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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天何夕来这里的时候对他说的话。那时候他已经在警告自己了吗?警告他凤栖阁里有人要杀凤宸英,警告他外面也有人要杀凤宸英,所以给他下了这么一个暗示就是想让他离凤宸英远一点不要受到牵连吗?何夕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难道,蓝子湘真的是太子府的人?那些杀手真的是秦毅派来的?何夕。何夕。。。。。何夕!唐飞忽然一拳狠狠地砸在石桌上,手骨处渗出了点点血红。
“公子!”墨竹想看唐飞的伤势,却被他避开了。
“没事。”唐飞淡淡的说,眼中的阴霾却挥散不去。何夕啊何夕,枉我唐飞如此相信你,枉我唐飞把你当做真正的朋友,枉我还因为你的暗示去怀疑凤宸英的真心。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因为连续救了两个人,谷杨脸色苍白满眼疲惫,身上手上都沾着斑驳的血迹。
唐飞看到谷杨出来赶紧上前,抓着他的肩膀紧张地问:“凤宸英呢?他怎么样?”
“别晃别晃,我晕着呢!”谷杨被唐飞的大力摇晃弄得脚步踉跄了一下,“我说,我才把忧儿的手臂接上就被拉到这里来了,整整忙了一天呢!先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唐飞有些尴尬的放开谷杨,先是断臂的忧儿,然后是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的凤宸英,一个比一个棘手,谷杨从上午忙到现在过了二更时分连一口水都没喝过,确实是难为他了。。。。。。
有眼色的墨竹上前,扶着谷杨道一旁坐下,紧接着给他递上了一杯热茶。
看到唐飞黯然的脸色,谷杨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热茶,才说:“你也不用担心,那忧儿的手臂接上了,虽说以后打人没那么利索了可日常的生活还能自理不是?”
唐飞点点头,闷声问着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个人:“凤宸英呢?”
谷杨喝茶的手一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他那一身的狼狈,说:“你去换件衣服吧,他过会就该醒了,那家伙醒了一定会想见你的。”
“嗯。”唐飞低声应道,转身去了不常去的洗浴房。
把一身的血迹洗干净后,墨竹已经站在浴房外面等了。看到唐飞出来,墨竹脸色有些焦急地说:“公子,爷醒了!正说着想见你。”
唐飞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沉重的心情也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放松。
“可是公子,爷的情况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飞脸上的笑容一凝,转头看着墨竹问:“什么意思?”
墨竹低下了头,脸上悲愤交加:“爷可能,可能看不见了!”
什么?!唐飞一震,转身往卧房跑去。
“凤宸英!”唐飞推开门冲了进去,那张属于他和凤宸英的大床前跪了一地的人,唯独谷杨和铁焕一人站了一边,脸色都不太好。凤宸英则坐在床上,脸上带着隐隐的怒火。
听到唐飞的声音,凤宸英脸上一喜,向前伸出手道:“唐飞?是你吗?你在哪里?过来。”
唐飞不敢置信的看着凤宸英,沉重的脚步缓缓地向凤宸英挪去。
猛地握住凤宸英伸出来的手,唐飞坐在床沿,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死死地盯着凤宸英那双眼睛。
飞扬的凤目没有了往日那狂傲又自大的神采,也没有了能把人溺毙在其中的温柔深情,更看不到面对敌人时那种冷冽阴狠的光芒。一双漂亮的凤目,此时变得黯淡无光,眼珠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毫无生气,空洞无光。
“唐飞,你说谷杨他好不好笑?他居然骗我说我看不见了,哼,就连铁焕也和着他来作弄我。说什么那枚毒针虽然拿出来了,可是那毒太过霸道毁了我的眼睛。”凤宸英的脸上带着笑容,深情一如既往的倨傲,可语气中带了些许颤抖和迫切地问唐飞:“他们说我看不见了,你信么?我堂堂凤栖阁的阁主居然看会是个瞎子?说出去谁信?!唐飞你说说,我怎么会。。。。。。。”凤宸英话未说完,已经被唐飞一把抱住。凤宸英有些怔然,愣愣的把没说完的话接下去:“看不见呢。。。。。。”然而,却又再次没了声音。
感受到一向自制冷静的唐飞抱着他,居然在微微颤抖,凤宸英心下一沉,可脸上却还勉强带着无所谓的笑容。
“原来是真的。”凤宸英说,声音很轻很轻,却在唐飞心里重重的刮了一刀。
唐飞紧紧地抱着凤宸英,眼睛被陌生的液体灼烧到刺痛,却怎么也落不下来,就这么积在眼眶中,烧痛了自己的眼睛,也烧痛了自己的心。
“凤宸英,”唐飞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如果不是他这么信任何夕,如果他能防备何夕一点,如果他明白那天何夕对他的警告,今天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又去揽月楼找乐子了?”凤宸英伸出手轻轻拥着唐飞的背,脸上笑容不减,“我说过的,不要去那种地方,我会伤心的。”
