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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清摇摇头,勾着嘴角笑道:“你倒是清楚。”
“父皇敢放权给我,便是做好了自保的准备了,我自是清楚的。”
“呵。”诸清不再说话,倒是开始着手写诏书。
诸月站着仔细地盯着看。
诸清忽然停下手,看他,“我倒是不知道,你就是得了这个皇位能做些什么。”
“父皇呢,当年逼宫又是为了什么?”诸月不答反问。
“为的什么?”诸清幽幽地说,“为了杀了你的爷爷,为了将柳一尚重新带回来,你呢,你现在又想做些什么?”
诸月轻声说:“可我杀不了你。”
“对,你杀不了我。”
诸月慢慢生出几分茫然,是啊,他夺了这个皇位又能干什么?没了陶凌,没了母妃,没了舅父,现如今连乳娘也死了,他就是夺了皇位又能干什么?
他原先不过是为了母妃,为了不再让人欺侮;后来终于杀了诸阳,可舅父却也因此死了,代价也太过大了;再之后便是陶凌,为了陶凌看见,为了让陶凌能与他一同坐上洛平的最顶端;可陶凌死了,他杀了诸书,现在诸书死了,他又是为了什么?他杀不了诸清,那这皇位又有什么意思呢?
诸清看着他,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举笔写着。
诸月还在发愣。
诸清看了看他,终于开了口,“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我只告诉你,若是接了这个皇位,你的确是得了权势,可也失去许多,你不只是诸月,而是洛平王君,懂么?”
诸清是第一次这么和颜悦色地对他说话,诸月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想杀了诸清为淑妃,为川莱报仇,可诸清是他最后还在身边唯一的血亲了,心中竟会生出几分不舍来。
“我的确是老咯……这个皇位我已经待得太久了,久到我已经累了。呵,今后便要由你来操心了。”诸清说罢,站起身,身影竟有几分佝偻。
诸月身后的武士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想象中逼宫的兵戎相见并没有出现,诸清竟也没有为难他们,不过和颜悦色地说了一番便爽快地退位了。不止他们,诸月自己也有些懵,他甚至想着逼宫失败死在洛阳宫中,却没想……竟是这番场面。
诸清摇着头笑着走远,身后一群武士紧紧跟随。
诸月盯着他的背影——一直都是诸清的棋局,他料好一切,摆好棋子,到了最后,原来他也不过一颗棋子,赢家,始终是诸清。
作者有话要说:爱你们哟~打分的各位亲们~
、回归
“那朕的小兔呢!”诸月发狂了一般,双目赤红,一脚将桌子踢翻,倒在诸清身旁,“你害死了朕的母妃,逼死了朕的舅父,逼朕杀了诸阳诸书,朕只当你是朕最后的血亲,心里还能为你开脱!可陶凌呢!陶凌又是哪里碍着你了?!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啊!!”
诸清抱着柳一尚,冷冷地看着他。
“朕告诉你!今日你若不将小兔还给我朕,便休怪朕失了天伦,亲手弑父!”
“你尽可试试。”相较于诸月的疯狂,诸清面上依旧从容,“你若是动了手,陶凌便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陶凌没死?!诸月的脸微微扭曲,“你敢!”
诸清没答话,冷冷望着他。
诸月抽了向荣的剑,大步走到柳一尚面前,狞笑着:“是,杀了你便夺不回小兔——既然如此,朕只能对柳尚书下手了。”
诸清将手臂搂得更紧,眼中绽出危险的光芒,“你想如何?!”
“朕想如何……”诸月冷笑,“你能将小兔带着不交还,任我日日绝望痴心想了三年,朕便能让你恨上下半辈子!”说着挥刀砍下!
诸清抱着柳一尚往旁边一躲,有些狼狈。
大门又被一人踹开闯入,是秦岚。
秦岚心中一急,举起剑挡下诸月,“你疯了!”
诸月眯起眼,诸清他都敢杀,更不用说是秦岚了,挥剑刺向他。
秦岚恼怒地吼了一句:“你还想不想要回陶凌?!”
诸月的剑忽然收了,死死盯着他。
秦岚瞪他一眼,望向门口,这个点儿……若水应该到了啊。
正想着,门口便有两人进来。
柳若水扶着一个男孩儿,男孩儿虽是长得好看,可不知怎的白了头发,眼睛也似乎看不见东西,只会直直地望着前方,手凭空挥着摸索着。
诸月愣愣地看着他,那是陶凌么?!
陶凌一手紧紧抓着柳若水的袖子,紧张地嘟哝着:“少爷呢?不是说带我来看他的么!”
