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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一切高一清都有知觉,身体却动不了,眼前还是一片蔚蓝的黑色不变。
“家母您有哪里不适,跟小的说说。”绿松丢下里屋的那一位,凑到床前跟前掐下高一清的人中。
“……天亮了?”
绿松眼巴巴终於等到三个字,心跟在火上过了一遍似的,都快被烤熟焦黑得冒烟了,一边让开位置伸手招大夫进来,一边答道:
“亮了,亮了,主子那儿好好的,家母心放下罢。”
高一清整个儿放松下来,目光也清明许多,动动颈部,绿松赶紧上去给高一清调整一下软枕,让高一清躺得安稳了。
没做主的,绿松一人撑起整个场面,没把腰板挺直了,反而心惊肉跳的,要是哪个有个好歹,最後受苦的都是他,看著站在门外也是守了一夜的吴管事,乏得很的绿松特想上去揣他一脚,什麽事都要他给担著。
大夫给高一清把了脉,开了方子,高一清最近劳心伤神又伤了身,开的方子只是养身的,养神还得靠平时宽心少虑。
这夜里不光这院子内外闹腾得不得安宁,一向恬静的尧水镇也是一夜骚乱,人人自危,心中惶惶,从来鱼米乡里的日子就好似这城里水一样,平静地流淌著,虽时有涟漪,但水面下依然按著百年的河道流淌著。
突然一夜间,连野兽都没的山林里出了伤人性命的山匪,让镇里百姓诧异惶恐,还没回过神来,能顶尧水镇一片天的徐老板突然被押进县大牢里,之後在夜色之下,徐老板买凶杀人的消息传遍整个小镇,绣庄的大东家一身血是凶多吉少。
镇里的百姓关了门在榻上一边唏嘘人心无常,一边忧心镇子以後的日子该如何,徐老板进了大牢,绣庄的东家也不知如何,若是这个绣庄没了,他们又要做什麽营生呢?
、(5鲜币)行道迟迟70
小游一双大眼过了一夜红肿的厉害,像核桃一般,一脸苦相,绿松时不时从他身边晃过都是轻蔑地一哼,男儿有泪不轻弹没听说过吗?遇到点事就红眼睛,真是没男人气概。
绿松不加掩饰的蔑视让小游敢怒而不敢言,他这是被烟熏得可好?你试试整夜守在炉子边上盯著药罐子!
小游现在确实有些凄惨,凌乱的里衣外随意套一件外衫,随意扎著,上面除了药渍还有炭灰,因为汗水黏黏答答地沾在身上,发髻还松散著,但他家少爷还昏睡在床上,他得在边上守著。
其实小游还藏了一个小心思,他这幅憔悴的模样要是被他少爷醒来看到了,他家少爷保准心疼他,好好给他出口气,好好说道一下绿松那个家夥。
高一清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三天午後才悠悠醒过来,小游松总不能还穿著他那一身快出味的衣裳吧!如果那样,他的告状看起来就有些蓄意了……
满室阳光充盈,屋外树枝上鸟雀唧啾嬉闹著,高一清险些以为一切只是自己做的梦。
可太安静了,高一清又觉得不妥,是不是出什麽事儿了……高一清知道自己有些多心,可心里不踏实,身子动不得,就大声叫道:
“有人麽?小游,绿松……”
开始声音有些发不出来,音调渐渐拔高,变得艰涩,等有人听到时声音有些尖锐得刺耳。
“家母出什麽事儿了?”绿松急急跑进来,左右看看,小游居然没在,也不知是跑哪儿偷懒去了。
高一清粗喘著气,胸口不断起伏,绿松倒了一杯水扶著高一清坐起来,高一清推开绿松送来的水,问道:
“你家主子……伤如何?”
