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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代是新巴黎市的旧城区,也就是二战结束之后第一批建造起来的建筑,经过六十多年的岁月,在小巷和角落里显得特别幽暗破旧。
虽然这座城市治安很好,但龙是不会让艾伦一个人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随便走进这种小巷的。他马上追了上去。
艾伦才踏进这小巷就发出一声低呼,然后停了下来。
小巷尽头的阴暗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位少女。那女孩有一头明显是染出来的金色短发,蜷缩起身体靠在墙角。她本来就身材娇小,这样更显得她的身体小得可怜。
“章本铎,美籍华人,WSS北美组织成员,两周前在纽约追查一起吸血鬼袭击案时殉职。他和已经分手的女友有一个女儿,女孩和母亲一起居住在新巴黎市,就是她,奥萝尔·勒科克,十四岁。”
照片中的少女虽然没有从华人父亲那里继承到名字,却有着一半中国血统带来的乌发黑眸和细巧五官。但后面的几张照片上,少女把头发染成了金色,打扮得也像个小太妹。不,从她的档案来看,她根本就是个小太妹。
“她的母亲是个摄影师,满世界跑,对她疏于管教。从十二岁起她就是警局的常客,这个女孩除了性和吸毒,什么都碰。就在上周,她父亲殉职之后不久,她也在一家酒吧里遭遇了吸血鬼。”
艾拉特已经看过这组照片了,但打开它们的时候还是面有怒容。
吸血鬼与狼人犯下的暴行有非常明显的不同。狼人的袭击通常包含对力量□裸的炫耀,让人惊叹于普通人肉体的脆弱;吸血鬼则通常表现出一种“漫不经心”,似乎杀死人类对他们来说和杀死昆虫没什么区别。
照片中的酒吧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不是被吸干了血,就是被切断了咽喉或是头部遭到破坏,虽然不如狼人作案的现场那么血肉横飞,却又一种更□裸的屠杀感。
“一共有四十三人死亡,除了奥萝尔,没有幸存者。严格来说,她也不能算幸存者,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那吸血鬼初拥了。”艾拉特停下来观察格雷的表情。格雷对自己同类的恶行没有任何表示。于是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说了下去:“她的父亲已经为WSS献出了生命,我们都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吸血鬼。经过三场会议,上面决定给她打上烙印。原谅我说话不太礼貌,这样总好过她游荡街头,变成靠吃人为生的怪物,最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猎魔人消灭掉——至少在人类的立场上是这样。”
大量最后转交到WSS手上的,和怪物袭击人类有关的麻烦事件最后都被证明和吸血鬼有关。艾拉特现在明白为什么他的同僚们看到格雷和其他烙印之牙都不那么自在了,当着一个吸血鬼的面抨击他的“种族”,确实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情。
格雷还是没有什么表态,于是艾拉特说:“但是就在今天凌晨,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挣脱并且逃走了,还打伤了几个人。我刚从总部开会回来,最后的决定是给你和龙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活捉她。你们做不到的话就派出猎人了。这个决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因为她现在随时可能袭击普通人。”
格雷用手托住下巴,想了一会儿,说:“到我提问的时间了。”
艾拉特点头表示同意。
“她有吸血冲动和自觉吗”
“有吸血冲动,但没有作为吸血鬼的自觉。那吸血鬼在初拥的尾声似乎遇到什么事离开了,她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以为自己还是个人类。”
“烙印的仪式进行到哪个阶段了”
“已经为她打上烙印,但没有念完最后的赞美诗。”
“就是说她可以在阳光下活动”
“我不确定,第一次发生烙印仪式被中断的情况。她可能和你们一样,至少可以在阳光下活动一小时,也有可能她一见到太阳就灰飞烟灭。”
“恩。还有一个问题。艾拉特,如实回答我。”
“说吧。”
“你们为什么对这个小姑娘如此重视不仅本部要派出吸血鬼猎人,还要和猎魔人协会联系。她又是何方神圣,可以自己中断仪式从本部逃跑”
