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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将手中茶杯放下:“本少要沐浴。”
素素嫣然一笑道:“便请公子跟贱妾来。”
待连城璧沐浴完,素素又带着他去另一个房间,桌山已摆满了珍馐。
一切都是早有安排。
待连城璧用完膳,再喝完一杯清茶,素素便恭恭敬敬道:“我家公子有请连少前往一叙。”
她说完,连城璧右手间的墙已向两边移开。细密的珠玉长帘自然垂下,依稀可见内里坐了个衣袍华美的男人。
虽然看的并不清楚,但他整个都充满了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的声音也是如此,低沉而肃然:“久闻连少无瑕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自然是这个山庄的主人。
只是邀客人叙旧却还要遮面,这种见客之道,当真前所未闻。
连城璧敛眸一笑。
那声音又道:“想必连少已猜到了,我正是这里的主人,天公子。”
这名字也便如这庄子一般,无一不透露着古怪。
连城璧却并不介意,只是认真道:“天公子之名,如雷贯耳。”
好话谁都会说,大多人也都是信手拈来。连城璧这一句话听起来十分敷衍,但却是连城璧所说不多的真话。
人活在世上总是能知道很多东西。但大多数人知道的,也大多是假相。知道真相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其中一些人已被杀了,另一些人守口如瓶,却正被人想尽办法地杀掉。
所以连城璧被“请”来了。
天公子道:“谬赞。我请连少来,其实只是想连少为我鉴定一样东西。”
连城璧挑了挑眉:“哦?”
左方的门已打开,也传来了天公子的声音:“请。”
连城璧也不畏惧,起身便走入那扇门。
门那边又是一个房间。
这间屋子比连城璧进过的所有房间都大,屋里却只有一张桌子,几乎就已占据了整个屋子。
叫连城璧诧异的是,那桌子上也摆着一栋屋子。
是栋玩偶房屋。
就连孩子们的梦境中,也不会有如此精美的玩偶房屋。
整栋房屋都是用真实的木材砖瓦建筑的,瓦是琉璃瓦,和皇宫所用的完全一样,只不过至少小了十几倍。
房屋四周,是个很大的花园。
园中有松竹、花草、小桥、流水、假山、亭阁——花木间甚至还有黄犬白兔仙鹤驯鹿。树是绿的,花是香的,只不过都比实的小了十倍。
最令连城璧注意的,却是九曲桥后的那座八角亭。
亭中有石桌,上面还摆了局残棋。
一个朱衣老人正在流水劳垂钓,半歪着头,半皱着眉,似乎还在思索那局残棋。另一个缘袍老者就在他身旁浣足,手里还拿着刚脱下来的双梁福字履,正斜着眼,瞟着那朱衣老人作得意的微笑。
这一局棋,显然他已有胜算在握。
连城璧围着那一张桌子走了一圈,眼中惊叹愈发。
天公子道:“连少觉得如何?”
连城璧毫不吝啬赞美之意:“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天公子道:“看来这间玩偶屋是还能入连少之眼了。”
连城璧道:“不错。此间便宛若世外桃源,世上若有这种地方,想来任何人都愿意住在里面的。”
天公子道:“哦?连少也愿意?”
连城璧答道:“桃源虽好,若终究都是只身一人,未免就太寂寞了。”
天公子赞同道:“也是。所以我本想为你请一个伴的。”
连城璧笑了起来:“哦?”
天公子道:“我本想请连夫人一同前来,与连少做一对就连鸳鸯都要羡慕的神仙眷侣……可惜。”
连城璧笑容不变:“确实可惜。”
天公子又道:“所以我又想到了四娘。”
连城璧眼中幽芒湛然:“公子认得她?”
天公子声音里已经有了笑:“认得。她是我的朋友,也是个很可爱的女人,不是么?”
女人若被一个男人称为“可爱”,那么这个男人,是决不会爱她的。
连城璧笑意深深:“然而这个可爱的女人,却不愿来。”
天公子叹了口气。
连城璧一手轻拂过那张玩偶桌,笑道:“既然无人愿陪本少,本少自然也不愿在桃源久留。”
天公子声音里又有了笑:“不,至少还有一人愿意。”
连城璧手顿住了。
天公子道:“一个人若愿为另一个人连命都不要,那么那个人在他的心中,定是极其重要的。与此相同,若一个人在另一人心中极其重要,那么也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连城璧深吸一口气。
天公子道:“四娘虽不愿来,但还有一个——能叫连少用性命去换、也愿意用性命来换连少的人来了。”
连城璧攥紧了手指,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在哪里?”
