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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云应了声“是”。
那清冷声音又道:“今晚园中有不明身份的人潜入,如今正在全面搜查,这裹没有什麽动静吧?”
春云道:“没有。”
“好!”那清冷声音又道:“如果发现有可疑人物,立即前来禀报,知道麽?”
春云又应了声“是。”
接着但听春云关门声和一连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程明山被绣被蒙着头脸,蒙出一身汗来,探首问道:“他们已经走了麽?”
梅红衫子姑娘急忙把绣被掩住,低声道:“慢点!”
刚说了两个字,祗听春云用手指轻轻叩着房门,低声叫道:“表小姐。”
梅红衫子姑娘轻嗯了一声,问道:“什麽事?”
祗听春云在门外道:“刚才副总管来了,因表小姐已经睡了,没有惊扰,听说园中有不明身份的人潜入……”
梅红衫子姑娘冷冷的道:“那关我什麽事?”
春云应了声“是”。
梅红衫子姑娘又道:“烦死人了,你去睡吧!”
春云又应了声“是”,悄悄退去。
梅红衫子姑娘悄悄下床,说道:“现在你可以坐起来了。”
程明山掀开绣被,说道:“真是多谢姑娘。”
“不用谢。”
梅红衫子姑娘飞红脸颊,低低的道:“你快运功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天一亮我就得赶去找爹设法。”
月光如水,照进窗槛,照到了床前。
程明山望着她,几乎一时忘了说话!
梅红衫子姑娘看他只是瞧着自己,脸上更红,轻轻跺了下小蛮靴,啐道:“人家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呀?”
程明山脸上蓦然一红,嗫嚅的道:“姑娘……”
梅红衫子姑娘问道:“你有什麽话,只管说好了,别再姑娘、姑娘的叫了。”
程明山道:“小生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梅红衫子姑娘略含腼腆,说道:“我叫荆一凤。”
程明山道:“原来是荆姑娘……”
荆一凤嗔道:“你快运功吧!我到外面去坐一回。”
原来两人一直祗是躲在罗帐裹悄声说话。
程明山道:“不,姑娘折腾了好一回了,还是上床休息吧,小生要在地板上坐下,就可以运功了。”
荆一凤道:“你在床上运功的好,有帐子遮住,就算外面有人觑伺,也不易发现,你当这裹是什麽地方?他们到处查不到你,虽然不敢明的到我房间裹来查,暗中可能会有觑伺,好啦!快别说话啦,你运功吧!”
一手轻轻掀开罗帐,闪身而去。
程明山看她这麽说了,只好在她床上,盘膝坐好,摒除杂念,缓缓调息运功,那知不运功还好,这一运功,顿觉胸口左下方“血阻穴”冷若寒冰,气血凝滞,再也无法运行。
心头不觉大吃一惊,心想:“荆姑娘方才曾经说那老道士练的是太阴门一种极阴寒的内功,叫做『冰魄神针』,但自己听师父说过,自己练的是『九阳玄功』,不惧任何旁门阴功,大概是自己功力火候尚浅之故,一时不能把阴寒之气化去了。”
看来只好慢慢的运功,只要时间稍久,自能把它化去的了。
一念及此,这就缓缓纳气,运起全身功力,朝“血阻穴”缓慢的街去。
时间逐渐过去,远处已经传来了报晓的鷄声!
程明山经过这一阵调气街穴,渐渐感到阳气凝聚,“血阻穴”附近本来僵冻麻木的肌肉,渐有阳和解冻之感,阴寒之气,逐渐化去,但化得十分缓慢。
眼看天色即将黎明,心头止不住暗暗焦急,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躲在人家姑娘的闺房之中!
荆一凤正好在此时悄悄走近床前,用纤手轻轻撩起帐门,她原是为了看看他运功如何了,但探头瞧去,程明山也缓缓睁开眼来。
她一脸俱是关切之色,俏声问道:“程相公,你运功之後,感到怎麽了?如果不行,等天一亮,我就找爹设法去。”
“谢谢你。”
程明山低低的道:“大概不碍事了,只是小生功力尚浅,一时无法把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化去,以小生推想,大概要到正午时光,才能把它化尽,只是天色快要亮了,小生躲在姑娘房裹,多有不便……”
荆一凤道:“此时天都快亮了,你还能出去?再说,你中了老神仙的『冰魄神针』,时间长了,经脉就会被阴寒之气冻僵,你能把它炼化,自然越快愈好了,我这裹不会有人来的,你只管在床上练功好了,这有什麽不便的?”
