不会进来,请公子安心养胎。”
高一清沈默了半晌,道:“我只求孩儿能安然出生,打扰了王爷这麽久也是心中不安,以後恐怕还要让总管您都分心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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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意思……”
“劳烦总管捎封信给王爷,多谢他垂青家弟,王妃生产就在年底,到时天寒地冻不宜出行,请王爷在开春天气回暖时再带王妃和世子回来,到时……请总管将小儿交给王妃,就当给世子做个伴,当个伴读侍童。”?
“公子!”总管惊讶地看著高一清。
高一清不等总管劝说,紧接著道:“一切都托付给总管了。”
总管略同迟疑,托手行礼应下:“在下自当竭力尽能。”
总管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事做的欠思量了,竟令高一清做了如此决定。?
开春二月时高一清也会诞下孩儿,原来打算著立马回江南。怀胎数月,他与风擎有再多纠葛,时间总能将一切冲淡。可现下风擎意外知道此事,高一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