天公子声音中难掩讥诮:“我本以为连少与沈姑娘乃是佳偶天成,可怜我心心念念,为伊人憔悴。怎知我心头之宝,在连少眼中竟还比不上一个男人。”
连城璧的声音已是极冷:“他在哪里。”
天公子嗤笑一声:“别急。”
他说罢,拍了拍手。
又一扇门被推开,萧十一郎被送了进来。
之所以是送,因为他还昏迷着。
连城璧瞳仁微微收缩,并不动。
内室是天公子漫不经心的笑:“连少看上的人,确有几分本事。”
连城璧缓缓收拢手指,攥指成拳。
“我派了四人前去请四娘,回来时竟被他跟了一路。好在发现的早……呵,蝼蚁竟也妄想撼树么。”他的声音又充满了傲慢冷峭,仿佛萧十一郎只是一只蝼蚁,根本无需他费任何心思。
连城璧眼中唯有冷意。
天公子又道:“其实他运气很好。杀了我十多人,居然只受了这么点轻伤。”
连城璧眼中只剩杀意了。
天公子声音里又带了笑容,绝非敷衍,而是真实、诚恳的笑:“好了,我已仁至义尽了。连少便安安心心呆在这里——享受玩偶世界的乐趣。”
内室一片死寂。
天公子已经像一阵风一样,诡异消失了。
意识回归时,萧十一郎清晰感觉正在解开他的衣襟。
他豁然抬手,准确扼住了身上之人的颈子。待看清身上之人,又迅速放开。
连城璧笑眯眯开口:“又有蚊子?”
萧十一郎尴尬咳嗽一声。
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而豪华的大床上,解他衣襟的人,正是连城璧。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忘记自己是怎么里的。但连城璧在,他便什么都不怕。
萧十一郎这一辈子从来没怕过什么,但自从他心中有了一个人,就常常开始害怕。这种感觉,真真要命。
但爱情的魅力大概就在这里。即便要命,他也死心塌地。
连城璧继续手中动作。他小心扯开萧十一郎的衣物,他的伤虽多,但并不曾伤及要害,也已被细细包扎过,只要修养些许时日,自然能好了。
但一想到任何一刀劈在这个人身上,连城璧的心都要颤抖起来。
手顺势而下,方触及萧十一郎的小腹,便听得他略带沙哑的声音道:“……那里没有受伤。”
连城璧回了神,笑着俯身亲了亲他的唇,而后将人扶了起来。
萧十一郎环顾周遭,声音有些冷:“是那个人将你抓来的?”
连城璧微颔首。
萧十一郎沉吟片刻:“他究竟是谁?”
连城璧轻笑道:“你已经知道了,不是么。”
萧十一郎停顿了半晌,又道“他要你做什么?”
连城璧叹了口气:“什么都不做。”
萧十一郎皱眉:“什么都不做?”
连城璧点头:“不错。什么都不做,安安心心留在这里,等着老死。”
萧十一郎的表情有些诡异。
连城璧挑了挑眉,指尖拂过他的眉梢,轻笑起来:“十一这番表情,可是想到了什么?”
萧十一郎咳嗽一声,尴尬别开眼。
连城璧眉头挑得更高。
他起身,握着萧十一郎的手:“能站起来么?”
萧十一郎点头。
连城璧道:“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连城璧要他看的,自然是那一座玩偶屋。
这座山庄富丽堂皇,一眼望去所有摆设皆是尽善尽美。可真正能叫人记得的,也只有那一座玩偶屋。
萧十一郎似有些痴了。
连城璧道:“你喜欢么?”
萧十一郎应了一声。
连城璧道:“其实我觉得还比不上我们的家。”
“家”总是一个美好的字。萧十一郎从前没有家,而连城璧的家从前是无垢山庄。能称为“他们”的家,自然是崖下的小木屋。
萧十一郎眉眼间有了暖意。
显然他也想起了那一间小小的屋子,以及屋子里外发生的一切。
但下一刻,连城璧的表情又看起来十分痛苦:“若是下雨的时候,屋顶不漏水,那就更好了。”
“……”
连城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