说到这裹,忍不住双目凝注,问道:“程相公,你能把老神仙的『冰魄神针』炼化,练的是什麽功夫呢?”
程明山但觉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眸注视,脉脉含情,心头又感激,又有些飘忽,一面说道:“不瞒荆姑娘说,小生练的是『九阳玄功』。”
“啊!”荆一凤眨眨凤目,春花般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喜色,说道:“我听爹说过,普天之下,只有练『九阳玄功』的人,不惧旁门阴功,你怎不早说呢,人家给你耽心死了!”
她说到最後一句,不禁粉脸为之一熟,因为造句话,她把心事都说漏了嘴。
程明山没去注意她的话,只是望着她问道:“姑娘令尊是谁呢?”
荆一凤道:“你快练功吧,等你练完功,再说不迟。”
说完,缩身退出,双手把帐门叠好,又回到窗下一张椅子坐下。
程明山知道那老道士的阴寒之气,十分厉害,不敢怠慢,立即收摄心神,默运玄功。
天色由鱼白,渐渐升起朝旭,现在“红日已高三丈透”!
房门外又起了“啄落”叩门之声,响起春云的声音,叫道:“表小姐,你还没起来麽?”
荆一凤天亮之後,早已移身坐在床前一张锦墩之上,她早就防到春云会送脸水进来,这就轻嗯一声,懒洋洋的站起身,过去打开门闩。
春云双手端着白银脸盆走了进来,放到洗脸架上,说道:“表小姐洗睑啦!”
荆一凤抿抿樱唇,轻轻打了个呵欠,说道:“你放着好了。”
春云巴结的道:“表小姐,脸水快凉了呢,你去洗脸,小婢好整理床铺。”
“哦!”荆一凤吃了一惊,忙道:“昨晚什麽事,把我吵醒了,就一直没有睡好,头还昏昏的,没有一点精神,我还要睡一回,不用整理了。”
她身子挡在床前,没让春云过来。
春云道:“表小姐还不知道呢,昨晚园中有人潜入,偷觑老神仙住的楼宇,被老神仙惊走,後来出动了许多人,搜索了一晚,依然一无所获,听说老神仙笑着告诉劳总管,要他们不用再搜索了,来人被老神仙点了一指,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荆一凤不耐的又打了个呵欠,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还要休息一回,不许再来惊扰。”
春云应了声“是”,回身退出。
荆一凤慌忙过去加上了闩,她从未遇上遇这种事,虽然把春云支使出去了,心头小鹿,还是跳得好猛!
程明山自然全听到了,他此时心无旁骛,一意在运气行功,本来他练的“九阳玄功”,正是各类旁门阴功的尅星,如果有十二成火候,像“冰魄神针”这类阴功,是无法伤得了他的;但劳山通天观主赫元少说也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程明山随师学艺,不过十二年,在功力火候上,简直不成比例。
这譬如杯水车薪,虽然无济於事;但你一杯又一杯不停的浇下去,时间长了,车薪之火,也自可慢慢的扑灭的了。
何况日直午时,正是一天之中,阳气最旺盛的时辰,程明山运功化寒,一直练到中午,才算把“血阻穴”的透骨寒冰之气,完全炼化,身上也逼出了一身大汗,不禁长长吁了口气!
荆一凤听到声音,急忙撩开罗帐,探首问道:“程相公,你怎麽了?”
程明山举起衣袖,拭了把汗,歉然道:“真是累了姑娘,让你一晚未睡,小生……”
荆一凤娇嗔道:“人家问你怎样了?你还没回答,又要说感激不尽这些话了是不是?”
程明山感激的道:“多谢姑娘关心,小生总算把透骨寒冰之气,全炼化了。”
荆一凤展齿一笑道:“你早说出来,不就结了?”
刚说到这裹,只听一阵细碎的楼梯声响,敢情春云又上来了。
荆一凤低低的说了声:“讨厌!”
果然房门外又响起春云的声音,低低叫道:“表小姐,吃午饭啦!”
荆一凤嗯道:“我不想下去,你给我端上来好啦!”
春云应了声“是”,又匆匆下楼而去。
荆一凤悄悄过去,打开了门闩,又悄悄走近床前,掀帐而入,飞红着脸道:“你快躺下来。”
程明山只得依言躺下,荆一凤替他盖上了绣被,自己也在外边和身躺下,床上祗一条绣被,她拉过一角,盖在胸口,一面低低的道:“程相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