柳若水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看了诸月一眼,诸月向前走了两步,竟不敢碰他,喃喃着:“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陶凌的身子一颤,缩到柳若水身后,小声地控诉着:“你不是说少爷病了么!你骗我!”
诸月踉跄地上前将人抱进怀中,陶凌挣了挣,却始终挣不开。
“我要疯了,小兔,我要疯了!”诸月将头埋在陶凌脖颈处,低低呢喃着。
陶凌原本还在挣扎着,忽然察觉脖子上冰凉,滴上了水,一愣,也安静下来。伸了手将诸月抱紧。
“少爷……”
轻轻的呢喃让诸月再也忍不住崩溃了,他心心念念以为死了的人儿终于又回来了。怀中的温度让他宛如坠入梦境。“小兔,小兔!”一开始轻轻的呢喃,缓缓地变成撕心裂肺地哭泣。
他念了三年了!
每时每刻都在念着,闭了眼都是他的身影,在这一刻终于成真。
……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诸月皱着眉头,紧紧搂着陶凌,生怕他会再次消失。一次失去已经痛彻心扉,若是得而复失,诸月便无法想象他会如何了。
“那时他被莲陨救出来,在路上掉下山坡,是太上皇的人救回来的。”柳若水淡淡地说,“之后便被送到我那儿,可能是撞到头了还是怎样,等到陶凌醒来时,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诸月的身子一顿,身旁的陶凌竟立刻察觉到他的怒气,安抚道:“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
“后来太上皇不准他回来见你,又得知莲陨、李嬷嬷都死了,自个儿关在房中不见人,第二天再出来便是这样一头白发了,许是情绪波动吧。”柳若水说着,又看了陶凌一眼,“他怕自己看不见了,回来只能拖累你,要不是我蒙他你病重,他还一直躲着呢。”
“躲着?!”诸月佯装生气,“哼,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么!我险些儿便疯了!”
“好了,人我已经带回来了,太上皇……”柳若水叹了口气,“再怎么说,你虽是等了三年,可陶凌总归是太上皇救下的。”
“朕知道。”诸月敛了笑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朕自有分寸,谢过柳先生了。”
柳若水看了他一眼,便告退了。留了两人待在房中。
相顾无言。
“少爷。”最后还是陶凌先开了口,迟疑着,却还是习惯性地揪住了诸月的袖口,“少爷。”
“怎么了?”诸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陶凌摇了摇头,轻轻说着:“我没想过还能回到少爷身边呢,原本想着便跟着柳先生和秦将军做个伴,这辈子就这么算了。”说着又笑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呢。”
诸月握着他的手,细细摩挲着,又去看他的眼睛,眼睛依旧大而明亮,可惜只直直地盯着前方,偶尔眼神会飘忽,忽然地便心疼了。
“小兔,住进宫里来吧。”诸月忽然开口,“住在我的行宫里,我来伺候你。”
陶凌吓了一跳,“少爷!你现在可是皇帝!怎么——”
“那又如何?少爷我乐意。”诸月说了,又觉着高兴了,“呵,待会儿便直接过来,你的那些小玩意儿少爷我都还收着呢。”
“少爷……”陶凌忽然有些心酸,三年了,亏他还一直留着。
“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做去。”诸月说着,心里高兴,将他抱起大步走回寝宫,随便在路上喊了个小太监去御膳房叫人将所有点心都带过来,“我还是自个儿看看你爱吃哪个口味的好了。”
……
宫中多了个白发公子,不知道是何时进来的,直接住进了皇上的寝宫。自从他进宫后,皇帝再也没有在哪个妃子宫中留宿,得了空闲便陪着那公子在宫中走着。更叫人称奇的是,那小公子不止头发全白了,竟还是个瞎子,要说长得好吧,的确是好看,清纯有带点儿淘气;但宫中美人多的是,也没见哪个能这么得他欢心。
许美人进宫已有半年了,皇帝只去过她那儿几回,没回都未曾留宿,现在听宫中传的这么厉害,心里又是惊奇又是妒忌,梳妆打扮了一番后,趁着皇上上早朝便直直冲着景阳宫去了。
景阳宫与晋阳宫分居在宫中两边,太上皇住在晋阳宫,崇昔帝则住在景阳宫内。
去的早了,许美人还没踏上景阳宫的阶梯便叫人拦下了。
“皇上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踏入景阳宫一步。”侍卫拦着她,面无表情。
许美人咬了咬牙,却也不敢硬闯,只好在外头候着。等了许久,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