“家母放心,午膳刚过,主子吃完睡下了。”
高一清的心真的放心了,觉得自己真的有些一惊一乍了,捧著清茶灌下了一大杯,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绿松给高一清端来了软软糯易的吃食,高一清花了一些功夫才将一大碗的山药薏米芡实粥吞下,却见绿松又端了一大碗肉汤过来,让高一清看得自己的肚腹不舒服。
“这是大夫吩咐的,家母虽没什麽大碍,但身子得多养养。”绿松说这著就把高一清手上的碗收走,然後把那碗肉汤放到高一清手中。
高一清很是为难,调羹几次拿起又放下来,绿松就束手在床边垂眸站著,高一清好不容易抬起头想说话,绿松却立刻道:
“家母再不喝,就凉了。”
高一清被一噎,拿起调羹的一瞬间又想到什麽,立马道:
“这汤还是留给爷补身子的好,他伤得厉害。”
“主子的是刀伤,自然要大补,但有些发物要忌讳,这肉汤是专门吩咐厨房为您做的,从早上就给炖著了,爷的也有备著,家母不用担心,安心静养就好。”
在绿松的注视下,高一清喝完肉汤,总觉得自己更加憔悴,耗尽自己所有的精力,靠在床边休憩著。
“家母要过去看看主子吗?”绿松把碗筷收拾在手上,临出屋前还多问了一句,这姿态让高一清想起京城风家里的老总管。
“……我要静养。”高一清放下身子缩进被里。
、(8鲜币)行道迟迟71
高一清听著绿松的脚步声渐消於门外,朝内翻个身,看著纱帐上细密交织的细纱孔。枕边还放著一些小玩意儿,外间的榻常是小游睡的,高一清在那些小东西里看到了小游装银钱的荷包,松松的敞著口,高一清一翻才发现荷包里的铜板碎银两一些都压在软枕下。
高一清在心里摇摇头,哪里有人这麽大意的,若是高一清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小游的私房钱,这荷包还是小游央婶婶给做的,有些年头了却还扎实。
“咳。”
突然凌空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声,正兀自想得出神的高一清惊得浑身一个机灵,慢慢转过头去,就见风擎光著上身,一手扶著左边得肩膀,一张脸面无表情。
高一清看著风擎不说话,看风擎一脸沉默的样子也不会说什麽,琢磨著就先开口:
“……绿松刚出去。”
站在床边的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高一清保持著身子向内头朝外的姿势有些难受,不能这麽乾耗著:
“……你的伤……还痛吗?”
好吧,高一清承认自己问了一句废话,目光在风擎赤裸的上身扫过,然後飘到风擎身後的木桌上,问:
“你要上来一起躺躺吗?”
似乎风擎就等这句话了,掀了被子就坐到了床上,高一清往里侧靠靠给风擎让出地方。
“不躺下吗?”
“躺得多了。”风擎事实上是躺不得,而是只能趴著,就算坐著也不敢靠在床上。
高一清看风擎颇为辛苦,想想风擎遭了这回罪也有他一分责任,若是自己没说那番话,也风擎也不会因为在外不回而遇险。
高一清想起身陪风擎坐著,可身上气力没回来,便还躺在原处。
“拿著披上吧!”
高一清丢了一件皱皱巴巴的衣裳给风擎,风擎单只手给自己披上,沉默的样子大概是不愿多说话。
高一清也不想勉强,将枕下的铜钱银两一个个的放进荷包里,叮铃叮铃的脆响,听来颇为悦耳,高一清手指间摩挲著一枚铜板,道:
“小游总喜欢藏些零碎的东西,现在总算让他攒上银子了,记得在京郊的时候,小游连零嘴都攒过,总是舍不得吃……”
这是高一清第一回在风擎说起在京郊的生活,那段日子他活得很是彷徨,一觉醒来连自己都记不起,自己唯一依靠的只有顾婶和小游罢了。
风擎屏息听著,看著高一清乌黑的发间的洁白的贝耳,紧绷起的身体让伤口疼痛起来,提醒著风擎自己有多紧张。
“我虽不想承认自己已为深宅家母的身份,但每每见到婶婶和小游为了每日生计奔波,多少还是抱著一丝希望,若是因为自己家母的身份让婶婶和小游过得好些也挺好的,可等了许久……”
“如果……”风擎突然握住高一清的手,“如果当时我去的话……”
“你知道没有如果。”高一清回头看向风擎,黝黑的眸子锁住风擎的眼。
风擎的心猛地一沉,原来他们错过太多,他以为自己是一直在原地守候的那一个,只是机会留在他背後,他却没有能在恰当的时候回过头去……他何尝不是有自己可笑的坚持。
“我……”风擎没料想到高一清会对他说这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的情我受了,心里也是有你的,你只当真心错付罢,相守终生就勿要再提了,就当我负了你。”高一清笑笑,这话终於是说明了。
风擎心中擂著鼓,那句“心里也是有你的”听了都有几分不敢置信,如同久旱的地在春雨细润的一瞬间,由一点向四周浸润著,将干裂一丝丝治愈。
“胡乱说的什麽!”风擎抓著高一清的手一把就将拉到自己怀里,高一清刚拾好的银钱都叮当散落了下来。
风擎双臂紧紧抱紧高一清,想将这个爱胡思乱想的人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感他所思体他所想,不再隔著一颗心就永远觉得隔得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