艾拉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说:“这也是我告诉你上面做出这个决定顶了很大压力的原因。袭击她的是十三血族中猩红蔷薇‘洛赛里斯’的族长安东尼·奥斯威尔德。不需要我和你解释了吧,现在我们的城市里有一个搞不清状况的第三代吸血鬼游荡,普通的警察和猎魔人对她可是完全束手无策的。”
、焦黑的嫩芽03
格雷并没有因为艾拉特的表情和语气感到紧张。在他的记忆中,这座城市经过了许多风雨,哪一个都比一个第三代吸血鬼来得危险,新巴黎市现在不也还是屹立在欧洲之巅吗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上面只给我们24小时,这用来找人也不够呢。”
“你对科技进步的了解仅限于上网时候找的乐子变多了我们给她安了一个卫星发信器。考虑到吸血鬼的感知很灵敏,那个发信器功率不大,只能圈定她的大概活动范围。需要我把上面的安排给你剖析一遍你们去找她,也许可以把她活着带回来,等到猎人们出动就来不及了。”
“他们那么重视她,是因为安东尼·奥斯威尔德吗”
艾拉特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居然念出了血族十三家族中某一位族长的全名,他马上产生了漱口的冲动。“不知道那位族长打的什么主意,但一定有有什么……天知道是怎样的阴谋在其中,而奥萝尔现在正处于这个阴谋的中心。”他回想起奥萝尔的父亲。章本铎在欧洲工作过一段时间,给了他许多帮助。因此,想要保护他女儿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当然他是不会告诉格雷对于章本铎父女先后因为吸血鬼遭遇巨大的不幸,他的心中是多么悲伤和愤慨。他说:“说起那位族长的名字,你还记得自己回新巴黎市前遇到的那个吸血鬼吗”
“拜托,我见过的吸血鬼比你见过的多得多,我需要特别记住一个无耻下流的小虐待狂”
“……这不是印象深刻吗”
“不说了,我先把龙叫回来。”
格雷拨通了龙的电话,传过来的却是一个男孩的声音。格雷记得他,是那天和龙在一起的银发少年。
“我是WSS的格雷·林登,龙和你在一起吗”
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冷静:“是那天的那位先生他直到刚才为止还和我在一起,我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似乎遇到了一个可以在太阳下行动的吸血鬼。他被带走了。”
20分钟以后,脸色铁青的艾拉特把车停在那条小巷前,费力地把装着格雷的箱子和遮阳斗篷从后备箱里搬出来。
艾伦环抱双手,站在小巷尽头的黑暗中踱步。艾拉特看到小巷中暗不见天日的光景松了一口气,但又因为看清了艾伦的模样,在心里大骂龙不厚道。
他居然不告诉他们他认识这个未来的大人物。
艾伦·奥斯丁是全欧洲甚至全世界最伟大的魔法师道恩·奥斯丁的独子,艾拉特这样的小员工当然和他没有往来,但他这张可爱的小脸去年圣诞节在WSS的内部刊物上刊登过,且绝对让人印象深刻。
全WSS可能只有不看杂志的格雷不认识他。
艾伦用很得体的观察方式看了看艾拉特,疑惑地问:“林登先生”
“你好,是奥斯丁家的公子我是艾拉特·艾尔文,WSS吸血鬼研究所的研究员,也负责龙的联系工作。林登那个家伙,喂,格雷,这里没太阳,可以出来了。”
格雷从内部推开箱子,爬了出来,第一件事整理头发,然后和艾伦点点头。“又见面了。”他说。
艾伦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问:“烙印之牙”
格雷默认。
艾伦看着他,在心里猜测这个美男子和龙的关系。他也不至于怀疑每一个龙身边的美男子都是他的恋人,但格雷确实是很值得注意的那类人。除去天生的美貌,吸血鬼的身份也给他带来了一份特别的魅力。他知道格雷和艾拉特想要问什么,没等他们开口,就说:“事情是林登先生打电话过来之前发生的。”
“叫我格雷好了。”
“当时我发现这里的角落蹲着一个少女,十三四岁,一头染过的金发,看上去有亚洲血统。龙走过去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然后她突然睁大眼睛,我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这女孩是是吸血鬼。等我反应过来,她和龙已经一起消失了,只有这个手机被丢在地上。我才把手机拿起来,就接到了格雷的电话。”
格雷从他手里接过龙的手机。艾拉特则把已经下载到手机上的奥萝尔的照片给他看,问:“是这个孩子”
艾伦盯着照片中叛逆少女的脸看了一会儿,说:“我没看清她的脸,但应该是她。这女孩是”
艾拉特打开手机上的某个应用程序,对艾伦说:“艾伦·奥斯丁你应