“唉!”谷杨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对铁焕使了个眼色,领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好了,”凤宸英轻轻拍了拍唐飞的背,说:“我身上的伤才刚上了药止住了血,你这么抱着我是在引诱我吗?万一我真的忍不住害的我伤口裂开,把你吓晕了我就罪过了。”
“我不怕血了。”唐飞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手臂上的力道虽然松了不少却仍然抱着凤宸英。他不怕血了,在把蓝子湘碎尸万段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再也不怕血,再也不怕被童年的那个噩梦缠绕了。
凤宸英一愣,想起昏迷前,模模糊糊地看到失控的唐飞拿起剑对蓝子湘一顿乱砍。“你,又杀人了。”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更多的是心疼和怜惜。
“是。原来,人杀多了,就不怕血了。”唐飞苦笑着说,第一次杀人,是为了自救,然后发誓再也不会杀人了。可是,打破了誓言再次拿起剑,却是为了凤宸英。
“幸好我以前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着你的脸,把你牢牢记在了心里,就算看不见也不会把你淡忘了。”凤宸英凭着记忆凑到唐飞的耳边,用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耳垂,轻声说。“可是,如果我现在能看见就好了,我很想亲亲你。。。。。。”凤宸英话刚落音,唐飞便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凤宸英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拥着唐飞,唇齿相依缱绻缠绵,感受着属于他的体温和清淡的味道。
墨竹仍留在门外,谷杨和铁焕一同走出了鸢飞院,走到了一处假山处,铁焕拉住了谷杨,眼中带着怀疑,问:“爷,真的看不见了?”
谷杨无奈的苦笑,抽回自己的手摇摇头说:“是,爷现在是真的看不见。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其他的你就不要问了,知道的越少越好。”
铁焕一愣,便没有再问,对谷杨点点头,转身离去。现在凤栖阁正直多事之秋,他忙的很,爷想做什么他管不着,不过这个凤栖阁是他的责任,他得管理好,顺便把剩下的那些人处理掉。
谷杨无力的耸拉着肩,然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头对着后面阴暗处凉凉地说:“你想知道的我都不会说,因为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不过,我还是想告诫你一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最清楚。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就该爱惜。”说完,也不等暗处的人反应,就摇摇晃晃的走了,他困死了,需要补眠!
暗处的无相垂着头,双拳紧握。
第五十九章:情深
贤王府。
“哐当”一声,手中的杯子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滚烫的茶水打湿了秦颜的下摆,可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王爷,当心!”贤王妃甄珠儿惊呼一声,上前扶着贤王想要往后退,避开地上的尖利碎片。
“放开!”秦颜完全不管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的甄珠儿,狠狠地把人甩开。
“啊!”甄珠儿一声轻呼往后倒去,幸而身后几位伶俐的老嬷嬷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不然后果还真是不敢想象。
秦颜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粗暴已经令在座的众人大惊失色,抓住眼前的来汇报的一名侍卫,脸色又惊又怒,大喊:“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王、王爷!”那名侍卫满眼惊恐,想跪下却又因为被秦颜抓住前襟不得已站着,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属下听说昨日凤栖阁阁主在普陀寺遇刺,伤情严重几乎丧命!现在凤栖阁已经被层层守卫起来,属下原本想以王爷的名义进去问一问,可是却被告知任何人没有凤阁主的命令都不能随意出入凤栖阁。所以属下对具体情况真的不太清楚!”
秦颜怔怔地放开那名侍卫,脚下踉跄了几步,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双目迷茫喃喃道:“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